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似人非人的付喪神明,仿佛似劍非劍的存在,原附著於劍身中的靈魂,在此藉由審神者的力量,得以顯現於世,以人類的姿態存活於此。
來到本丸,成為對抗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利刃,擁有本體及人體的刀劍男士,初次以人的身份來了解世界,審神者早就預料的到,他們會從身為”人”的身上去認知到,自己從未了解過的人生。
『骨喰不先去集合嗎?離中午可不早呢!』
『去你房裡吧!我來替你換裝。』
『這還真是只能恭敬不如從命啊!要麻煩你了,骨喰。』
『恩……。』
早在這些話傳進耳邊前,鶴丸國永就已清醒。
他在離正午之前,同樣被門外傳來的嘻鬧聲吵醒,但這件事三日月宗近並不知情。
鶴丸在三日月醒來前就已甦醒,在他的印象裡,朦朧的意識中看著正熟睡的三日月,輕輕戳了對方臉頰還毫無動靜這點來判斷,三日月宗近確實在睡覺。
並且在那時從外頭傳來山姥切國廣的聲音,就連有人反覆拉開拉門這些,鶴丸國永都隱約記得。
只是疲倦感還未完全消去,鶴丸國永再次閉上了眼,然而,身旁的人有了動靜,是原先熟睡的三日月宗近鑽出了被褥中,還在耳邊聽見這意味不明的話語: 「如果能奢求留在你身邊,是否太過強人所難了? 」
語調中帶有一絲依依不捨情份,聆聽著這些話的鶴丸沒有讓三日月知道自己其實是醒著。
那個名為三日月宗近的男子,在最後用著那雙溫柔的手掌撫順著他的髮絲,反覆戳揉著仿佛依戀著此時此刻,他能揣測出對方不願就此離去的想法十分強烈,最後道言這句: 「我去去就回。」
因為鶴丸國永緊閉著眼所以不知道,三日月宗近究竟是露出什麼樣的神情,才說出這道別的話?
並且在之後做出了他所不能明白的舉動,這舉動正如同鶴丸對太鼓鐘下意識做出的行為,三日月也同樣在其唇瓣上輕輕留下的東西,都強烈的讓鶴丸國永感受到胸口的怦然心動。
他和太鼓鐘之間只是個會錯意的意外,那三日月這次的行為也是場意外?
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他唇邊留下只屬於三日月宗近的餘溫?
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才讓對方在一個熟睡的人身上做出這種事?
這些未清楚從對方口中得知出的答案,讓鶴丸國永迷惘,他又該如何明白,這份悸動的心跳聲只屬於單方面?
要是失去能回答這答案的對象,那又何從得知出自己與對方心意相通?
這樣不真實的現實,也讓再次陷入夢中的鶴丸國永遺忘了此事,因為複雜難受的心思,迫使他把此事不當一回事,在三日月宗近離開房間,配合第一部隊出陣之後,他又陷入了熟睡中。
這段期間,甚至連伊達組的人來叫他都不記得,他宿醉所引發的後遺症,導致他頭暈目眩的會錯意以為眼前……眼前的太鼓鐘是三日月,進而做出回應三日月前些時候的行為舉動。
直到傍晚再醒時,一切混亂都已被酒精氣息給消散而去,他分不清什麼時候發生了這些事,甚至下意識被他拋之腦後,成了夢境。
“難怪我一醒時,小貞一臉生悶氣的模樣……。”鶴丸國永自我反省著,自己眼殘把太鼓鐘誤看成了三日月。
但他之所以會做出這些行為,仿佛就在反應著他的內心,正傾向著三日月宗近。
然而,記起了這些又能如何?
他眼前的三日月宗近已昏迷不醒,甚至連他的聲音都聽不進去,這讓鶴丸國永心急如焚,即使審神者在身旁,他也毫無忌諱的大聲吐出心聲:「我還沒搞清楚的問題,你可得醒來好好解釋負責啊!三日月……。」
害怕身下的人再也不會睜開雙眼、畏懼著此刻會是最後一次碰觸到有著人體的三日月宗近,因為傷得太重,這無法靠衣物掩飾住的傷勢,可能導致這人體無法與刀劍靈魂接合上,隨時可能面臨魂飛魄散、消逝殆盡的悲劇。
『會斷刀嗎?』閃過腦中的最壞結果,正不斷騷擾著鶴丸國永的情緒。
刀的裂痕及破損部位皆靠著主人的力量正一點點的接合著,全神貫注在這把瀕臨斷刀的刀劍上,本就神色虛弱得審神者,靈力送出的同時臉色更是慘白,卻還是說了句安撫人心的話: 「不會斷刀的……只要我還存在這本丸……就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位夥伴!」
就像看透鶴丸國永的心聲中最壞的念頭,審神者勉強撐起嘴角露出堅強一笑,為的就是讓鶴丸國永別胡思亂想而傷了心神。
聽明白主人用心良苦的話,即使鶴丸再怎麼忐忑不安,也強迫自己別讓情緒影響到周遭的人。
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雙手緊握住三日月宗近傷痕纍纍的手掌心,無一處倖免的身軀上,著實令他心疼,藉由自己溫暖的手心來傳遞溫度,同時襯托出對方冰冷失溫的身體。
他想傳遞些什麼,就算僅僅是這微不足道的溫度,如果能如願傳達給三日月宗近就好。
(未完待續)2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TeKzV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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