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地下世界那邊,也挺不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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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象悄然籠罩地表下的盛世,不擇手段的魔人們對幾位主神窮追不捨,誓要把異類們逮個正著,以滿足他們無盡的慾望與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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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正好落到穿插無形間的虛影眼裡,為它們所目擊。本來它們應主人所願,為探聽魔族情報而潛入這地表下的異空間,宮殿一側異常的元素流動,卻在冥冥之中吸引它們來到倒塌的廳堂裡,把騷動場面悉數傳到代彌坦意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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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可不是生靈所能駕馭之物,該要怎樣才可以讓他們明白呢?」幻象中,注意到撐起疲態的男性主神化成飛獸為同伴解圍,代彌坦便搖搖頭,走在無人長廊裡輕聲嘆息道:「唉,不過這樣,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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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間,幾位年輕的白衣侍女迎面而來,恭敬地向代彌坦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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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彌坦小姐,沒想到您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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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式那邊已經準備就緒了,容許我們帶領代彌坦小姐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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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們一番殷勤,代彌坦亦只好暫時放下思緒裡所見景象,敷衍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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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的,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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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侍女護送下,代執大權的少女主神再次來到位處樞密院深宮中央的主教堂──「命運導終堂」。這所設在執政之地最中央的暗紅色建築,是全終界規模最大、且最為神聖莊重的殿堂,內裡裝潢華麗而緻密,象徵命運神的拱形圖案、與及以祂神態雕刻成的藝術品隨處可見,正中央最深處更放有一尊以各色原料混合打造的巨型尊像,當中每處細節格外講究,令尊像整體栩栩如生,在四壁裝潢襯托下把人們對命運神最純粹的信仰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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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經過樞密院上上下下日以繼夜的籌備,這場暌違多年的祈禱式,終於能在「命運導終堂」裡如願舉行。各人之所以選擇把命運神的神體安放此地,除了因為它在教義上堅不可摧的地位,更重要是,傳說這座教堂座落之地,正正就是命運神奧默伽首次現身人間時,所踏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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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代彌坦坐在祈禱席最前方、而所有人亦各就各位之後,披上紅白兩色長袍的神主廳首長費格南緩步踏至安放神體的石塊前,領導本來該由心音所主持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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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終界大地的子民、恪守命運神教義之弟兄,我們等待了千百年,終於有幸等到偉大的命運神,再臨我們人世之中。」費格南首長翻看著記有字句的屏幕薄片,續把當中內容逐字吐出。「橫行數季的黑血熱疫災、乃至最近亂世惡徒肆虐,令我們終界盛世渡過了史無前例動盪的時光。或許危難造就了命運神降臨的契機,但同時亦讓祂負上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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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言間,一直把注意力投放到神體身上的代彌坦,卻隱約察覺到神體上開始散發著薄霧般的黑氣,帶來痛楚亦開始令身體微弱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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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讓我們誠心禱告,把敬仰轉化成虛想的治療術式,喚醒偉大的命運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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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說罷,場裡眾人隨即下跪,朝神體低聲作出禱告。他們無一不全神貫注於祈禱,絲毫沒有留意到躺在雲石長桌上的命運神正悄然睜開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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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臨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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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在眾人唸完禱文一刻,這身穿紅色袍衣、頭頂尖帽的紅衣主神緩緩挺身,踐踏長桌周邊的花朵佈置站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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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各位,快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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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滿身被邪念所支配,漆黑無明的兩眼裡閃爍著災禍的血光,心知不妙下代彌坦便高聲對身後眾人呼喊著。只是,再度張眼的人們只顧愣住望向命運神高舉權杖,拱形與基座模樣的權蓋冒現不祥的紫黑色能量團,放出一重又一重衝擊波向外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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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偉大的命運神啊,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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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座席前方傳出尖叫聲、本來站著的人們開始著彈倒下,人們才慌忙走避,爭先恐後湧出主教堂外。銳利的波鋒猶如刀刃一般,幾乎橫掃整座主教堂,粉碎它們所途經之事物,更把因此而走避不及的費格南首長擊倒在地,受傷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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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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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問不擅於戰鬥的代彌坦,雖在虛影捨身掩護下僥倖避過劫難,眼見莊嚴的主教堂被蹂躪成一片狼藉,束手無策下唯有借助因果術式之力,試圖改變主教堂瀕臨崩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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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傾注大量神力發動的因果術式,其效果卻不如預期一般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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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阻擋我的因果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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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邪念遊走在紅色衣裳間,拒絕一切外力侵擾,使得具篡改現狀與未來的因果術式當下顯得無力化,僅僅能夠阻止權杖上不斷擴散的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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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偉大的……命運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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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地的費格南首長含著滿嘴鮮血,不顧一切用力爬往紅衣身影一方。然而,靜訴災劫的兩眸剛好注意到這垂死的虔誠信者,他那再無力前行的軀體遂即癱軟下來,一動不動,只剩血流持續不斷從嘴角與紅色長袍間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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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般光景,傳進破滅色的兩眼裡,冥冥中刺激所餘無幾的自我意識抵抗邪念牽制,阻止它們任意妄為殘害無辜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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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終……非當如此……」短暫奪回主導權的奧默伽掩著臉,從指間隱約看到那紫白裙裝的長髮女性,不假思索便吃力道出請求:「虛神,此等歪局,惟望汝代而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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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過這樣,一時三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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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彌坦亦從沒想過,出於好意把受盡敬仰的命運神帶回人世,換來卻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窘局,令自責與悔疚開始在她心底冒出,懊惱看著對方兩手撐杖、狀甚痛苦,再一次被邪念支配身心,亦是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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