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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拜會
賴媞媛與張揚分開後回大廳內想找尋墨南，卻看到雙親和墨伯伯正與北州代表團團員暢談甚歡，她立即躲開，繼續在角落旁張望，只為尋找墨南的身影。
無意間她的視線被吳清明父子與一名長髮女子同框畫面給吸引住，不得不說吳家這對父子西裝筆挺的模樣，在大廳裡是幅賞心悅目的風景畫，不論是在身材比率和衣著服飾上的搭配，真可媲美時尚圈裡的社交名流，在他們身旁的人不論男女都會忍不住駐足多看兩眼。
北州張揚就是個頭矮了點，她穿起高跟鞋都快要高過他，唯一可跟吳解拉出來相抗衡的，只有她家的南哥哥，可惜南哥哥穿著一向十分隨意，而且賴媞媛尚未見過他刻意穿著正式服裝，印象最深的是穿著軍服的模樣。
吳氏父子身側那名長髮女子現正與吳解相視而笑，沒想到吳解笑起來還真能看，而身旁的女子嘛，「沒有我好看。」賴媞媛自信對自己說，容貌清麗中略帶英氣剛硬，傳統北州女人的模樣，不足為懼，她還是大廳裡最美的焦點。
廳內依舊維持著杯觥交錯熱絡氣氛，賴媞媛仍未見著墨南身影，這時她看見張揚踏入大廳，他心無旁騖直接走向吳家父子佇足在長髮女子身旁，他沒有吳解高大修長的身材，但他銳利眼神有股睥睨天下氣勢，身上散發極為剽悍氣場，即使與吳解並肩矮上半個頭，仍帶著他獨特的熠熠光芒，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而且他的身份地位更加深讓人有舉足輕重之感。
「失禮了，我先帶席紅去拜會這裡的主人，不介意吧。」許揚與吳清明握手後，又趁與吳解握手之際低聲說：「有事待會我們私下聊。」
然後挽著朱席紅來到賴天享夫婦與北州代表團處，「賴先生、蔡女士您們好。」張揚禮貌性與賴氏夫婦寒喧問候。
「大家不用太拘謹，只是一般私人招待，連餐點都採自助式，位置隨便想坐那都行，你看你們還是這麼放不開。」賴天享親切拉了拉張揚的手入座，大伙才又坐回原位，此時嬌容艷麗的蔡美謠輕啟朱唇開玩笑說：「怎麼跟小媛出去走走，回來卻換了個女伴呢。」精緻裝容下的笑容，一開口就讓張揚有點招架不住，看來賴媞媛除了長相像她媽媽，連說話口氣也如出一轍。
「她應該先回大廳了，看她走得滿急，可能有不好意思告訴我的急事。」張揚也不明確說不歡而散，妳女兒已經貼牌說名花有主，生人勿近，只能編個可信度高又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喏！這不就來了嗎？」張揚指著腰肢款擺優雅走向前來的賴媞媛。
「媽，你在別人面前說我的壞話了嗎？」賴媞媛雖明面對母親說，卻暗地指向張揚，在入座前她就以警告的眼神瞥了一眼張揚，孰不知張揚此次來南州是交流不是結仇，那會如此不知輕重，對初次見面而且身份特殊的人下絆子告狀。
「妳好得很，那裡有壞話可以說，張團長你覺得我女兒好不好呀！」蔡美謠拉著女兒的手，十分滿意賴媞媛今晚在宴會表現，意有所指的拉攏張揚。
「賴小姐人美心善，聽說還組隊到山區義診，幫山區老人改善生活環境，這樣的人不是一句好可以形容的。」張揚豎起大姆指順勢而為，直奔他接下來想提的主題而去，反正讚美誇獎不用錢，愛聽多少就說多少。
「你怎麼會知道？」賴天享對張揚如此瞭解南州的事十分感興趣。
「在被指派到南州之前可不得馬虎，總得做足了功課才敢帶隊來南州參加會議，我還聽說賴先生您的老師也是在醫學上有一番成就的前輩。」張揚終於提到他今晚最主要的目的。
「連這個你也清楚。」賴天享這次有點訝異和警覺。
「這次的事前準備工作，除了專業上我無法參與，只能從有關醫學上人脈和相關知識等下手，就看到幾則報導才明瞭，甚至為此還去拜讀周遠征先生所撰寫的醫學雜記，看了十分佩服和推崇，不知這次回北州前，能否安排去拜見周先生呢。」張揚以發亮崇拜的眼神，誠懇敬重的態度，對上賴天享質疑審視的眼神。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師還能收穫到崇拜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只要你們不覺得時間有點急迫，我們定當為你們提上日程。」賴天享與張揚說完話，馬上又轉向墨世居以輕鬆姿態笑笑說著：「老墨，怎樣，我們也一同上山去看老師。」
「當然好了，上次義診時就缺你一個人，當年四君子如今只剩下我們仨人，見老師的次數是見一次少一次囉。」墨世居感慨說著。
「很遺憾義診時，我和美謠身在國外，來不及參與，這次藉此機會，叫上清明一同來，咦？今天怎麼沒見到小南？」
「爸，墨南今天不是輪到一隊執勤，他也好久沒到我那裡了……」賴媞媛半嬌嗔半委屈看著父親告起小狀來。
「小南今天有陪我來呀，不過他跟我說要到屋外走走透透氣。」墨世居說出墨南不在場的理由，賴媞媛一聽到此就有點坐不住想要離開，蔡美謠按住她的手背阻止，凌厲的目光一瞥而過。
賴天享十分清楚妻子對墨南存在根深柢固的恨意，但只要不超過他的底限，他都容許她任意而為，甚至使用調派權都行，因為他有許多地方還受蔡氏家族掣肘，需要妻子做蔡氏家族圓融溝通的橋樑，剛剛的言論只不過提醒妻子，其實他已經注意到一隊被拆分的事，而對於自己女兒的心意他也了然於胸。
張揚看著賴家三名成員微妙的互動，明面上不好意思說什麼，但想起引發爭議出去透氣的主角，剛剛還在樹叢中跟女友打野戰，賴媞媛這一腔愛意終究錯付了，此刻的張揚一時沒注意到表情管理，嘴角硬是泛起笑意，賴媞媛看到他的這刺眼的笑容，簡直是火上澆油，這就是他如此惹人厭的地方，要不是因為他，母親怎會硬生生把墨南從她身邊調走。
「墨伯伯說墨南出去透透氣有那麼好笑嗎？」賴媞媛無處解氣只好尋這個刺頭出氣。
「媛媛注意妳的儀態。」蔡美謠立即開口斥責。
「小媛對客人不能沒禮貌。」賴天享也嚴肅說著。
「不好意思，是我剛好做了不恰當的表情讓賴小姐誤會。」張揚善解人意禮貌性認錯，但心底卻對賴媞媛一再將情緒發洩在旁人身上感到不屑。
「是不是你剛剛在外頭遇見墨南了，所以我一提起他你就想起自然而然的反應，他做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墨世居在旁幫忙解釋，張揚看著墨世居，這個在人群中屬較少發言存在感較低的長者，看來他兒子口才和身形優於他老爸，但能從他的笑容和幾句話就揣摩出事情大半，他的觀察分析能力確實不錯，聽聞這人真正擅長是在開刀這項精湛技能，這對父子都是賴天享拉攏忠於他的人。
「墨先生倒猜對一半，剛才令郎……」
「你那時候見到過墨南，為什麼沒告訴我，我為什麼沒看到。」賴媞媛焦急問著。
賴媞媛是個將喜怒都掛在臉上的人，都沒學會她爸媽半點本事和心機，也許是父母未曾沒把她當成接班人來栽培，如今嬌養成如此，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真是塊朽木，主要起因還是在她哥哥賴虜戈的身上。
「小媛，妳又沒禮貌的插話，讓張團長把話說完。」賴天享這次比上次口氣嚴肅許多，但張揚卻在內心笑稱：妳也同我一起看到他，只是妳沒看到他的正面，而我是再回頭時看到的。
張揚正考慮要不要把事情全抖出來，滅一滅這位大小姐的愛之火，好讓她早點死心，但他說過不會把事情說出去，這個場合也確實不宜說實話，只是麻煩在要編個怎樣的故事才能自圓其說。
「我那時見到小墨先生的時候，他正為他女朋友找東西。」
「小南有女朋友了？」墨世居和賴天享異口同聲問道。
「胡……，你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就是墨南？」賴媞媛原本想罵他胡說，才起了個頭就遭到母親冷厲的瞪視下吞了回去，後來的口氣明顯降低音調囁囁嚅嚅問著。
「因為我撿到東西還他時，他親口告訴我的。」張揚笑笑回應。
「那你怎麼知道身邊的女人是他女朋友？」賴媞媛不甘心質疑著問。
「小南的女朋友長得怎樣？」墨世居也好奇的問。
「這也是他自己介紹時說的，但他的女朋友一直躲在身後，小墨先生很護著她說她害羞，一直擋在她身前，所以我也沒瞧見她正面，只見她的背影纖細嬌小。」張揚沒把墨南被女友捶打的事說出來，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揚的這番話讓蔡美謠心生歡喜，終於有了能讓墨南與女兒能劃清界線的成因和機會，賴天享卻感到棘手，他很清楚墨南的能耐，最主要在於，留住他等同掐滅中州存在的一線生機，如今他卻極有可能不再全心全力為賴家盡忠效力，如果這是這樣的，那絕不能讓他再與逍遙部落有任何聯繫。
而其中最是傷心人當屬賴媞媛，怎麼她的南哥哥有女朋友，才調離她身邊沒幾天就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這之間一定有誤會，她要墨南親自當她的面給個說法。
墨世居是之中最開心自在的人，自己的兒子多年未見有任何女朋友，讓他憂心自己的婚姻狀況造成兒子心理陰影，如今聽到他找到女朋友，當然愉悅之情躍上臉龐，真想立即找到墨南詢問相關事宜。
少了墨南這個糟心的事，蔡美謠開始關注起北州成員來了，除了專業人員外剛剛已經接觸過外，眼前這位寡言少語跟隨張揚而來的女伴，雖放在人堆中不怎麼起眼，但仔細觀察卻是普中帶著奇特韻味的女子，這是因為她不太懂穿搭和妝造技術問題，難不成北州對時尚潮流眼光不夠敏銳，還是故意為之，不想引起太大關注。
「我說，張團長你也真是個妙人，怎麼把你的女伴放在一旁冷落，也不大大方方介紹給我們認識。」蔡美謠開始打探張揚與女伴的關係。
「失禮，失禮，她也是這次交流會議的成員之一，曾在會議上跟南州醫學精英們交流過，只不過她還有一項特殊身份，是我這次組團的小老師，由她大致講解相關會議粗略目的和內容，太深我也聽不太懂，所以剛剛我才會從吳家父子那裡把人給帶過來，我還以為她跟其他成員一樣，已經介紹過讓你們認識了，是我大意了，在此致歉。」張揚起身和所有北州代表團鞠個躬，態度謙遜有禮。
「你太客氣了，內人沒參加會議，所以不清楚，連我也沒認出來，這麼一位英姿颯爽大美女怎麼能躲在角落呢。」賴天享起身與張揚雙手交握後，立即伸出手與朱席紅握手，朱席紅濃黑的雙眸閃過一絲難以察覺光芒，黑睫半斂微低著頭說：「在座都是我的前輩，我能旁聽就足夠，這樣才能學習到更多東西。」
「都能當張團長的小老師，還這麼謙虛，別懼怕人多的場面，想學更多，來我這裡教妳兩招。」蔡美謠朝朱席紅招招手拍拍身旁空位，張揚也對朱席紅點了點頭，她才大步走向蔡美謠身邊兩人開始互相交談。
賴媞媛在旁心裡直嘀咕：『看來，吳解的魅力真是連北州的女人都無法擋，沒有跟其他成員在一起，卻跑去跟吳家父子打交道。』
此時吳氏父子已被賴天享叫人把人請過來，一陣禮貌性寒喧過後，賴天享直奔主題對吳清明說：「剛剛北州張團長提議說想上山去拜會老師，怎樣，要不要跟一塊去，好不容易我們三個人都在，還能上山跟老師聚聚。」賴天享激動興奮之情溢於臉龐。
「當然沒問題，還有那些人會去。」吳清明爽朗回應。
「北州代表團同行，先去把一隊墨隊長給我找來。」賴天享吩咐身旁的隨扈，賴媞媛眼睛瞬間發亮喜形於色，蔡美謠沒有做出太大反應，在聽到墨南有女朋友的消息後，她對圍堵女兒與他之間的連繫也就把關沒那麼嚴苛。
張揚看到一切照計畫進行，能再次回到山上去看看師父實在是十分難得的事，趁旁人都沒注意之際，與吳解交換眼神，兩人不自覺相視一笑，然後再轉向朱席紅，三人露出盡在不言中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