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事的人類們逃去之後,幽暗大廳裡再次恢復平靜,剩下仍不掉以輕心的雙子與悠然自得環盼室內佈景的魔族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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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妳們離開我身邊也該有上百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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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過了多少年,陛下您所作之惡亦不會因此而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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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依妳為什麼還要對這個人恭恭敬敬?過去我們當成是玩具把玩,現在還要與心音那邊的人聯手毀我們大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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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佳依和法依這對雙子姊妹是獻給魔界之王忒鉈的「禮物」之一。在擊退肆虐魔界的始界邪神之後,元氣大傷的魔界裡陸續出現與皇帝忒鉈一樣掌握神力的存在,而法依和佳依便是其中兩位出身於魔界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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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對出現的雙子自有意識以來,便相依為命,在不見天日之地下世界裡,過著與平民無異的生活。直至某天,如常在紅月──地下世界取代太陽的黯淡赤光之下偷閒間,其美艷容貌偶然惹來皇帝親信的貴族一派注意,使策之下她們便被帶進宮殿中,隨大批侍衛一路領到玉座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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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界這般重視階級的野蠻社會,出身平民、無親無故的兩名少女,在位高的權貴面前可謂毫無違抗的餘地。美其名曰給她們一個為皇帝效力的使命,實質是把這兩位麗人當成權力鬥爭中討好皇帝的「禮物」。如此直到佳依完全掌握神力之一的占卜術,透過光卡看到自己與法依無光的未來,一切卻已來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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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忒鉈的擺佈之下,她們雙雙成為皇帝的貼身侍女,數百年來待在忒鉈背影後,見證他暴君般的高壓統治。她們從中了解到各種顯然是不條理的規定,比如是階級意識、不問手段的利益鬥爭,以至無產階級器物化,無一不是出自忒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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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魔界在忒鉈長達千年的治世下,的確成功走出了被稱為「始界邪神」的尖兵大肆蹂躪的黑歷史,她們卻沒法接受忒鉈目中無人的態度,把她們兩人當成是自己的玩具,在無明之地伸出銳爪般的兩手,抓破她們一身華衣,上下其手,以雙子滿面懼色作樂。暗紅鮮血與布料碎片散在白褥之上,衣不蔽體的雙子只得相互抱擁,緊握彼此的左右掌心各自現出一束輝光,佳依在右、法依在左,分別在掌紋之上交織成複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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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作為主神理所當然的印記,也是讓雙子得以逃出皇帝幽宮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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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在妳們可是跟命運神對著幹啊,作為魔界之首的我,自己的下僕對世界的唯一信仰不敬,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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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對僥倖逃出魔界、生活無拘無束的雙子,自然不願再看到眼前這親手栽下陰影之人。哪怕經過百次春秋,昔日被粗暴凌虐的記憶斷片,仍隨對方面容而再次浮至思海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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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誰是你的下僕了?!」聽到對方輕佻稱呼自己為「下僕」,氣急敗壞的法依搬出滿腦子怨恨,手中光團依其意念化作尖銳刀片串連而成的扇子,率先往前朝忒鉈胸腔揮出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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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妳們看著辦吧,別丟我的臉就好,我還需要命運神來圓我的復仇大計。」忒鉈刻意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順便說道:「還有,這是一個友情提示:妳們的經理人似乎也『中招』了,快去探望他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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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鉈拋下如此一番提醒,自知別有重任不赴不可,只好稍顯失落地喚出低調黑光,把自己轉離此地,遺下兩位曾經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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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先生得了黑血熱?!這下不妙了!」從忒鉈口中得悉消息的法依,此刻也不得不放下因重遇而浮現的過去一切陰影,憂心如焚地拔腿衝出幽暗大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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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法依身影,佳依亦加快步伐,隨她走進升降機並按下堇金居處所在之高層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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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門甫打開一刻,兩人便同時推開前廳造型精致的雙掩門,走過內裡雍容華貴的正廳,來到側旁寢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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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寢室裡聚集了頭綁黑色頭巾、身穿西裝墨鏡的一男一女幹部,正立在臥床不起的堇金面前。雖然兩人都以口罩遮臉,隔去了潛藏身邊的殺機,卻沒能遮蓋各自擔憂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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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依小姐與佳依小姐?!您們來的正好,堇先生他……」其中女幹部在雙子急步靠近床邊的同時連忙向兩人問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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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是法依與佳依?」堇金一臉痛苦,強睜兩眼望向唸唸有詞放出粉色光華的法依問道:「教廷的追兵……還在外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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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給您趕走他們了,您先別動,我要先給您止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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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依著急地施起治療術式,粉色光團按在堇金胸口上大片滲血傷痕,阻止黑色血液從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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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怪了……你們最近有看到堇先生咳嗽嗎?」身旁佳依皺起兩眉如此一問,看兩名幹部隨即不約而同地搖頭回應,她又把視線回到床上,對法依問道:「得病的人在全身流出黑血之前不是都會咳個不停嗎?這應該是最明顯的病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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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組織裡的兄弟們的確有不斷地咳,所以我也感覺堇先生身上得來的詛咒應該已經出現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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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最近幾天,法依亦察覺到眼前堇金的健康狀況確是急轉直下,由一切如常,突然變得臥床不起。她於是作出猜想,認為黑血熱的詛咒在經過十數天傳播之後,變化成能直接讓患者突然全身出血的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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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去最明顯的表徵,來讓病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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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抱著此般想法的佳依,望見一手提拔自己成為終界一大輝光之人如今處於生死關頭,手上光卡亦顯出「死神」的模樣,他倒轉著身子,彷彿垂下鎌刀,訴說難以改變的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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