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加州清光將髭切、膝丸已醒之事轉告給狐之助,讓其適時候向手入室中忙得不可開交的審神者進行回報,為了不打擾主人,清光沒親自進入打擾,詳細有關源氏兄弟的事情等事後再說。
他沒有多待於此,而是先前往留守的房內巡視。
畢竟總不能都是別人守夜照顧受傷的夥伴,由誰來照看誰這些都是清光自己指派的,即使他已精疲力竭,還是打算先去看看狀況。
加州清光和鶯丸、螢丸、愛染國峻、明石國行五人一同分擔昏迷中的石切丸、小狐丸、大和守安定。
他靜悄悄地踏進屋內,看著還未有清醒跡象的石切丸及大和守安定躺在病床上,而原先空床位的部分在此時已躺上了人,是中傷以上剛從手入室治療回來的小狐丸,看來又多了一位需要照顧的夥伴。
清光的視線停留在大和守安定的床上,過了一會他才有勇氣將目光直視對方,看著搭檔安然無恙的熟睡臉龐也令身心疲憊的清光得到了一絲安慰。
『至少你……還在我碰觸的到的地方……未離去。』
他輕戳了一下大和守彈性十足的臉頰,對方瞬間眉頭微微皺起,雖然除此之外毫無甦醒的動靜,卻已讓清光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真想就此留在這個人身邊,這是清光的心聲,卻也僅於一個念想。
他現在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容許有一絲怠慢,除了適時來看大和守等人的狀況,清光還必須兼顧其他房的情形,他身為審神者的近侍也在這次身負重責,只要一有甦醒的同伴,他就得隨傳隨到代替主人去打聽這次出陣時發生的內情。
因此,他也沒打算在這待上太久。
事不宜遲,正當加州清光準備踏出房門時,從裏頭傳出了伙伴輕聲細語的問話: 「不多待會? 」
說出此話的瑩丸為了不驚動到身邊的愛染國峻而降低了音量,貌似在旁打量了清光許久,也在這話問出時將視線投射到大和守的病床上,話不多言,其神色已說明著:”要清光可以多陪在大和守身邊,哪怕一會兒也好。”
但清光對此只回以信任的笑容,道:「這小子會沒事的,就算我不在身邊也無妨,有你們看著我就放心了。」
加州清光的這些話也讓螢丸原先炯大有神的眼睛瞬間向下垂了些,反問了這句:「是這樣嗎? 」
螢丸話中有話的疑問擾亂了清光的思緒,讓他瞬間無語。
緊迫盯人的眼神仿佛就是要他好好想清楚,自己此刻真正想做什麼。
螢丸繼續說著: 「我倒覺得……無論是誰,都會有醒過來想”第一個”見到的人,而我認為他的那個人……是你。」
「是我?」回答有些含糊,恍神一時的清光對於突如其來的話語有些不知所措。
發楞一時的他還沒能好好回應螢丸的話,外頭就在這時傳來騷動。
宗三左文字的前來形同帶來了好消息,在這之後又有伙伴陸續醒過來。
這讓清光不得以必須拋開自己的私心,先趕到其他夥伴那裏。
想從其他人那邊獲得更多事實真相,為此,他隨著宗三左文字來到房裡。
「所以大典太是被擊倒下才失去意識的? 」清光啟了頭詢問。
「……。」眼神透露出火光,殺氣十足的大典太沒有做任何回應。
反而是大典太身旁的蜻蛉切代言著,「畢竟人才剛醒,難免還些頭緒未釐清,清光閣下所問其事,我稍後會再問他的。」
蜻蛉切話中隱喻著不少歉意,禮貌性地彎腰致歉,表示對清光此趟白跑感到不好意思。
「其實不必這樣低下頭道歉的……也是我設想不周!不該這麼快就跑來問這些……。」
待人總是講究客氣的蜻蛉切在性格上與加州清光有所不同,這也讓他有些不習慣這麼穩重的鞠躬。
也在這時,與大典太交錯視線的小夜忽然從對方的視線中讀出了殺氣,就像瞬間理解到彼此雷同的殺戮本質,小夜冷漠的開著口轉述著此言:「興奮到……足以令人熱血沸騰……。」
「什麼!? 」清光歪著頭問。
「”他”火紅色的眼瞳正說著……破壞……。」小夜筆直的視線穿越過加州清光,最終落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口中所指的他正是大典太。
「恩……嗯? 」默默點頭的清光也在下一秒意識到自己並未能理解這兩人的思緒。
「……。」
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事後不再搭理任何話的小夜,轉過身便投入了江雪哥哥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這也讓清光不好意思再多待太久,氣氛詭異到有些尷尬,正巧在這時將他拉離這奇妙氣圍的是笑面青江。
今劍及岩融是緊接著甦醒的人,這也讓清光適時後地離開此,轉去詢問其他房的夥伴。
一進到房內,就讓加州清光大開眼界,朝兩人搭話著:「不過,你們還真的是好夥伴啊!竟然會同時睜開眼!倒是你們這是……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
才剛從笑面青江那裏傳出這倆位大病未痊的”宗近”刀劍,卻在清光踏進時看見兩人已在伸展筋骨、活動身軀,還作勢要彼此比試一下來洩心頭之恨,這樣的魯莽場面都是真實發生,好在這次被次郎太刀及太朗太刀給強烈制止了。
「做什麼啦!把人拎起來實在很沒禮貌! 」今劍轉過頭朝著後方拉住他後領的次郎太刀抱怨著,鼓著雙頰露出不滿神情,對於對弈被制止住而心有不甘。
「我們可是在練筋骨呢!別來打擾我們鍛鍊身體啊! 」同時被次郎太刀的兄弟-太郎太刀勾住肩而制止了動作,馬上被壓回了床上蓋起棉被,這讓岩融有些孩子氣的無法忍受被這樣對待。
“被禁止下床這種事,怎麼想也不該發生在他們身上!”今劍和岩融想法一致地在內心吶喊。
卻馬上遭冷水直波,笑面青江皮笑肉不笑的威力在這時發功著:「該冷靜點的是你們,都不知道大家有多麼替你們擔心!?」
短短兩句就壓制了兩個傷患的過動精力,讓原先快被炸開的房內瞬間安靜許多,耳根終於能清靜些,也才能讓特地來關切他們的加州清光能順利問出問題。
躺回床上的兩人,實在是很有默契的都不願正眼看向清光,有些鬧脾氣的將不滿情緒加諸在無辜的人身上。
這著實讓清光尷尬,滿腦子在想著要如何自在地啟口,「所以……你們是怎麼逃過危機、全數平安回到本丸?」
清光先大略將其他人那裡得到的線索通通告訴他們,也算半強迫的逼著他們去回想當時的事情。
「我印象是這小傢伙先倒下的!哈哈哈! 」岩融一派輕鬆地說著,也馬上遭來隔壁床的今劍駁回。
「什麼啊!沒撐過三秒就倒的沒資格笑我! 」今劍也毫不留情地反嗆著岩融這段戰敗經過,彼此沒在客氣的互相用言語傷害著。
「至少比你晚倒地就好,不過……爭這個幾秒之差實在沒啥意義吧!哈哈。」岩融很識相地沒在同個環節上打轉,打算認真來問問自己倒下後的事情,「倒是,我們是怎麼回來的?誰打倒了敵人啊?」
「……。」清光不予置評、無話可說。這兩個夥伴豈不是反問了自己稍早的問題!?這讓他火焰從心頭燃起,燒到眉睫,最終還是只能無奈的把話說完:「這不正是我上句問你們的事情嗎!? 」
清光這有氣無力的回話可見本人已經相當疲倦了,同樣的話他說了可不只一次,只是還是很有耐心地做好他最初來到此的本分。
這也讓在前一刻還處於高亢狀態的兩名傷者,緩了緩心神平下心情,仔細思考著那段不堪回首的經過。
要他們正經面對也不是不行,只是總是用著歡笑來掩蓋心中恐懼是兩人的壞習慣,先啟口的今劍顫抖說著:「印象在最後有種會被殲滅的錯覺感……夥伴們陸續倒下……。」
說著此話的今劍道述起這次出陣所換來的心理傷害,這份恐懼遠比起肉體實際上受到的傷害來的更深更大。
岩融下了床好到隔壁床勾起今劍的肩膀,左手搭肩,右手扣住了今劍發抖的手,想藉此平撫對方的心情,同時說出他們倆一致認同的事實,「我們並不記得是誰堅持到最後,為什麼能在那種場合下逃過一劫……其實連我們自己也搞不清楚。」
「源氏兄弟也說不是他們解決敵人的,貌似是山姥切戰鬥到最後,與敵人僵持不下所換來的結果……。」清光除了問取情報外,也一併替他們解惑著。
問話到此看來,這兩人也不知道情形……。
耳聞可能是山姥切國廣保護了大家,也讓岩融對自己的隊長信心滿滿,道:「真不愧是第一部隊的隊長大人啊!山姥切真不付主人心!哈哈!」
提及此人,也令人不忍說下去。
「山姥切現在身受重傷,還在手入室未出來,所以如果能從你們這裡得到更多敵人情報的話,會對於之後應對上更有方向,如不能……那就只能等山姥切國廣醒過來後親自來說了……所以,除此之外,你們對這次臨時第三部隊的出陣中,還有什麼特殊訊息是讓你們留意到的? 」
此話到此,先被打斷。
在得知山姥切國廣重傷的狀態下,今劍腦中迴盪起某把刀。
「那三日月呢? 」今劍問著,接下來由岩融接續說下去:「我們耗盡精神偵查趕到時,三日月已經失去意識了!他現在人怎麼樣!?」
他們第三部隊出陣的目的,就是要幫助第一部隊脫離險境,但卻未能如實殲滅敵人,反倒有種快要全滅的錯覺。
他們所有人雖然不是毫髮無傷的回到本丸,但到現在除了重傷者至少都還有一線生機,事情並未真的這麼慘烈。
兩人的刀派主人同為三条宗近,皆視三日月如同兄弟般的存在,也因如此,對於人是否安好這點更迫切想知道。
「三日月還在手入室,情況比山姥切更為危急……。」
握有當時關鍵的所在刀劍男士都還昏迷不醒,這該讓人如何是好?
意識到清光正在收集當時任何蛛絲馬跡情報的兩人,也都在此刻,得知三日月宗近還未從鬼門關前走過時,開始更認真去回想應戰的過程以及那個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大太刀敵人。
先開口的是今劍,即使這些回憶令他感到不舒服,卻還是將腦中的記憶串聯起來了統整,「這次的時間溯行軍並不比上回”千軍的大陣仗”來的多,但僅有二十一位敵人就令我們感到棘手,一部分可能是第三部隊的實戰經驗太少,另一個原因就是歷史修正主義者的轉型,情況與從前都已大不相同。」
第一部隊和第二部隊聯手曾迎戰過數千個時間溯行軍,僅憑兩部隊共十二名成員也能戰勝當時的敵人。但那次以數量取勝的敵軍只像是瘋狂的狗般,毫無目的地狂衝向歷史人物的戰鬥之中,想藉此擾亂歷史,這是那時候的情形。
但這次的敵軍是以實力取勝,至於目標貌似不是為了歷史人物,就只是單純阻擋在本丸的刀劍男子面前。
就連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在打什麼主意?
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出現在厚檻山之中?
歷史出現動盪波瀾的地點確實在這裡,他們也在此遇上時間溯行軍,卻不明白敵軍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只是露個臉出來打傷他們?有這麼無聊?還放所有刀劍男子一條生路,這怎麼想都不對勁。
也因為猜不透目的,才讓第一部隊的各位在當時無法輕易撤退、放任眼前觸手可及的敵人隨心所欲,只能站穩腳步來迎戰眼前的一切攻擊。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率,都不允許他們去改變任何歷史,
今劍有邏輯性地將兩次的情況區分開來,也說明著時間溯行軍在這次的行事上有了很大改變。
「所以要說這次的溯行軍是實力派的也不為過,是這個意思? 」清光再次尋求確認。
要是真如他們所說的,敵人的實力高漲到連第一部隊都感到危機的地步,那未來要守護歷史就會陷入更大的困境中。
「恩,除了那把”大太刀”以外的時間溯行軍也都有一定的功夫,能進能退、擅攻擅防實在是比起從前來的更刁鑽許多。」
要說敵人變聰明了也不為過,而聰明的轉捩點絕對與那把大太刀脫離不了關係。
岩融的話一語道破這次的關鍵在於新出現的大太刀,這也是清光二度聽到這把刀的事情,馬上轉向針對此刀問起:「敵人的特徵及弱點呢?這把大太刀總不會毫無弱點可攻吧? 」
萬一歷史修正主義者底下真出現了”無可攻陷”的強韌刀劍,那這消息就必須立即向審神者回報,再看看要如何安排後續處理。
「弱點啊……還真的不是普通的難想。」今劍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岩融身上,藉此撐起疲憊的身體,眉頭深索地緊閉起雙眼。
「哈哈,真要說弱點,也就只想的到山姥切隊長在他”左眼”留下的傷……哇嗚,那可不是普通的傷,親眼目睹都會暈頭轉向了,何況是當事者,總之至少會造成視力上的阻礙!」
「你確定這點傷真的有辦法影響到你們所說的強敵嗎? 」清光有些懷疑的問起: 「對方可是溯行軍耶!?今日留下的傷,明日說不定就好了。」
這點質疑勢必會出現的,但岩融所持的觀點倒是不大相同,所得出的論點也不同。
「這可說不准啊!”我們刀劍男子”所受的傷,遠比正常人類好的速度會慢上些,要是沒有召喚我們審神者親自療傷的話,嚴重的傷口更是難以癒合,何況……你確定溯行軍裡會有人替他們治療? 」
岩融如同反諷著歷史修正主義者,敵人所謂的死了一兵、再召一兵的策略,不珍惜任何時間溯行軍,只是盲目地以數量取勝的”敵人主將”,真的會憐憫受了傷的刀劍嗎?
然而,這些沒有親自深入其中也說不清、講不明。
(未完待續)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udcMaqz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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