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帕孤身離去之後,堇花塔外面只剩下佳依一人,傍在情緒仍未平伏下來的兩個小孩身邊,並以自身遮蓋身後毛骨悚然的大堆焦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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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佳依多麼希望抽身前去阻止卡帕無果的反抗,眼前兩個蹲坐地上目光呆滯的小身影卻讓她沒法放心而去,唯有對這位同樣把持神力的領袖抱著一絲希望,盼他不要魯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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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依小姐,你們『黑輝之嵐』不會是反抗命運神的組織吧?卡帕老大為什麼會討厭命運神?」妲羽這下才真正意識到把自己與埃美克戎救下的卡帕老大、與他所領導的黑輝之嵐,原來與自己的信仰對象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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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命運神說要放火燒死妳的埃美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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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普西朗不以為然地隨口一說,更是讓妲羽眼神變得恍惚起來。長久以來,她一直相信,是命運神把埃美克戎帶來這個世界,給予她守護淨土眾生的使命,使得她們不得不分隔天邊。她心想:命運神要活活燒死埃美姐的話,不就與初衷互相違背嗎?還是埃美姐犯下什麼彌天大罪,才不得不把她置諸死地呢?命運神肯定不會妄下這麼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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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卡帕一直都很討厭命運神,他為了推翻命運神,成立了黑輝之嵐這個組織,等待時機對抗這個以命運神為首的終界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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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妲羽皺著眉、一雙淚眼瞪視著自己,佳依唯有把事實一五一十說出。只是,捧著理性思考之下,就連佳依自己亦認為如今組織上下被疫病纏繞,元氣大傷,在貿然挺身與教廷對抗仍是言之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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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伊歐鎝說過命運神住在太陽上,我見卡帕又沒有長翅膀,是要怎樣過去找祂啊?」而一直納悶在旁的烏普西朗搔著頭插起嘴來,又抬頭望向屏障外的天空,嘗試想像自己振翅飛向太陽一幕。「我感覺我還未飛到雲上面就要筋疲力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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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佳依則沒有再加回應,只擺出會心一笑,同時拉起兩孩子小巧的手,在側旁快步避過焦黑屍堆回到堇花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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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依連忙把妲羽和烏普西朗帶到大樓某層的客房裡,妲羽並沒有像烏普西朗一般坐到軟稔沙發上把玩魔匣,只垂頭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待佳依安頓好一切、正要掉頭離開之際,便拉著其手臂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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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依小姐,那個……妲羽可以去一趟教堂嗎?去一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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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臆測積聚下,令妲羽難免鑽牛角尖起來,也許只有親赴教堂聖地對命運神許下禱告,這忐忑不安的心神才得以平伏下來。自認識烏普西朗以來,連串事件接踵而來,使得妲羽幾乎每日都有心無力,只得在放空之時跪在窗前,雙手合十,盼望命運神在高天之上眷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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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教堂?!我不想進教堂啊!妲羽妳自己去吧。」聽到妲羽提及「教堂」一詞,烏普西朗隨即雞皮疙瘩,與自己以前關在樞密院裡的記憶連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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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烏普西朗不要去那種地方,讓妲羽一個人去就好。」明白烏普西朗處境的妲羽,亦沒有打算要對方陪伴自己親臨教堂這般與樞密院四面白牆氣氛相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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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肯定教堂的人裡有沒有跟樞密院那邊互通情報,還是讓我陪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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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依如此一個答覆,隨即讓妲羽臉蛋再次豁然開朗,慶幸著對方作為反命運神組織一員,卻沒有設法阻止她這般一個違背立場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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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羽緊緊扣著佳依的手,隨她來到離堇花塔僅數個街口之隔、沒入玻璃高樓中一間不起眼的淡紅磚屋裡。琉璃大門後的小天地裡一如既往地飾有左右兩個基盤撐起中央一塊圓拱形的圖案,這是象徵命運神的紋章,在樞密院、以至淨土裡所有教堂各處必不可缺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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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佳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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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著向佳依躬身道謝後,妲羽走到放在祈禱區的命運神雕像前,感受陽光之下自雕像而發之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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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妲羽跪坐在命運神尊像正前一塊跪墊上,藏在腰封裡的青金色魔匣忽然發出陣陣震動,催促佳依接起電話。見屏幕裡透露出來自法依的撥號,且一再確認妲羽周遭沒有異樣後,佳依便謹慎抬步走出莊重寧靜的教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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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依,妳醒來了哦?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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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與法依通話間,佳依並未察覺到,空無一人的小教堂裡悄悄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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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命運神,請原諒卡帕老大與埃美姐好嗎?」猶豫一會後,妲羽便鼓起勇氣對雕像求饒道:「妲羽不清楚為什麼卡帕老大會討厭命運神,也不知道埃美姐犯了什麼錯要被火燒,妲羽只希望命運神能引領他們、讓他們免於迷迷途。光臨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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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裡神聖而安穩的氣氛教妲羽眷戀,彷彿叫她流連忘返,即使作好禱告過後,她仍閉上兩眼對著反射陽光的命運神雕像,不捨得回頭離開。沉默間,身邊悄然拂起一陣微風,伴隨輕微足音靠近妲羽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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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依小姐?……啊?」起初妲羽還以為是佳依回到她身邊帶她離開之際,睜眼一看,星天般顏色的兩眸裡卻映出一個穿以鮮紅法袍的身影,手中權杖頂端的銳刃如花瓣般排列在配以左右基座的拱形圖案上,再加上一縷及腰的鮮紫色長髮,冥冥中散發言語無法解釋的高尚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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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不是樞密院的大人。縱使仰頭看到對方頭頂鮮紅尖角帽、法袍以至權杖上隨處可見的圓拱圖案,對方那從軀幹每處滲透之淡淡神威,卻又把他與樞密院的凡夫俗子區別開來。兩腳僵硬在跪墊上的妲羽用力擦亮兩眼,嘗試聚焦於對方臉龐上,試圖要看清那副臉容。然而,緊張過度之下,不僅沒有讓妲羽看清對方尊容,就連身旁景觀亦跟著迷離起來,沒入一片黑暗之中,再沒法看到半點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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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羽?別睡了,我們該是時候回去了。」過了不久,耳邊又傳來佳依的輕喚,緊接是手掌輕拍在肩膀上,把她從矇矓之中帶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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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佳依牽著睡眼惺忪的妲羽踏出教堂之際,青金色魔匣再次傳來一發振動,屏幕裡傳出來自組織情報員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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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成員請注意!卡帕老大在政府總部被樞密院一方制伏,詳細情況將隨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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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卡上逆位置的「愚者」,彷彿早就訴說出這般下場。意氣用事、一意孤行之下,如今卡帕果然被逮住了,定必再挫整個黑輝之嵐上下本已低迷的士氣。事已至此,除了鎮守黑輝淨土的二番手夢姊之外,能左右大局、執行領導的哪怕就只剩下自己與法依這兩位手握異能之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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