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救援
「你就這麼直接停在莊園的停機坪不稍作掩飾?」張揚不曾與墨南共事接觸過,對他行事作風不太了解,雖說他在賴家是上得了檯面的人,但對於蔡氏家族多少要避諱點,然而看到他未經許可,大大方方就往蔡滿江莊園停機坪停下,有些訝異問著。
「沒必要。」墨南言簡意賅回答。
「我們不是來秘密找人,甚至應該說是救人,不是嗎?」張揚倒也喜歡這種風格,強勢霸道明人不做暗事的風格,但這必須建立在有絕對實力之下才可行。
「那麼大的莊園找到何時,等到找到人時也許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乾脆直接向蔡滿江要人來得快。」
「這麼剛,不想待在賴家了嗎?」張揚半嘲諷笑著說。
「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幹了什麼事心裡還沒有點底嗎,只有他們自己害怕被人知道,等事情披露出來看誰比較怕誰。」墨南無所畏懼的回答,倒令張揚更加欣賞。
「能告訴我,吳痕是不是和你在別苑宣稱女朋友的那一位。」張揚突然問著。
「為什麼要問這個,這和你來這裡有關嗎?」墨南不解反問。
「跟著來是謹遵師命,問這個是因為要釐清心裡的懷疑,可否告之。」張揚咬文嚼字起來,倒令墨南有些新奇地看著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墨南似是而非的反問著。
「這攸關我下手的輕重問題,以及把事情鬧多大程度。」張揚幽黑凌厲的眼眸,閃爍剽悍冷冽的氣勢。
「只需針對主事者,護衛別下死手。」墨南這下可要把目的說清楚,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物傷其類之心,可惜盡忠職守之人不死不傷難以交待,是會丟飯碗的,這點你不是最瞭解的。」張揚調侃看著墨南。
「至少能保住一條命,飯碗破了再找新的就好了。」墨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盡量看著辦。」張揚不置可否回答,回答完卻發現對方並未告之吳痕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這個問題。
「說了老半天,還沒有告訴我現在要找的人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希望她不只是女朋友,你自己別太大意畢竟蔡家的護衛也不全是裝飾品,雖然你身份特殊,但生死交關之際有的只是以命相搏,最好不用到這種地步。」墨南還是避重就輕式的回答。
兩人一下直昇機就有人上前盤問:「不是已經把東西運回去了,怎麼還派人過來……你不是墨隊長。」護衛認出墨南。
「今天莊園好像挺熱鬧,你們全體動員好忙。」墨南打趣笑著對護衛說,莊園周遭燈火通明,看得出來正努力搜捕,吳痕應該還沒有被捉到。
「沒辦法,這是例行公事的巡邏,這位是新面孔的隊員嗎?怎麼沒聽滿爺交待說你們會來。」護衛隱瞞真實順便轉移話題說著。
「臨時替補,先來練練手熟悉一下。」墨南看著戴著頭盔的張揚,慶幸他尚未被認出來,雖然媒體報導得熱火朝天,但對一般人來說看個熱鬧,怎麼也沒想到北州張揚會在這裡出現。
「今晚可要你們多多關照。」張揚話雖說得客客氣氣,但只有墨南才知曉他話中有話。
護衛朝張揚和善笑了笑,墨南馬上岔開話題說:「因為事出突然沒有來得及通知,能不能先派人知會滿爺有急事相談。」
「這……這有點難,換作平日都OK,今天滿爺身體抱恙不方便見客。」護衛為難回答。
「連賴先生有事交託都不容許通報嗎?」墨南拿出賴天享的名號來壓人,他一向不喜歡這類仗勢欺人的方式,但對方藉故推辭,只好出此下策。
「不是我們不願恴……」護衛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後把墨南拉到稍遠的一旁交頭接耳說:「我絕對沒有騙你,滿爺和他兒子兩人身體真得出問題,總院的趙醫師還為他們倆診療過,現在我們誰去誰倒楣,沒被削一頓才怪,我們這麼大陣仗不是例行公事,而是為了找莊園宵小之輩給揪出來,今晚要是沒把人找出來,還讓人給逃走,那沒準大伙都得捲舖蓋走人,嚴重點還會交待在這裡。」
墨南聽到這裡不自覺心跳加速,趙醫師是那位在交流會上,把吳痕來來回回使喚折騰的醫師,還曾大放厥詞批判吳解的人也在此。
「我來這裡也是為了解決『宵小』相關事宜而來,你放心大膽帶我們去通知你們滿爺,有什麼事我負責,不會讓你們為難。」既然護衛不方便透露,墨南也遵循對方的用詞,反正彼此心知肚明所指何事。
護衛很清楚墨南在賴家受重視的程度,最主要他在業界有口皆碑是個能扛事的主,他不似賴天享身旁的其他護衛一般,總是衣著光鮮跟前跟後在眾人面前亮相,他十分低調的總在不顯眼之處執行任務,但知內情人士都很清楚,他是掌控賴家防衛及行動時總統籌指揮權的人,雖鮮少曝光在群眾目光之下,隱藏在背後監控周遭一切狀況變化,但如有突發事故發生時,也會以身犯險,不會拿下屬當肉盾,所以只要跟過他的人都瞭解信任他的能耐,他敢說負責,就有一定的把握。
「既然墨隊長都這樣說了,我們頂著壓力先通報上去。」護衛開始通報作業流程,等候片刻才看到護衛點頭帶墨南和張揚兩人到蔡滿江那裡。
墨南在行進當中就跟張揚商議他單獨進入,以免張揚被蔡滿江認出來,張揚沈吟了片刻才點頭同意在外頭等候。
墨南穩住情緒上的波動,深吸一口氣以沈穩腳步踏入房內,房內正端坐著氣派十足的蔡滿江,只是他看起來有點「糟糕」,雖然衣著一如既往打扮光鮮整齊,看得出來是剛剛通報後即時整裝過,但仍難掩蓋住頭上包紮紗布的窘態,臉上多處瘀青和血痕,滿爺現在樣子那有大爺的風範,倒有幾分小癟三的模樣。
蔡滿江掀開他細小腫脹的眼睛瞪視著墨南,不耐煩大聲叫著:「快說,賴天享叫你來有什麼事。」
果然怒焰熏天,吳痕下手還是輕了點,墨南看了看房間四周然後說:「我來把人帶回去。」
「你在說什麼話!」蔡滿江忍不住怒火中燒憤而起身大聲叫嚷,但墨南卻發現他顫抖的雙肩,雙手原本想往下伸卻半途硬生生中斷撐在桌面,身體微微佝僂前傾,手掌緊壓桌面抖動著,由於桌子遮蔽蔡滿江的下半身,否則墨南可能會看到他雙腿大張瑟瑟發抖不雅的姿態。
「今天蔡氏總院來的人呢?」
「已經回去了。」
「不是趙醫師,是跟在他身邊的人。」
「當然跟他一起走了。」
「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拜趙醫師帶來的人所賜。」事已至此為了不再浪費彼此的時間,墨南直接挑明著說,也不再顧及對方的顏面了。
「笑話,我會被女人打傷。」蔡滿江不打自招說溜了嘴。
「就是因為是女人才會被你留下,不是嗎?我今天來就是要把人帶走,否則你受傷害不只是這些。」墨南拉下臉來撂下狠話。
「來人──」蔡滿江人字剛叫出聲,墨南已撲上桌面一個刺拳直接將人擊壓在桌面,然後從桌面跳下坐在桌緣斂眼看著滿臉驚懾的蔡滿江,而門外也傳來乒乒砰砰咣噹聲不絕於耳。
直到門外不再傳來動靜門把才被人打開,張揚望著依靠桌緣的墨南,勾唇一笑舉止輕鬆自在,然後就大大剌剌尋個舒適視線佳的位置在旁觀看好戲。
「墨……南……你竟……敢帶人這麼做……別以為有賴天享給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蔡家不會放過你……你走不出這裡……」蔡滿江被墨南一拳打得鼻青臉腫,原本腫脹的眼睛,現在又被腫起的顴弓處擠變成小小縫隙,眼前一片模糊,但依舊無法阻止他逞口舌之快,想用嘴皮子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以消心頭之恨。
「我們走不走的出去不勞您費心,現在請您吩咐護衛把人帶過來。」墨南其實只出三分力道,才讓蔡滿江還能在此破口大罵,現在又以不慍不火的口吻回應。
在旁的張揚雙手環抱胸前悠哉看著兩人冷熱口舌交戰,這時大門被人用力推開,蔡麒麟帶一幫護衛闖了進來。
「墨南,放開我爸,你已經被包圍了。」蔡麒麟狀況比蔡滿江好很多,但脖頸處佈滿大片瘀青,走起路來雙腳分得有點開不太自然,墨南暗自讚嘆吳痕重點攻擊到位,不枉費他傳授給她的防身術,全都學會應用上了。
蔡麒麟帶來的護衛全副武裝,槍已上膛對著墨南準備扣板機。
「想要你爸的命,就把你們捉到的人帶來。」墨南早在發現有人進來前,就掏出手槍抵住蔡滿江的頭。
「砰!」一聲槍響,「哎唷!」蔡麒麟哀叫著,應聲跪倒在地。
「你們最好都別動,下一槍可直接打爆你們主子的腦袋。」張揚在旁開槍後高聲震懾護衛。
蔡麒麟進門後注意力全放在正中央的蔡滿江和墨南身上,沒有注意到旁邊有沒有人,等到腿中彈時所有人才望向張揚,看到他在旁舉槍對峙,滿爺被墨南制住,蔡麒麟被對方的人打傷,基本上所有的護衛連動都不太敢動,深怕手裡的槍一個不小心走火,對方真得開槍那就不可收拾。
「你……是張揚,你怎麼會在這裡,墨南你竟然串通北州的人來這裡鬧事……哎唷!」張揚大步走向蔡麒麟二話不說直接用槍柄重擊他的頭打斷他的話,周圍護衛只能一手握腕一手垂持著槍,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墨南看到眼前景象有些感慨,群眾心理帶頭開第一槍至為重要,沒有帶頭負責人,只會淪為裝飾點綴,更佩服張揚一身是膽,竟不畏周身槍枝林立,闖入當中直接痛打主腦。
不得不說張揚全身散發著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難怪會在北州爭得一席之地,更不枉費張叔對他的托付和信任。
「審時度勢一向是滿爺你的拿手好戲,現在還在考慮想把我們怎樣嗎?」墨南見已佔有絕對的優勢,別讓魚死網破這種事發生,傷及無辜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蔡滿江不論頭頸還是下半身都處在極度痛楚當中,兒子更是受制於張揚,真是再多的手下也抵不過這兩位煞星,罷了,那女的也不是多重要的人,於是開口說:「去把人給帶過來,快!」護衛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舊沒有人應聲行動。
「就你囉。」張揚實在看不過去,用槍隨機指了指身邊最近的人,又說:「你們全部跟我退出房間,帶我去把人帶來,這裡已經沒有你們的事了。」說完領隊把所有護衛給帶了出去,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護衛竟也乖乖聽話列隊出去,完全服從張揚指示,看得蔡氏父子恨得牙癢癢。
墨南倒也樂見其成慢慢放開蔡滿江,走到蔡麒麟身旁將他扶到一旁坐下察看傷口,張揚的槍法果然了得,子彈從大腿外側擦邉而過,做到恫嚇的效果,看似鮮血淋漓很嚴重,卻沒把彈頭留在他的體內。
蔡麒麟仍在哀嚎不已,另一旁的蔡滿江直接躺平在躺椅上,從墨南角度看去原來他不曾穿長褲,下半身圍著大片布巾,正凸起一小塊,看得墨南直想喊這個真的很疼。
「那裡有急救箱。」看他一臉茫茫然痛苦的模樣,隨手扯出條電線先幫他綁上止血,這養尊處優的樣子,平日只會令別人受到傷害,自己受點傷就鬼哭狼嚎的,父子同一個德性。
「你可真閒,還幫他止血。」張揚把人帶了進來,從一進來墨南就知道這人不是吳痕。
女醫生泫然欲泣激動地說:「謝謝你們,謝……謝……嗚──」雖不知墨南和張揚這兩位大人,為何會為拯救她出現在這裡,但激動之餘還是忍不住哭泣起來。
「人已經見著了,可以帶走離開。」蔡滿江看到女醫生被帶來,兒子也縮在椅子上痛苦呻吟,不盡早將這兩位瘟神請出莊園,他們如何可以最點休養療傷。
「來的時候,只有妳一個人嗎?」墨南看著畏首畏尾啜泣不已的女醫生問著。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望著墨南,然後又轉向蔡滿江方向看,才低頭囁囁嚅嚅說:「被抓到只有我……」女醫生避重就輕的回答,她也沒有撒謊吳痕臨陣脫逃甩開她,導致後來她被抓。
「兩人不夠分呀,一人一個才是正確,妳只是負責高聲尖叫的人,把父子兩人折騰成這個樣子,得有兩把刷子才行,所以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張揚冷冽盯著女醫生問,眉峰間的狠厲令人不寒而慄。
女醫生是知道張揚這號人物,今天一連串的驚恐早已超出她出生到現在所能承受的極限,急需尋找強而有力的依靠,立即想撲向墨南身旁,豈知他一個急轉身走向蔡滿江面前問:「還有一位在那裡?」
「就是你現在看到這女的。」蔡滿江極力否認還有另外一人,張揚掏出槍朝蔡麒麟另一條腿指著說:「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你兒子挨得住子彈。」
蔡麒麟被張揚打怕了,立即快速開口說:「那賤女人逃走……啊──」還未把話說完,墨南已經過來將原本綁在他腿上的電線狠狠勒住後然後扯下說:「在你們蔡家還不放過我之前,我會先讓你們看看我是如何不放過你們。」
墨南從進莊園都維持著比張揚溫和節制的那一位,卻聽到蔡麒麟口出穢言辱罵吳痕而動怒,看得張揚翹起唇角,抿唇抑笑,還以為墨南為了顧念自己職務上的關係,對蔡氏家族成員隱忍不發,沒想到他會為侮辱吳痕而撂下狠話,女醫生終於發現她錯估墨南,原來他也位狠角色。
墨南對蔡麒麟說完話後起身對女醫生說:「走吧。」
「怎麼要走了,不是要教訓教訓他們。」張揚不解墨南才撂下狠話反而卻要離開。
「當務之急是找到人,其他的待會再說。」
「找人還把這女的給帶上,不如直接把人留下就好。」
「不要把我丟在這裡。」女醫生原本都低聲細語說話,一聽張揚的建議馬上高八度叫著,滿臉哀求望著墨南。
「蔡家的人找不到人,只能我們自己去尋人,這女的應該見過吳痕。」
「對!沒有錯,是我最後看到她的人。」女醫生極力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現在願意承認不只妳一個來這裡。」張揚對無能為力沒意見,卻對懦弱無所作為感到不恥厭惡。
「妳們在那裡分手的。」墨南急需這方面的訊息。
女醫生開始敘述事情始末,但驚慌中,她被人在莊園帶來帶去有點分清楚大致方向,墨南與張揚立即找莊園的護衛來指路,原本沒人敢說,但墨南卻說願為肯帶他們去的人另尋出路,剛在停機坪與墨南交頭接耳的護衛挺身而出願為他們帶路。
在指出所在位置也獲得女醫生確定地方之後,墨南將連繫方式告訴護衛,讓他先行離去,只要他想離開蔡家莊園隨時告知墨南。
墨南在剛打開屋內大門時,嗅到的殘餘的氣味,這應該就是她們被迷昏的氣體,找到事發當場的房間,火紅佈置的房內一片凌亂,「沒想到蔡家父子熱愛這種調調。」張揚一面拾起地面鮮紅枕頭,上面沾著暗紅色血跡斑斑,看來戰況頗為激烈。
墨南看著地面椅子內破碎歪歪斜斜的枱燈,蔡滿江的頭應該是被這個給砸傷的,粉紅色的床上有暗紅色血痕,張揚開口問:「妳們有沒有被蔡氏父子性侵?」
「沒有,我沒有!」女醫生聽到如此不加修飾問話,情緒十分激動搖著頭回答,「我昏迷時就不知道吳痕有沒有……」女醫生又補上一句。
「她身上可有傷?」墨南看著床單上的痕跡側身問。
「我當時被滿爺的兒子捉著自顧不暇……不太清楚。」女醫生低聲說著。
「妳們倆同時進屋然後昏迷,妳是不是先醒來被蔡麒麟拍下不雅照片掙扎大聲尖叫,所以吳痕醒來才立即攻擊蔡滿江的。」墨南進屋後在破碎枱燈旁拾獲一隻手機,正是蔡麒麟為救蔡滿江追吳痕掉在地上,父子兩人被打傷沒來得及收拾房內的東西,墨南和張揚就上門來要人,他看著裡面的視頻,正是當時蔡麒麟強迫女醫生拍攝的內容,以此墨南就猜測出個大概。
女醫生聽到墨南竟能把當時的狀況說得如此清楚,嚇得她情緒激動,下頜顫慄詫異說:「你……你……你……都看到了……」
「是蔡麒麟拍下的視頻。」
「在那裡,給我!」女醫生雙目猩紅瞪著墨南說。
「這東西是蔡滿江父子犯罪證據不能給妳,但我不會讓視頻流出去。」
女醫生以顫抖的手緊捉住墨南的衣角說:「把它刪掉,那視頻也有吳痕對吧,你也不希望有人看到。」她不清楚吳痕的靠山是誰,但揣測墨南和張揚極可能是為吳痕而來,所以她才把吳痕拉出來想讓對方改變主意。
墨南眸光緊縮,一語不發低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深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能對她的遭遇以同理心去看待,但卻無法接受她想把相同遭遇的人也拖下水一起沉淪的態度。
張揚沒有看到到視頻,但依照墨南口述也大致瞭解事情的經過,對他在女醫生說完話後的沈默,以為是在考慮對方的建議,這是個能讓蔡氏家族與賴天享產生齟齬不合的好時機,怎能如此輕易放過。
「不能把視頻刪除,如果不把問題的根本解除,除非妳不在蔡氏總院繼續工作,下次又派妳來時,妳選擇是來還是不來?或許妳的心態覺得反正只要不是我就可以,管她是誰都無所謂。」張揚對女醫生說著。
「我……我沒有這樣想,我只顧眼前的事……」
「別再想這些事,先把人找到再說,我還是秉持剛才的想法,不會給妳手機,也不會刪掉視頻,但不會讓不相干的人看,甚至把檔案流出去,現在告訴我妳最後在那裡看到吳痕。」
女醫生見墨南堅決的態度,知道想要拿到手機是不可能,自己還需要靠對方帶離開莊園,只能乖乖聽話將事情原委道出。
墨南在甬道看了一下,直接朝後方直走,他仔細察看是否有監視器,卻一無所獲,這代表這裡是蔡滿江父子十分私密隱蔽的屋子,他們不會讓旁人窺視他們的舉止行為。
他們一間一間房間進去都沒發現什麼,直到走底部時發現一間手術房,怎麼會出現在這棟樓房裡,墨南在手術台邉緣處看到淡淡的血痕印漬,順著往下看地面也有被人踩踏過的淡淡長條形滑行血跡,血跡這在手術房應該是常見的事,但這些印漬血跡不是呈水滴狀濺開形狀,像……像隔著網格壓印上去,墨南四處張望看到擺放手術工具台上的紗布,應該是受傷包著紗布血滲透出來,代表受傷的人用力時留下來的,被動手術的人不可能自己爬上或跌下來,為什麼要爬上手術台?又為何會滑落地面呢?
「你看什麼看得如此認真,是發現到什麼?」張揚湊近看著墨南盯住地方看,沒發現什麼太奇怪的地方。
「從吳痕經過的地方看,她很可能有受傷。」
「可是那女的說沒印象,代表吳痕不是大面積的傷,而且能把滿爺父子兩人重要部位都打傷,不會是很嚴重的傷,你不要太擔心。」
「我們沿著這裡走出去到停機坪尋找。」
「也許你很不想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我是必須告訴你,如果在天亮之前還找不到人,無論如何我們都得飛回醫院。」張揚神色凝重對墨南說。
「這點我會衡量看看。」
張揚聽到墨南沒有把話說死,就知道他有不找到人不會走的思意,到時候他絕對不會讓他任性而為,三人從甬道出口一路找到停機坪都沒有太大發現,張揚已經準備要去開直昇機,但墨南卻只呆呆看著剛走過的路,然後問張揚:「剛剛我們有經過游泳池對吧。」
「有呀。」張揚才回答完,就見墨南從停機坪回頭往來時路跑去,但到達游泳池卻沒有什麼發現,於是墨南又找莊園裡願帶路的護衛問,莊園何處游泳池最深最大,護衛帶他來到迴旋梯處的室內游泳池。
「這裡就是我們剛下直昇機,被帶過來見滿爺和他兒子的地方。」女醫生看著這座深水戶內游泳池有感而發說著。
墨南立即將外衣鞋子脫下緃身一躍跳入游池,在水波粼粼的游池中,墨南來回梭巡尋找蹤跡,這已經是他能想到吳痕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不論是在逍遙部落的人工湖,還是特殊小組裡海裡通道,她最擅長拿手就在水裡面潛游,「妳一定要在這裡……」墨南默默在心底默默的祈禱著。
在游池轉角凹入處看到鳥巢般圓球,墨南快速游向前察看,是卡在凹處游池嬉戲圓球座體,正想翻身游走時,他回頭將圓球轉過來,終於讓他看到吳痕閉目蜷縮身子窩藏在圓球凹槽裡頭,墨南大吃一驚伸手將吳痕撈過來,卻發現吳痕頭部有個大形水泡籠罩著,而當他撥動水時發現她肌膚上像氣泡錠般冒著細小氣泡,直往她頭上大水泡聚集,抱在懷裡的吳痕全身冰冷,讓墨南憂心慌張起來。
當墨南浮出水面將吳痕帶到游池邊緣時,張揚立即將她抱上來,原以為是具冰冷的屍體,在把她翻轉身過來看時,卻看到吳痕濕潤眼睫眨動兩下,睫毛往上一撩,水靈靈的眼眸,清澈鮮活如水面波光,這雙眼睛與昔日記憶中的影象重疊住了。
墨南踏上地面後,立即將自己外衣拿過來擦拭吳痕頭上的水滴,然後將她抱住說:「是活的……」
「你怎麼在這裡?」吳痕看著情緒激動的墨南後,才抬頭張望四周。
張揚蹲在吳痕身旁呆望著她,一時忘了身在何處,她是吳痕……,同樣的姓氏,為什麼沒把它聯想在一起。
「吳解是妳什麼人。」張揚急促問道。
「哥哥……」吳痕乖巧以軟軟糯糯的聲調回答。
張揚一聽挑起鋒利的眉,濃黑的眼底熠熠生輝。
「妳手怎麼受傷?」墨南看著她手上纏繞的紗布問。
「說來話長,我們別在這裡說這些,快點離開。」吳痕看到女醫生在旁焦急不安的神情,再看看這兩個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也在前眼,她只想快點走,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
「好,我們現在就走。」墨南抱起吳痕,吳痕卻不願意,她要自己走。
四人來到停機坪走上直昇機後,女醫生這才鬆了一口氣,可以她沒想到接下來竟然會出現這樣火爆的畫面。
墨南在將直昇機飛起時,對張揚說:「這是我送給蔡滿江父子的禮物。」說完就聽到直昇機下的莊園此起彼落出現火光四射爆炸場面。
「這麼漂亮的莊園被毁,好可惜……」女醫生看著遠離的火焰嘆息著。
「妳還想回去看嗎?」吳痕調侃說著。
「不要!只是覺得那得花多少錢才能蓋出這樣的莊園,現在被炸毁了,又要花費多少錢來重建……」女醫生有感而發。
「他不會有機會再重新再蓋一座莊園。」墨南以堅定口吻勾唇冷笑著。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