(2)
「現在這是? 」鶴丸國永正歪著腦勺盯著自己桌前的清粥小菜,這與平時相比絕對大不相同。
左右張望著周圍人的餐點,這樣還未動筷的自己馬上被伊達組的說了兩句。
「吃飯啊!看不出來嗎?」坐在右側邊的太鼓鐘貞宗未停下手邊的筷子,迅速夾起餐盤裡的鮭魚全餐,再配上那淋上醬汁還粒粒分明的白米飯,完全沒有轉移視線和鶴丸國永對上眼,自顧自地吃著這份豪華餐點。
「是這樣子沒錯……只是,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是魚乾稀飯粥? 」
這大碗公的量足以作為兩人份的稀飯,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配菜,只有小魚乾泡飯,就連平時會有的味噌湯都改為白開水來替代,自己的餐點根本無法用豪華來形容。
「……。」太鼓鐘全神貫注在填飽自己的胃袋上,對鶴丸的抗議聲沒做任何搭理,手中的筷子從開始到現在未停下片刻。
燭台切見狀也趕緊替鶴丸解釋著:「沒辦法,您自己想想自己多久沒有進食了? 」
「好像……。」鶴丸苦笑著,印象上次出陣後就沒花時間在填飽肚子上,實際也說不出這過了多久。
「問他多久也無濟於事,他根本得不出答案。」大俱利適時說出這斬釘截鐵地嚴肅發言,還真的猜中了鶴丸心思。
「小迦羅真是直話直說啊!。」鶴丸付之一笑,對這樣一針見血的話已不知該作何感想。
「總之,在多方面考量下,我和小貞認為現在只能讓您吃這種清食。就忍忍吧!過些時日就會改回來了。」
燭台切說著完全沒有轉圜餘地的話,也讓不想輕易妥協的鶴丸小聲的哀號了聲表示無奈: 「我可不是病人啊……。」
再盯著桌前這份糧食,似乎更顯淒涼。
這聲量也唯有最靠近的太鼓鐘聽得一清二楚,也讓原先惦惦吃著晚餐不回話的他壓低音量說了句:「在我看來……可病的不清。」
這唯獨是說給某人聽的低聲密談,也讓鶴丸不知是不是聽錯了原意,再次提出了疑問:「小貞說了什麼? 」
「沒什麼啊!我是說要你認清現實,乖乖吃粥吧! 」
「嗚……這是何等懲罰?是差別待遇吧? 」
這樣受到伊達組關注的鶴丸國永看起來有說有笑的,毫無半點殺傷力,對於時日所畏懼他的那些刀劍男子們,不經覺得全都只是自己胡亂猜測的錯覺,鶴丸根本和以往一樣沒有不同。
就連剛進入食堂端著餐盤的短刀們,都像忘了昨日所看到的血腥場面,很自然的紛紛坐在離鶴丸國永不遠處的座位。
正巧在這時想好好伸個懶腰而站起身的鶴丸,沒料到有個直奔而來的身影,正用著輕盈且毫無半點踩踏聲的腳步,直撲向他。
「哇! 」一把從後頭緊緊摟住鶴丸腰部的人,抱住的同時愉悅的輕笑聲隨之傳出:「怎麼樣?這次的驚喜如何呀?有讓鶴丸大吃一驚嗎? 」
這柔性聲線中夾雜著戲弄人的趣味聲,那面對他從不帶敬語稱他名諱的人,閃過腦中也只有那一位。
那個人以美貌出名,是本丸之中帶有強烈女氣場的刀劍男士。
「呼,好險……。」驚呼著自己差點就要面部朝下與這碗粥來個近距離肌膚接觸,僅靠著自身穩住平衡,險些中做了應變:「亂這還真是驚喜的突襲啊! 」
露出燦爛一笑,配合著亂藤四郎的話語回答,不僅沒有介意這樣的突襲危機,也毫不在乎對方是如何稱呼自己,一轉身便是輕撫著那長髮飄逸的琥珀色秀髮。
「是嗎?能讓鶴丸打起精神來!要嚇幾次都可以喔!來個夜襲我也行的!」半開玩笑的口吻中多了撫媚人心的情意,要說後面這句話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說這什麼話,我睡完一覺精神可好呢!至於夜襲還是免了吧!我可不想被一期一振給教訓。」
要是真和栗田口的弟弟們發生這種事,這可是自己遭惹好好先生的最後底線啊!
「一期哥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啦!畢竟是我主動的,是不會怪罪到你身上。」
這話可說不準,但鶴丸也沒打算針對這個話繼續說下去,亂也很識相的趕緊換了話題:「倒是這次驚喜如何呀?有讓鶴丸大吃一驚嗎?」
亂上下清扯著他手腕的興奮模樣,可見對於這次提振精神的驚嚇舉動相當有自信,鶴丸也像是寵溺弟弟般誠實回答:「算是吧!至少我沒事先察覺到,多少有點受驚嚇呢!」
平時都是嚇人一方的鶴丸國永,這些舉動在本丸的期間也漸漸吸引旁人模仿。能夠多一個人來增添本丸的歡樂,這也算往好的方面發展呢。
「果然!這次終於成功嚇倒了!立場完全對調呢!。」平時總是大家被鶴丸國永給震嚇到,這次能反過來嚇倒這個人,讓亂由衷感到喜悅:「那要記得之前說好的……。」
亂伸出那細緻嬌小的手掌心,改以勾住鶴丸側邊的手不放,用著撒嬌的口吻說著: 「鶴丸答應這次出陣回來,要和人家說說迎敵的趣事吧!不只我,就連信穠醬也從昨晚就一直嚷嚷著,想再聽聽各種的傳奇故事呢! 」
所說的故事,是從某次開始在本丸展開了說故事大會。起初鶴丸只是稍稍提及到出陣的內容,把人物及戰鬥經過轉述成文字,但他總有魔力能把平淡的戰鬥說得既興奮又刺激,透過言語及姿體上的語言來激起旁人一直聽下去。這也成了鶴丸國永每次出陣回來的必做之事,更聚集了不少等著他回來說故事的孩子。
鶴丸不經這麼一想,既然有人想聽,那將每次經驗分享給鮮少出陣的刀劍們,想必能讓他們有所受益吧,並馬上迎合了亂了要求:「那就讓想聽的大家到食堂集合吧! 等會就在這開個說故事大會吧!」
亂倒是沒想到鶴丸會馬上實行,先是驚愣一會才回過神來,起勁的說著: 「既然鶴丸有空,那我這就去把大家叫來。」亂沒有久留於此,轉身一溜菸的就朝外狂奔著。
鶴丸也興致勃勃的露出會心一笑,嘴角上揚起喜悅的笑容,太鼓鐘撇見了樂在其中的鶴丸,不經小聲嘀咕著句:「看來……又要鬧哄哄到半夜了……。」
這樣漠然視之的態度再次讓鶴丸感受到不對勁之處,原先以為只是錯覺而被暫時拋之腦後的問題,再度浮出檯面。
「小貞……。」鶴丸有些膽怯說著,想著這或許是個機會,能同時把沒搞清楚的問題搬出來解決。
但他的聲音卻被燭台切給壓過,代替了他的話先行說出:「小貞這是在吃味?覺得鶴先生對大家如此親切而鬧彆扭? 」
這調侃人的說法馬上遭來太鼓鐘的駁回:「什麼!?才不是……鬧彆扭什麼的,你以為我還是小鬼頭嗎? 」緊張的回話中多了不少彆扭情緒,火氣正不斷攀升。
「要不然你這不感興趣、不瞅不睬的模樣一點也不像你。」燭台切明確指出了連鶴丸都看出的不協調之處,想藉此讓狀況改善。
但看來時機點和地點都選的不太恰當,要太鼓鐘在人煙眾多的食堂說出心聲,著實是給他難堪。
將緊握起的雙拳朝桌面槌下,響起的聲響形同太鼓鐘的抗議,在此與伊達組的各位產生了爭執:「那什麼樣子才像我?要我對每件事都熱衷過頭才是我? 又不是第一次聽故事,就只是今天不這麼起勁罷了,小光過度關心了。」他壓抑著自己不能把話說得太重,就只是想制止著原先所談論的話。
這樣的反應也讓燭台切有些不知所措,看來要改善存在與兩人之間的芥蒂,似乎不是這麼容易。
燭台切也難得在這次的氣勢上壓不過太鼓鐘,想問的話還沒說完,人也沒等他好好說下去。
「我吃飽了! 」做出雙手合十,說著感謝話語的太鼓鐘,速度極快的收拾著餐盤準備踏出這漸漸聚集人潮之地。
被完全擺了一道的錯覺感,還存在於燭台切那尷尬的笑臉上,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就給人跑了。
大口嘆氣著,十分無奈地替太鼓鐘這樣反常的行為說聲抱歉:「不好意思了,鶴先生,我會再找他談談的,是我太急著要事情轉好的問題,您也別太介意剛才的事情。」
「不……我也沒資格說什麼,但能夠猜的到小貞在氣頭上啊! 看小光的反應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是否知道太鼓鐘之所以反常的原因,被詢問到關鍵點的燭台切,或許是唯一能替鶴丸國永解憂的一人。
「……就我看見的其實也不是什麼事情。」
這個話題著實令人心頭揪緊,鶴丸嚥了口氣問著:「是我在睡夢中……對小貞說了、不,甚至做了什麼嗎? 」這是他從醒來後就被蒙在鼓裡的事情,正巧趁當事者不在的時候詢問,時機正恰到好處。
如果是說了什麼,那應該不至於反應如此大,唯一可能就是自己做了什麼越界的舉動,惹的太鼓鐘不自在。
燭台切靠近其耳祭低語著:「我所撞見的畫面……是鶴先生……。」這壓低音量的話瞬間讓聽者瞠然自失,頓時回想起有這樣的經過。
在燭台切光宗與鶴丸國永交頭接耳下,都忘了本是要用餐這件事,也因此比他們還要早解決完盤中囊物的大俱利迦羅,很難得顯露出同伴之間關心彼此的心意,先是做出了行動:「我去看看他吧! 」。
「小迦羅要過去的話……那等等一起……。」打算一同前行的燭台切光宗,正準備狼吞虎嚥地吞下這美味晚餐,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制止了。
「不……別跟來。」一口就拒絕同行,不知是等不到他們吃完,還是另有設想,大俱利迦羅在此明確地指出:「『你們』都別過來,我自己去找。」
「……。」
換言來說,這是大俱利迦羅對他們的一種關愛,其實仔細想想這肯定是希望他們倆能好好地慢速用餐。如果真是說此,那該有多好。
「被禁止了呢!鶴先生。」燭台切平靜地嘲諷起這樣處境的隔桌夥伴。
「小光自己不也一樣。」鶴丸更是不忘強調事實是如此,被拋下的兩人實在是悽涼啊。
(未完待續)2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6OtmiB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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