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異象,哪怕身處地表以下,身體仍感受到從天邊傳至的絲毫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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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時零六分。」魔匣如實把當今時刻透露,告訴卡帕該是時候結束歇息,帶上妲羽與烏普西朗跟隨星光引領走出縱橫交錯的地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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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羽,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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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普西朗羞澀傍著妲羽手臂,扶起她走過餘下路程。期間他仍不忘盯看妲羽那曾經現出奇怪模樣的脖頸,好奇那複雜的線條裡到底隱藏了什麼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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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那麼累了,謝謝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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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羽則完全沒察覺到脖頸上顯現的印記,略帶精神恍惚地呆望前方卡帕的背影,嘗試只想著要盡快走出如此潮濕而充滿壓迫感的地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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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距休息地點不遠處的一道階梯,繼而步出直通地面的明渠,一行總算重臨陽光懷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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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率先映進三人眼裡的,是一道白銀色的怪光,從淨土中央部冒起,形成直貫天頂的光柱。亂象下,卡帕唯有茫然領著愣住臉的兩小孩走進空無一人的街區,在停頓的商業街中尋找集體傳送法陣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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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不就是心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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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烏普西朗視線便被前方建物上一個碩大屏幕吸引,從中看到心音站在白銀輝光之中唸唸有詞、任由疾風吹起她兩邊馬尾與裙襬的姿態,嚇得頓時縮步後退,顫聲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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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在唸什麼奇怪的咒語把我抓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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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儀式,得先找個地方躲著才行。」絲毫感受到對方強大底蘊的卡帕亦猜不透她在打什麼算盤,見烏普西朗一臉著急躲到妲羽背後,猶如生怕屏幕裡的心音會突然破屏而出把他逮住,只好牽緊他與妲羽走進一處室內市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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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外面蕭條之景象,寫有「特賣場」幾個大字的空間裡沒有半個人影,貨架上亦沒有琳琅滿目的商品,在寥寥數枝燈管照明下映出一抹薄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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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室內市集不久,又見室外怪光逐漸消散,天色再度回復烈日當空之澄藍。卡帕著妲羽和烏普西朗站在門內,自己則率先踏出建物外,探頭一看,天上光柱瓦解,,屏幕上亦再沒有心音的身姿,只剩一片深藍背景,從中現出一句告示:「由於信號故障,直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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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未了解事件因由的卡帕,察覺到心音一方似乎出現預期之外的事故,便趁機拉起妲羽和烏普西朗的手,加快腳步在停頓下來的街區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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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十字路口,才見一路牌指出集體傳送法陣所在方向,沿箭嘴方向快步往設置法陣的建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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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傳送法陣前的,正是大堆穿上厚重保護衣的防疫人員。他們當中大部分下級嘍囉仍朝光柱方向跪拜,或是受光柱崩塌影響而陷入恐慌之中。只餘少數仍保持冷靜的精銳人員發現卡帕一行的存在,便指著他們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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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你們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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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違反了防疫封鎖令,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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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那兩個小子,女的粉髮、男的啡髮……是聖火城那邊的通輯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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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聖火城那邊的通輯犯」這稱呼從其中一名機敏的精銳口中吐出,意識到不妙的卡帕隨即緊握起小孩們的手,轉過頭來,又見三名灰黑色肥大身影接踵而至,聯動法陣前的同伴把卡帕等人重重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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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心音的手下嗎?」烏普西朗正想挺身與眼前眾巨大身影對質,卻被卡帕攔下,只見他拿起斧頭,擺起攻擊架勢,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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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離開我身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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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高舉戰斧,為其灌上自己最拿手的火屬性魔力,同時撥弄它讓它旋轉起來。被對浮光人積壓的負面情緒熏陶之下,卡帕再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那再度現出的複雜印記,本想上前亂斬之時,又見熊熊烈火在斧刃上愈燒愈旺,一發不可收拾,便省去重重揮擊,加速旋轉讓它隨離心力甩向四方圍堵的防疫人員,燃起他們鈍重的保護衣,繼而擴散至幾乎所有仍未冷靜過來的嘍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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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數秒,愈趨猛烈的火燄盛載著淒厲慘叫,其後又隨漸漸變得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徐徐熄滅,四方八面留下大片烤成焦炭的灰燼,以及少量燒剩的人體殘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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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眼前大批站在前線抵抗疫災的志願者因妨礙自己而斃命,當下稍為回復理性的卡帕亦不忘垂下頭,任由臉上印記在兩小孩呆瞪下逐步消去,漏出嫌棄態度碎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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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們要阻止我?我只是想離開這個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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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聲怒吼的同時,自知自己間接埋下疫災契機,如今又親手葬送這十數人的救援部隊,低頭望向自己彷彿充滿鮮血的兩手,心裡不禁萌生把自己當成惡人之衝動。或許對於崇尚利己的浮光人、以至對此抱以默許的命運神來說,讓他們眼睜睜看著浮光淨土落得如此田地,正正就是卡帕心中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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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神啊,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終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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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心裡偏偏不願看到一眾浮光人為他而歿,他仍相信這些人一定是因為長年受命運神影響而走向極端。迷思間步伐又再次起動,猶如行屍走肉般往傳送法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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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羽,剛才妳看到嗎?卡帕臉上那一道道橙光,突然變成另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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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卡帕步伐的烏普西朗皺著眉,對旁邊妲羽低聲問道。同時間,凌亂思緒裡又不知不覺想起妲羽脖頸上那個複雜紋樣,覺得那與剛才卡帕臉上逐漸消失的紋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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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羽也看到,那是卡帕老大的什麼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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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妲羽並不知道自己脖頸上亦曾經出現樣式類似的模樣,對於剛才亂象下所見一剎光景,亦只能輕輕報上猜疑,穩住頭上魔法帽子隨烏普西朗踏上簷篷下的傳送法陣,讓陣術把他們傳送至淨土邊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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