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鶴之憂再稿 - #46 鶴之憂009似曾相似

(7)

手中碰觸到這濕漉漉的感覺會是什麼?

從左側眼角滲出了溫熱觸感是黏濁的液體，一陣鐵銹味充斥鼻頭，僅憑著右眼微弱的視力瞟了一眼，手裡佈滿一攤紅。

大太刀此刻著實狼狽，在撤退後還遭受狂雨淋濕了身子，冰冷的身軀外加左眼被刺穿的傷口，都讓他處於隨時搖搖欲墜的狀況。

擁有人類身軀的他遺忘了外傷所帶來的疼痛，也忽略了這份傷可能帶給自己的傷害與影響。

這陣陣暈眩感及無法睜開的左眼傳來強烈的刺痛感，似乎也隨著時間流逝更加明顯顯現在身上。

他來到了前往時間溯行軍所在基地的地下甬道中停滯片刻，以緩慢的速度拖行著這逞強一時的身體，在轉入下一個交叉口時向右一轉，背部靠著牆邊撐不到五秒鐘，人就這樣向下席地而坐。

說是坐也不是，人已半倒臥在地，只是他勉強坐起讓自己的頭埋於雙腿之間撐著，藉此休息一些時刻。

本想就這樣放著傷，讓其自己慢慢癒合起來，心想至少在下次出陣時，能回復半成傷勢就好，天真地這麼打算著，也沒想到放任傷口會讓這段時間多麼煎熬難受。

“其實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他毫無任何心思想善待自己”

眼看現在隨時可能會失去意識，眼中模糊的視野已經是身體向他抗議的徵兆。

只要這眼傷未癒，此時此刻的體力都不足以支撐他回到集合地點。

靠在牆來支撐著無力又脆弱的軀體，無法抑制這急促的呼吸所發出的喘息聲，大口吸入冰寒的冷空氣讓肺部充滿寒冷氣息於之中，使的他全身冷冰仿佛失溫般，失去正常人類該有的體溫。

就算是這樣他也無所謂。

因為……。

“就只要再撐一陣子就好了……。” 他在心裡如此盤算著。

也因如此，才會對這般糟蹋自己的事毫不在乎。

而他在這時仰首一靠，默默地緊閉起雙眼的大太刀因疼痛而坐不住，頭就這樣撞向了後牆，整個人因反作用力而向右側倒臥在地，他無法控制自己而開始蜷曲著身體，一次次地想透過以痛至痛的方式來得到任何一丁點的舒緩，卻絲毫無減輕的效果。

地面染上他止不住的鮮血，直流而下，可見山姥切國廣當時有多麼氣憤，其”打刀真身”刺的有多麼深之入骨，只是他一時還沒反應到自己的左眼傷勢這麼嚴重，幾乎是整顆眼球被穿破，血淋淋的浩大傷口怎能不痛?

但他總是想著只要休息一會，就又能回復到平時強而毫無弱點的模樣。

正當他打算好好閉目養神、休息片刻時，周遭地面上的塵土開始四處飛揚，有個高調現身的黑色身影佇立在一旁而未即時開口，這也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您何必主動前來?」撇向右側被黑色迷霧圍繞全身的人影，他不驚慌失措，只是對於這假借關切其實是在監視他這點相當不能接受。

明明已經說好集合地點，如非必要，何必動身前來?

“此人是將，我是兵”

這樣的界線關係不該有絲毫改變。

如沒記錯的話，這霧中下的真實面容他一次也沒有親眼看過。

就只知道面前這個人……是他現在必需稱之為”主人”的人。

「已到了集合時間，遲遲不見蹤影的刀劍……可沒有質問我的權利。」如此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為了能正眼瞧見好看清楚大太刀的模樣，人就這樣蹲了下來，輕聲冷冷一道:「你貌似遇上了敵人? 」

雖然透過大太刀的角度來看只是一團霧氣在飄移，但多少還是知道眼前這個主人肯定用著鄙視人的高傲態度在盯著自己看。

面對問題他也只知回答:「遇到了。」

他沒有在”為何不撤退”這件事上做任何說明。

有意不打算說過多訊息，卻來是被機靈的主人看出端倪。

「遇敵人怎麼不撤退?我下達的命令，可沒讓你與敵人交手。」

「……。」

真要說他的過錯，也不是沒理由。

不僅沒撤退，還和刀劍男子們正面交手。

沒錯，他這次確實耽誤了時辰，還刻意在之中逗留了一會，因此才被審神者感應到歷史的波動亂象。即使大太刀沒有真的改變什麼歷史，但僅因他一己之力、介入歷史，都足以被高深莫測的審神者感測到蹤跡。

見其毫無反應，此人接著說: 「只是要你熟悉操縱我賦予的能力，怎麼還會被審神者察覺?」

歷史修正主義者稍稍改變了從前到現在的戰鬥方式，他將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下達給部下，將穿越歷史時空的能力交由引領所有時間溯行軍的”大太刀”來操控，來看看是否能打造出比起本丸更加嶄新的部隊。

只是，這還只是在測試階段，歷史修正主義者可還沒打算將”大太刀”存在於部隊中的事情，告知出去，卻萬萬沒想到計畫不如變化，人算失天算啊!

之所以被審神者察覺到的理由，他已萬全想好。

「似乎還無法運用自如……。」他坦承疏失。

以自身過失來解釋，因為如此，才在歷史中停留太久，導致成了被發現的主因。

「意思是你承認是因為……還不熟悉穿越時空歷史的力量，才導自撤退遲了，因此被審神者的刀劍們打個正著，還換來現在這身傷?」

這傷可不小，如此拼命搏鬥卻未能如願滅掉幾把本丸的刀劍男子?

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懸疑多端啊!

「……就如您說的。」

大太刀順著話回答而沒打算否定，將錯就錯，沒再解釋。

直接承認失誤的這個回答可真讓迷霧中的人啼笑皆非，卻還是笑出聲來: 「看在你這般直爽認錯，我就姑且相信這番話吧! 」

這份相信，究竟是打從心底認為?還是只是表面上的給人台階下?

對大太刀來說都無所謂，只要過的了這關，沒跟他過不去，那他就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關關難過關關過，就是他這種情況吧。

「信不信由您自己判斷。」

歷史修正主義者也在大太刀這句話一出時，伸手扯開了覆蓋其左眼上的濕潤衣布。因為染上了整片紅而使的淺色衣物毫無一處倖免之地，溼答答的鮮血順著地心滑落而下，整個被刺穿的左瞳就這樣赤裸裸地眼露出來，眼球早已血肉模糊如不存在，相當怵目驚心。

這種傷如發生在正常人類身上，不哭才奇怪，但身為刀劍神明的大太刀卻從不在他人面前顯露任何弱不經風的一面，哭這種事情早就被他拋棄了，唯有心痛無法解決。

此人語調帶有輕諷，全部冷嘲熱諷都夾雜在這聲笑意之中:「怎麼?傷成這樣還想說沒事? 」

被這樣直視著實讓大太刀不悅，挑釁問出了這句:「您貌似對於身為”利器”的我們毫無半點憐憫不是嗎?」

他面對眼前的人總是無法和善說話，時常話不投機而有了衝突，這番話等同是諷刺著歷史修正主義者至今的所作所為，對於所召喚的時間溯行軍從來不留露一絲情感的主人，何必在他身上多留下一分鐘?

這也馬上遭來歷史修正主義者的憤言:「我想對誰憐憫……豈是讓你在這閒話家常?」

即便如此，大太刀也沒在忌諱，繼續出言不遜，言下之意就要要趕此人回去，「那就別來特地來找我!時候到了自然會回去回報。」

正常如果人被這番言語羞辱，多半會打退堂鼓、不再自討苦吃的搭理眼前的人。

但歷史修正主義者總有自己的思慮與考量，他反倒是忽然戳重笑點般，雖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卻還是被大太刀的話給逗笑了，「也是，你集合晚到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但總是這麼狂妄，吃苦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啊! 」

話才一說完，伸手便覆蓋住大太刀慘不忍睹的左眼，一束光線壟罩在眼瞳周邊，貌似再進行初步的療傷，卻沒能用上幾秒就被底下的人給推開，拒絕他的醫治。

「您這份仁慈，用在自己召出來的溯行軍身上吧!」這是大太刀的真心話，他排斥著推開了對方這出乎預料之外的行為，比起對他這個外來者友善，倒不如多看看自家的時間溯行軍。

死一個換一個都未曾在乎過的”現任主人”，可鮮少在這些利器身上流露半點情感，更何況是替受傷死去斷送靈魂的那些時間溯行軍，可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但這哪是想拒絕就能如願?

「妨礙風化，你不在意，我可無法……說到底，有利用價值的才值得我親自動手，何況現在棄你而去可不值得啊!」

歷史修正主義者沒再客氣，直接用強硬的手段將抵擋的手先壓制住，確定他連寸步都無法移動後，才繼續最一開始的療傷。

他們就這樣在凍結般空氣中不再交談，直到數分鐘過去，這堅持替他醫治的主人才鬆開大太刀的衣領，一副輕浮語調說著: 「你近日還得再出陣，又豈能讓你這”左眼弱點”輕易被看穿?我能做到的頂多是讓表面癒合看不出傷勢，你也不會受疼痛所苦而失去辨別能力，但視力上可無法醫治好啊! 」

畢竟，能真正替他達到無微不至、毫無受損的療傷……就只要最初召喚出大太刀的人。

「作為報答話語，你就稱呼我一聲”主人”就好，如何? 」調侃意味十足，明明知道這樣的要求對大太刀來說有多困難。

「……我可從未求您這麼做。」

「雖然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了……但還真掃興。」歷史修正主義者手不規矩地勾起眼前這位……擺著一副面無表情的青年下顎，將其調戲般的玩弄於手掌心，再次逼問著要他回想: 「最初是你自己與我達到共識、甘願誓死為我效勞的，謎月可別再說不記得了這種話，包括本丸所在位置又在哪，你也該回想起來了吧? 」

009完

(未完待續)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ZPZtFpOj
Purple Fairy Moon Light

ns 15.158.61.20da2

#46 鶴之憂009似曾相似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