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源氏兄弟是這次危機中最早脫離險境的刀劍男子,負責照料他們的七位夥伴有伊達組的燭台切光忠、大俱利迦羅、太鼓鐘貞宗和物吉貞宗以及虎徹三兄弟的蜂須賀虎徹、長曾禰虎徹、浦島虎徹。
由他們七位輪流交替照顧著可能隨時甦醒的髭切和膝丸,以每兩小時輪班,先從燭台切和大俱利為一組,再輪到虎徹三兄弟,最後輪到貞宗兄弟兩人來負責。
早晨的陽光已透進眼簾中,頂多睡上四個鐘頭的兩人也在這時被蜂須賀虎徹輕聲細語的聲線給叫醒: 「貞宗兄弟該醒了!輪到你們輪值囉! 」
睡眼惺忪的太鼓鐘被物吉強行拖起,他們倆根本只有淺眠而未睡飽,時不時會闔上沉重眼皮,狂打呵欠的兩人走路搖搖晃晃,這讓蜂須賀看了都有些心疼,歉意地說著: 「真不想打擾你們的美夢,每個人都只能小歇休息一下,還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別這麼說,我們都是一樣的,希望他們都能早點恢復意識,你們也別介意趕緊去休息吧!」物吉貞宗代言著,替垂著頭毫無意識的太鼓鐘答話,同時朝著虎徹三兄弟看去。
剛輪值完的浦島虎徹早已精疲力竭,雙眼幾乎是閉起的,僅靠著雙手鉤在左右兩位哥哥肩上才勉強撐起。
聽聞此話也讓蜂須賀沒再多說什麼客氣話,考量到自家弟弟已疲憊不堪,點頭示意後移開了視線。
在那之後,他們來到源氏兄弟身邊。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太鼓鐘貞宗才忽然從昏沉的夢境中驚醒,恍然覺得自己精力充沛充滿精神,開始和身旁的物吉貞宗搭話來打發時間。
「倒是我是怎麼走來這裡的?原先不是在房間裡睡覺嗎? 」
「果然……貞剛才根本是夢遊……你連虎徹他們來叫我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如果真要說的話,我連現在是幾點都搞不太清楚了。」
「卯時(五點)多。」
沒特別意義的談話也讓話題難以延續下去,得知時間後的太鼓鐘也默默點著頭沒答話,目光向著源氏兄弟的臉龐打轉,直到物吉貞宗再次開啟話題又是一段時間後了。
「倒是貞知道……虎徹兄弟間感情不好的原因嗎? 」
物吉貞宗是比較晚到本丸的一員,對於夥伴間的關係還不是很清楚,但多少知道虎徹的大哥與二哥間關係不融洽,其餘更深入的問題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正巧現在是個機會,物吉貞宗也將一直以來好奇的事情,就由此空檔問出。
「怎麼突然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察言觀色的太鼓鐘貞宗上下打量了下物吉此刻的神情,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
「我覺得兄弟間不該是這樣的……。」
物吉貞宗將稍早撞見的事情告知當時還未有意識的太鼓鐘,「我看的出來蜂須賀先生和長曾禰先生都很寵溺他們最小的弟弟,但不該藉此來惡意傷人……蜂須賀看不慣長曾禰所做的任何事,也包括他的存在本身……都像是錯誤的一樣被否定著。究竟是為什麼?明明是兄弟,為什麼不能彼此包容諒解?」
聽完這段片面的述說,太鼓鐘還是不清楚物吉究竟聽到什麼殘忍的對話,但肯定不是什麼重聽的鄙視話語,這些就算不用細說清楚,就平日的觀察也多少能知曉一二。
「或許正因為是兄弟……才會這麼百般要求吧! 」以此話做出解釋的太鼓鐘,說老實話,他實在不想深入探究虎徹兄弟間的複雜關係。
但這樣的解釋物吉並不能接受,「這不是要求的地步了,那是種歧視! 」
沒打算將話止於此的物吉貞宗,之所以會問出口,就是想知道”關鍵原因”是什麼,這樣的想法十分強烈。
這也讓太鼓鐘深深嘆了口氣,面對沉重的事實原先不太想在背後議論,但事到如今也沒有不說的理由,「畢竟……一把是作為仿刀誕生的刀劍,要達到互相理解、包容彼此的關係……本來就不容易。」
「仿刀……。」
「長曾禰先生就是一把仿製品,無論是這把仿刀還是被仿的真刀,他們都算不同個體,真正會感到強烈不知所措的……應該是長曾禰先生才是,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貞……。」物吉喊著兄弟的名字,嚥了一口氣下沒馬上把話吐出,自身仿佛受到”那些話語”影響而相當難受,「我只要想著……那些話如果是我的兄弟對我說的,心裡就會十分難受。」
『少自以為是了……就算浦島視你為兄弟,我也永遠不會認同你的存在。』物吉貞宗腦中盪起那段不經意聽到的談話,如今似乎還清晰到盤旋在耳邊。
「這點物吉倒是可以放下一百二十顆心! 」太鼓鐘信心十足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可不會對你說那麼殘酷的話,畢竟我們是兄弟!是無人能取代彼此的!」
「貞……。」
感動的氣氛本要讓物吉貞宗再說些什麼,此刻卻硬深深地被打斷。
「真的是十分令人催淚的兄弟之情啊!你說是吧,膝丸。」
「我替大哥你能二度喊出我的名諱感到更加欣喜。」
兩人感到喜極而泣的地方有所不同,但原先還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兩人,竟能這般對答如流,躺在床上開始平時的一搭一唱。
這也讓太鼓鐘有種秘密被偷聽到的感覺,站起身在兩人面前雙手叉腰質問著:「醒來是好事!何時醒來才是重點? 」
「是我先醒的,大哥是後來才和我打”眼神暗號”。」膝丸撇了眼身旁的髭切,迴避著太鼓鐘緊迫盯人的視線。
「眼神暗號啊!虧你們說得出口,擔心你們都快氣出一身病來了,總之,先來說說你們從哪裡開始聽起? 」
「大哥,你是從哪開始聽起? 」膝丸繼續撇著頭問道。
「恩……印象是從物吉說太鼓鐘在夢遊來著……。」髭切手扶下顎,點了點頭。
「恩……那我就是更早前就醒了。」膝丸同樣,與哥哥相同動作。
「恩個頭啦!根本就從頭到尾聽到底嘛!還裝什麼睡……。」
太鼓鐘貞宗替這不把別人的操心當一回事的兄弟,狠狠地訓斥了一番以後,才將源氏兄弟回過意識的事情告知加州清光。
當消息傳到清光耳邊時,此人似乎整夜未眠般,正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了源氏兄弟面前進行探問,除了問一些身體上的狀況有無不適之類的問題,清光代替主人進行了更深入的詢問:「所以,這次任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主人說你們的氣息中途就被堵絕了,雖然說是深山叢林中,但也不至於到音訊全無的地步。」
是受到什麼阻撓?
審神者想更加了解情況是如何,為此才請清光作為代理來問話。
「山姥切中途也說突然與本丸斷了聯繫……看來真的是正中圈套了呢!」膝丸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做了這樣的回話。
這件事情的真相正如雨後春筍般一點一滴地揭露開來,由由膝丸作為開頭把期間發現的異常如實相告: 「大概就是斷聯繫那個時候吧!四周忽然起了一陣濃密厚實的霧氣,我們六人瞬間就像被劃分開來、孤立了一樣,就連原先與我最接近的大哥都在那時不見了蹤影。」
「起霧? 」清光打斷了此話,從中聽出了疑點。
「嗯!山中起霧倒是正常,但現在想起來……從那時候我們的氣息就被鎖定了,並且從周遭被強行設下了結界般,阻絕了我們與本丸之間的聯繫,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當我回過神時最先尋找到的是大典太。」
膝丸與大典太在分散後一會兒才再會合,兩人彷佛身處謎之森林,被困在裏頭如鬼打牆般的迷失方向。
而他們有所不知,只是隱約感受到被這樣強行拖住的原因,是為了不讓他們打擾”某人”與三日月宗近的重逢。
「那髭切呢? 」清光轉身問下一個。
「我的話……情況也是一樣呢!」髭切一副等了多時的模樣,朝著清光眨了眨明亮雙眼。事不宜遲的開始談起這一段事情的起頭: 「在迷失方向後我再次碰上的同伴是山姥切隊長,同時也馬上與時間溯行軍來了場廝殺戰!」
「我這邊也一樣!和敵人展開一場戰鬥。」
「你們突然就遭受攻擊!? 」清光將詫異全顯示在這句問話裡。
「嗯,就像是在延誤我和大哥相會的時間,也或許是想個別將我們一網打盡……之類的想法吧!總之,敵人下手不知輕重,雖然本來單獨碰上時間溯行軍就別想輕易全身而退。」
「我倒是覺得敵人另有打算!不只是為了阻撓而阻撓,我和山姥切達成同樣共識,沒打算正中敵人不明不白的攻擊,已逃竄的方式來應對,不斷閃躲而沒有正面交鋒的意思,也在之後找到了大典太他們! 」
「我和大典太也是在被山姥切找到時才發覺這是無意義的戰鬥,要不是大哥他們判斷事出有因,可能會拖更久才會合。」
清光在紙上來回註記著所聽見的前後順序經過,也適時在這時提問著:「所以你們倆和大典太及山姥切四人會合,耗上了多少時間? 」
「四人會合下又因為時間溯行軍的關係拖延了一會,整整耗了多久實在記不清,但在碰上骨喰時,最少也有半個鐘頭。」
「所以碰上骨喰時……三日月不在那? 」有些搞糊塗的清光,無法從這些話中推測出任何三日月宗近當時的情形。
這如抽絲剝筍般複雜的前因後果,正混亂著當時並不在場的清光。
但也在提起三日月的同時,源氏兄弟神色哀傷了起來,原先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化起無法自在地面對這個問題。
「我們碰到骨喰時,三日月已經倒臥在地……沒有一絲意識……。」膝丸僅陳述事實,其餘也不願多說下去。
不可能毫無感覺,只是從他們醒來到現在都盡可能不去回想這段怵目驚心的煎熬畫面。
「想知道詳細情形……或許得問骨喰是什麼時候碰上三日月的……,不然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本人知曉當時的情況了。」
想必其他在場者不是還沒脫離險境,就是還未清醒,以至於清光現在才會追問的這麼詳細。
而髭切和膝丸早就從與清光的話中,猜測出三日月宗近的情況有多麼糟糕到……此時此刻都還在與死神拔河。
「意思是……這段時間你們都不清楚三日月宗近的確切位置及碰上了誰?只有骨喰有可能有線索?」
清光最為要緊的就是想問出三日月當時的處境,究竟是什麼樣的險峻狀況下才會傷到難以迅速療傷的地步,以至於直到現在卯時鐘時,主人還無法從手入室裡出來。
「要說毫無線索也不是,當我們趕到時,即使沒有親眼目睹整個過程,但也姑且知道三日月是被”某把大太刀”傷成這樣的……。」
「大太刀!? 」被膝丸明確指出的話驚呼了聲。
「恩……是敵軍陣營的……敵人。」膝丸開始細述著記憶中的這把大太刀: 「貌似設下結界阻絕我們與本丸聯繫的也是他。」
髭切作為補述繼續接著:「他的實力著實強大,所有時間溯行軍都聽他一聲令下行事著……說真的,如果現在的敵人都是這種等級的怪物……那完全不是我們能應付過來的對手。」
「……。」這不如意的消息也令清光頓然無語,本以為時間溯行軍會一直是”重量不重實”的交戰模式,沒想到會在不知不覺中成長,這的確令人難以置信。
望向天花板抬頭的清光閉口不語,究竟該怎麼將這噩耗般的壞消息向主人稟報?
這令清光頭疼起來,絞盡腦汁下問出這句:「所以……本丸中無人能敵的三日月到底是為什麼戰敗? 」即使敵人再怎麼強大,也不該傷成如此慘不忍睹的模樣,「這才是我們所有人想知道的真相啊! 」
就唯有當時在場的刀劍男子能給個答案,清光就像想從髭切和膝丸身上得到點理由,有些急躁的比起剛才情緒化許多。
髭切有些含糊的將沉思中不確定的想法道出: 「在真正與”大太刀”交手時才覺得……這似乎說得通。」
「說得通什麼?那把大太刀比三日月還強!? 」沒頭沒尾的話令清光如此斷定著。
膝丸貌似聽懂兄長的話,代替髭切回答著: 「實際是如何也說不清,但以三日月來說或許能打成平手吧! 」
「既然你們斷定能平手……又為何!? 」
三日月宗近又為何會輸給能平手的敵人?
對此源氏兄弟已想到了唯一可能,道:「戰敗的理由千奇百種,更因人而異會有所不同,但我覺得說得通的這個『理由』……正足以說明現在這個狀況。」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WGa5c6T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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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OFpsIr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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