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湖潛
吳解怎麼都想到會跟墨南聯手合作的一天,當他把調查的資料投影顯示時,不論是耆老還是父親都深感多年追查的線索,竟都在墨南檔案裡找到突破性的發現,當年生之鑰計畫中止,蔡氏集團全盤接收帶走大半的參予研究人員,所以他們也掌握到朱玄武及周含雨兩人在生之鑰研究報告,墨南檔案中還有二份未具名實體研究資料,吳清明直覺應為賴虜戈及吳語兩人相關資料。
當年吳語從國外回來途中發生事故失踨,吳清明親自出國去處理,事發該國卻是潦草處理,女性屍體中都不是吳語,在他們眼裡東方女子都長得差不多,只因現場遺留證件就任意將身份安在屍體上,如他不認下,將在直接火化處理,匆忙間又發生朱玄武被刺殺連同周含雨及許邊境等多人生命垂危,他不得已認下屍體在事故國家埋葬,但仍聘請當地私人偵探繼續調查。
回到中州與墨世居商議如何挽救處理朱玄武與周含雨,許邊境已經折了條腿,原本周遠征在妻子病重時,曾聯同他的學生們共同草創再生的實驗研究,後因與北州交戰擱置下來,現在又遭逢女兒及女婿瀕臨死亡之際,先前賴天享就請求老師為兒子開啟再生研究,蔡美謠更是提出蔡氏集團全力投資金援此項研究,在相互需求下達成共識,由吳清明及墨世居共同主導名為生之鑰的研究重新啟動,吳清明也因此投入全副心力,無暇再到女兒出事地去盯梢調查,蔡美謠為讓他專心致力於生之鑰的研究,將吳語的調查全權承擔負責,組派專人小組前往該國調查,但仍是一無所獲,吳語的下落如石沉大海杳無蹤跡。
蔡氏集團派去調查人員已縮編一半,準備隨時撒離出事地區,就在吳清明由失望慢慢轉為絕望之際,卻接獲事發當地偵探人員傳來的調查報告,指出吳語發生追撞車禍時,身旁曾陪伴一名女子和男性駕駛人員皆為東方人,應該與吳語熟識,女性屍體是陪在吳語身旁的女子,附近醫院臨時登記處也有記錄顯示,救護車載回一名受傷東方女子到醫院,陪同在身旁男子也是東方人,但兩人在醫院處理完傷口後就下落不明。
這份報告吳清明一直秘而不宣,因為他清楚賴虜戈曾秘密安排兩名護衛保鏢在吳語身旁,而且恰好是一男一女,這代表賴家早已清楚吳語的下落,連當地偵探都能調查到的事情,蔡氏集團派去調查人員,卻宣稱當地治安不好以及政權不穩定的關係,很難在當地找到相關的線索,這是想掩蓋些什麼呢?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賴家肯定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願告訴他,甚至不敢告訴他,他倒希望是賴家偷偷把人藏起來,現在人到底藏在那裡呢?
吳清明原本打算繼續請私人偵探查下去,卻在收到報告後再也聯繫不上對方,在鞭長莫及無法赴當地處理,事情就暫時被擱置下來,直到中州併入南州一切穩定後,事隔多年才又重回舊地,此時早已人事全非,當年那間私人偵探社已不知所蹤,而當初介紹給他偵探社的偵辦員警,也已離職不知去向,吳清明在當地失去所有人脈無從下手,唯一想到最後的線索,就是從賴家身上開始調查來找出答案。
現在看到墨南的兩份未具名實體研究資料,其中一份是他熟到不能再熟的賴虜戈身體機能狀況,只是現在吳清明才發現,女兒未曾在醫院留下任何身體相關記錄,有的大概都是小時候在北州時的才有,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無從尋獲,因此沒有任何資料數值可比對,只能依據常理推斷揣測。
「根據圓珠所發的訊息逆向追查到南州軍營的特殊小組,我曾粗步探勘過周遭外圍與通常軍營相類似,但不論進出物資和廢棄物,多方面都與醫院有重疊雷同之處。」墨南正面對吳家三位成員和原先的耆老和許邊境敘述調查大概結果。
「你有特殊小組物資進貨詳細資料嗎?」吳解開口問。
「有。」墨南將資料從腕錶上投影到桌面上,吳氏父子立即看出端倪,特殊小組裡有再生實體研究存在的痕跡。
「以你工作上的強度和時間,再怎麼壓縮也無法在軍營盯梢。」耆老關心問。
「我還有請朋友幫忙。」墨南對耆老賊兮兮笑著。
「可靠嗎?」許邊境問。
「這位是以前在軍中有著革命情感的弟兄,我能查出這一切,都是靠他幫我的。」
「是金靈嗎?」吳痕反問,墨南抿了抿唇,頷首承認。
「妳見過墨南的這位朋友?」吳解沒想到兩人認識時間不長,墨南竟然把這種重要的朋友介紹給吳痕認識,而吳痕也能從他一提及時,就脫口說出名字,代表她很清楚金靈這人擁有何種特殊技能。
「他能遮蔽圓珠的追蹤就是靠金靈幫忙的,很多小工具都出自這個人製造出來的,所以對這方面是專家中的專家。」吳痕毫無保留推崇金靈,金靈要是聽到她如此讚美他,八成又要掏心挖肺把所有新穎的小玩意雙手奉上贈予吳痕,墨南忍不住在心裡讚道:『乖女孩,不枉費金靈毫無保留將物品贈予給妳。』
「妳帶回來那些工具就是這人送給妳的?」吳解終於瞭解墨南有恃無恐圓珠追蹤功能,原來背後有善於精通此道的人士,甚至還能製造出各式精細小器材。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uFdzYkq6I
墨南十分滿意看到吳解五味雜陳複雜情緒反應,就是你讓吳痕退還金靈精心製造的東西,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有這麼過命交情的朋友,我也想認識認識。」許邊境身邊的好朋友皆是在軍隊結交的,所以對這種軍旅生活中的同袍有著特別好感。
「有機會,我定會把人弄上山來,明天有空暇時間我們先安排個初見面會。」墨南對耆老和許邊境說著。
「這不急,先把到特殊小組探察給排上日程。」耆老這是除了從吳清明那裡與外界有所聯繫外,這次從墨南這裡得到更多有關外界事物,讓他們在封閉的空間裡不至於一無所知處於被動狀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Yam9DLPZO
他們商議結論先由吳解和墨南兩人潛入南州特殊小組察看內部,外部有金靈架設隱藏式監控,大致已查清楚軍營作息,搭配駭入取得資訊安排好日期和時間。
「我可不可以跟著去。」吳痕插嘴問道,屋內所有老中青三代的男人都看著她,他們商量計劃中沒有把她算在內。
「行啊!」許邊境看過她在攻頂時膽識過人及敏捷身手,雖然現在吳痕的身手雖稍嫌稚嫩點,但以她應變與機智的彌補,這次不失為積攢經驗的好機會,原本大伙不想讓她去冒險,既然她有意為之,許邊境就第一個開口贊同,吳解看許叔已先行同意,反對的話只能吞回,吳清明看兒子不反對也就不再出聲,倒是耆老說:「孩子,這可不是遊戲那麼簡單,妳雖有點身手,但到軍營裡去可就不是鬧著玩的。」
「耆老,您愛護之心我很能理解,但可能您還不太瞭解我曾做過什麼冒險的事,您可以問問墨南,他可是跟我交過手,由他來評斷算是最公平的。」吳痕睜著圓亮的大眼睛,笑瞇瞇看著墨南,耆老卻想著墨南對妳那有公平之心?
「她呀……確實不計後果敢闖敢衝,也不可否認應變能力夠強,我和吳解帶著她不會出多大的問題,即使沒看好,之後我會在她身上加一些輔助工具,以她能耐逃出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既然耆老對她仍有疑慮,正好南州軍營的特殊小組建築物,正是位在河流的沙洲上,有可能真正內部研究中心在水底,前幾次都是在陸地觀察,這次我打算從水底潛入看看,吳痕在陸地上的身手耆老見識過,我們就考考她水裡的身手如何,以實力來說服耆老您的安心與信任。」墨南說話時不時地盯著吳痕上下打量,唇角還不自覺上揚,這種表情讓吳解看得心裡不是很舒服,因為吳痕水裡的功夫確實比陸地上的表現還讓他安心,莫非他連這個也知道,才會以此來考校她。
「好的,耆老您看過我水裡的表現就可以放心讓我去。」耆老看著吳痕嬌憨可人的模樣,說什麼都捨不得她受半點傷害,卻不明白為何對這孩子有如此大的好感度,只能說是緣份吧。
「只要能通過妳許叔叔的考驗就行。」耆老把問題丟給許邊境。
「許叔,現在開始嗎?」
「晚上正是最佳時機,因為時間點正好符合,雖然晚上可能困難度加深,但對妳來說不成問題對吧。」墨南從中插個話,而話中之意,卻令吳解明白他當真見過水裡的吳痕。
「來真的呀,那就到湖畔去,他們倆人都在那裡訓練過應該很熟悉,帶上潛水燈,要不要換衣服下水?」
「不必這麼麻煩了,就這樣下去即可。」
許邊境看吳痕果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確實如墨南說的敢闖敢衝,他吩咐墨南回他屋裡拿工具,吳解先帶吳痕湖畔熟悉熟悉,他則跟耆老和吳清明一同前去。
夜裡氤氳水氣瀰漫在湖面,此時竟飄起濛濛細雨,氣溫感覺比剛剛又降低幾度,吳痕開始活動四肢暖暖身。
「墨南見過妳在水裡的模樣?」墨南將她頭髮拕團固定。
「沒有,只是懷疑可能是我。」
「怎麼說。」吳解對吳痕的回答不甚了解,於是要她將當時大致的情況說一遍,此時許邊境已陪同耆老和吳清明過來了,隨後的墨南將潛水燈和蛙鏡遞給吳痕和吳解,順道給耆老他們撐把傘。
「現在湖裡有個紅色標記閘門,妳潛下去在閘門旁找出繩索處把手往下摁,記住,別逞強,我會跟妳一同下水。」許邊境戴上蛙鏡,吳解和墨南兩人也隨即戴上。
四個人緩媛潛入水中,入水後的吳痕身形宛如悠游在水中的魚兒,體態流暢絲滑。
吳痕在潛水燈照射下找到閘門,拉出繩索看到把手上頭佈滿綠苔和水草,吳痕掏出吳解在湖岸上給她小刀,將水草割除刮掉閘門把手上的綠苔,然後雙手用力拉起把手,突然在旁許邊境拉住吳痕雙手朝上指,示意游上去換氣,吳痕不加理睬來個鯉魚翻身,轉動身軀雙腳一蹬將把手用力往下踹,水底立即有股漩渦形成,吸力將吳痕及許邊境吸住,吳解和墨南快速游向前來,將繩索繞住把手往上提才止住吸力,兩人肺部氧氣已告罄,胸口似要炸開,只能迅速往上游,浮出水面深吸口氣,又迅速下潛找尋兩人。
不遠水裡就見著許邊境拉著吳痕的手往上游來,兩人安然無恙動作沉穩迅速,尤其是許邊境燈光照射下像是被無數泡沫包圍住般,兩人肺活量驚人超乎常人,墨南一向知曉許叔游技了得,出身在北州漁村長大的人,這點不算什麼,但今日他才見識到他除了泳技外,竟還有憋氣的功力竟然如此了得,而吳痕竟也能與其匹敵,難怪上回深潭裡不見吳痕上岸形蹤,原來她也是個憋氣高手。
吳解看著許叔緊牽著吳痕的手,心慌之餘游上前想把她帶走,許邊境在水裡搖著頭阻止,四人快速浮上湖面,岸上的耆老和吳清明,被剛剛那陣湖面波動及墨南和吳解兩人快速浮上水面後又迅速下沉潛入水,這種異乎尋常的舉止深感不安,如今看到四人都安好地浮出水面,懸吊在半空中的心才又恢復踏實。
吳痕頹喪低著頭不發一言,任由許邊境將濕亂的髮絲撥開,她略帶哽咽低聲說:「許叔,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就好。」許邊境摸摸吳痕的臉頰揩去水珠,墨南將許邊境上衣緩緩剝開,燈光照射下整個背部一片血紅瘀傷,吳解看著許邊境的背又看著他把吳痕扶起來輕柔問:「還想跟著去嗎?」
「可以嗎?我通過考驗了嗎?不是太粗魯把閘門把手給踢壞了嗎?」
「你還沒那麼大的能耐把那東西弄壞,只是踢深了點開口太大才會造成漩渦。」墨南在旁安慰吳痕,而吳解卻出奇沈默,只在站在旁邊觀望這一切。
耆老最後下定論說:「既然妳許叔確認妳的實力,妳就跟他們兩人一同去,但記住凡事別自作主張,多聽你兩位哥哥的話。」
「好,沒問題。」吳痕笑顏逐開向在場的人鞠了個躬,然後扶著許邊境嘀嘀咕咕說著話,而許邊境則將一半的身子賴在她身上,墨南原本想去扶他另一邊的手臂,吳解卻已搶先一步攙扶,許邊境抬起眼眸笑著對吳解說:「你把她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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