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036 對策
吳清明帶著吳痕往上爬，來到逍遙部落人工湖引流水道，「妳應該對這裡十分熟悉，對吧。」吳清明深吸口氣，瞭望四周聽著潺潺水流聲。
「這是我的出生地，小時候常在湖裡泡著玩。」吳痕忍不住蹲下來，撫摸地面濕漉漉的雜草。
「妳是阿解帶大的，對他的依戀是理所當然，會不會對我的不管不顧有所埋怨。」吳清明看著吳痕蹲下身子嗅著草孩子氣的模樣。
「不至於，只是有些不懂您為什麼會對我和哥在一起如此排斥，而且對我態度也比較疏離，是不是因為我不是您親生子女，所以得不到您的喜愛……」吳痕仍低著頭手搓揉雜草葉面。
「孩子，妳是很得人疼的女孩，山上的叔叔伯伯們看到妳都想親近妳，妳就可以明白自己的魅力，連賴家那位掌上明珠都不及妳半分，所以我不是不喜歡妳，而是怕……怕自己跟妳相處久有感情，狠不下心讓妳去做妳不想做的事。」
「什麼事如此為難，您希望我能把墨南拉攏過來……不擇手段地……」吳痕說不下去也不想說。
「這只是初步階段，妳真正的價值不在此。」
「是不是跟吳語姊姊有相關？」抬頭望向坐在石頭上的父親。
「是，妳知道阿解跟妳一樣從小被她姊姊帶大，妳有多依戀他，阿解也就有相同的心態，他甚至想自己親自去接近賴媞媛，妳希望看到這個局面嗎？」吳清明略帶審視的目光看著吳痕。
「賴媞媛現在鍾愛的人是墨南，哥想要橫刀奪愛有點困難，得花點功夫，我見過她想誘惑墨南，卻被他給閃躲開來，哥有機會，但必須慢慢磨耗，時間線可能有點長。」吳痕低頭避開父親的目光。
「這事我也大略知曉，從他們對程薔薇下手後，表示蔡家急需女性實驗體，這會是個難得的機會，妳進入醫院工作早晚會被盯上，到時候就更加危險，所以我不贊同賴媞媛這條線，才一而再再而三把妳放在墨南眼前去，只要有他的幫助會比賴媞媛更適合更快達成我們的目標。」
「也許我們可以換另一種方式，讓我成為他們想要的實驗體。」
「這絕對不可以，太危險……而且妳還未通過他們檢驗資格，所以沒必要做這麼得不償失的事。」吳清明反應十分激烈，以嚴厲口吻堅決反對吳痕的提議。
「可是他……他未必會對我有……興趣。」吳痕將頭窩在膝蓋上，口裡叼著雜草咀嚼著，隱瞞墨南願意的事，內心掙扎到底該不該說出來，他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那些話，忍不住內心糾結，她又抬起頭來看著父親。
「妳對自己太沒有信心，旁觀者清，妳只要看看阿解對墨南的態度，就可以略知一二。」吳清明低頭看著吳痕側仰著頭，瞳眸清澈如同湖面上的波光般，水靈水靈恍人心神，憶及當年經手如此多的肧胎中，最終存活下來的機率極低，而成功生存者中，又以女多於男，然而卻在一場意外變故中消失殆盡。
程薔薇和吳痕沒在那集體培育室中才躲過一劫，也因此生之鑰計畫受挫胎死腹中，蔡氏集團將全部研究收回。
有研究指出某些基因中，會為存活產生能量影響母體，讓母體有強烈保護胎兒的慾念，胎兒因此為自己争取更多機會生存下來，生物法則中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吳痕身上的奇特現象，是不是也是為了生存而自然變化出來的呢？
「爸，您怎麼一直盯著我看不說話。」站起身坐在父親身旁。
「我是不是不該加諸在妳身上太多東西，只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希望。」吳清明看著吳痕溫柔關注的眼神，彷彿看到昔日的含雨妹妹，他不忍心看她，於是轉頭迴避吳痕的視線。
「爸，如果墨南願意幫忙，我能告訴他吳語姊姊的事嗎？」吳痕還是先探詢看看，到底要如何面對墨南，是要坦誠相告，還是完全只把他當工具人利用。
「依妳現在對他的感覺，妳會怎麼做。」吳清明想明白吳痕目前對墨南存在著怎麼的心態。
「我覺得他這人正經的時候目光犀利，分析判斷力很強，我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或動手腳不被他發覺是很難，所以我會選擇坦誠以對，博取他的信任。」
「墨南的年紀和歷練，以及在各方面積累的經驗，初出茅廬的妳在他面前很容易被她看穿看透，也正因為這樣，反倒會讓他對妳放鬆戒心，還有妳最大的優勢是在於妳的性別，只要能讓他真正把妳放在心上，再多原則和信念都會打折扣，那時候的他，什麼犀利目光和分析判斷，都會轉變成為妳圖謀，而成為妳的助力，那時候妳再坦誠相待得到成功的機率就大增。」吳清明從吳痕的話裡猜測出，墨南這小子八成已經有咬下小痕這個誘餌的打算，難怪兒子說什麼都不願意讓她跟墨南有所接觸，想來老師看人眼光確實有一套。
「重點是……我又沒足以令人神魂顛倒的相貌，連賴媞媛都沒成功，我還需要……試嗎？」吳痕惶恐不安不禁雙手交握。
「妳不需要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妳只要能讓墨南看到妳開心，看不到妳想念就夠了，他要是喜歡賴媞媛那種精緻容顏，就不會現在仍是她的護衛。」吳清明看著吳痕懵懵懂懂的模樣，不禁內心掙扎著，他到底是不是已經成為拆散吳解和吳痕的兇手。
「我需要刻意接近他，還是製造機會與他見面？」吳痕疑惑望著父親不是想像中策劃成功的模樣，反倒有些苦惱不安的樣子，這難道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妳什麼都不需要做，妳看今天的相遇不是刻意安排，如果有心，機會就讓他去製造……答應我別去做多餘的接觸，短期內沒有反應，我們另外再想辦法，好嗎？」
「嗯。」吳痕對父親突然改變主意不太能理解，但想到欲擒故縱的方法，也許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只可惜吳痕猜錯方向，吳清明是真的想收手，兒子總是努力達成他為他設定的目標，別人只看到他超乎同齡人的成就，卻不知他為此犧牲多少，他母親在生下他不久就自殺身亡，吳清明忙著工作忙著研究，家裡一切都讓女兒身兼母職帶養兒子，甚至隨著老師來到中州，也是女兒打理相關事務帶著弟弟跟來，他已經愧對吳語無法彌補，如今他不能再讓吳解也失去所愛，即使吳痕是他為吳語特意留下的，但兩人卻在相互扶持成長中產生依戀，現在他卻為了找回女兒而犠牲兒子的幸福，想來他是個十分失敗的丈夫和父親，每次都是用子女，來挽救自己所犯的錯誤，希望這次緊急煞車能夠踩得即時。
ns 15.158.61.7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