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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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高舉了木斧，朝伊蓮揮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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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只有一把短木劍，還有一面裂得差不多的圓盾──洛斯提的身高超過五呎，高舉過頭劈砍下來力道之大，即使那是木製的斧頭，正面接招也絕對會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她就失去接下來的優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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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考慮的時間，伊蓮右手一翻，反握住手上的短劍，不退反進，一股作氣衝到洛斯提面前，壓低身子，往他的膝蓋撞去──洛斯提悶聲一聲，她成功打斷了他的攻勢，她抬手往洛斯提的腰腹刺劃──木劍上的紅色塗料在洛斯提衣服上留下鮮紅的一條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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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倒地，更多人朝她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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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一個而已，四個……不，超過。有劍、匕首、斧頭、槌子……從四面八方而來，沒有任何可以撤退的空隙……她索性待在原地。大家以為她放棄反抗，更發狠攻過來──她閃過幾個優先衝到面前的傢伙，在最後一秒將護盾覆在頭頸上，蹲低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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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叩叩叩！』木製武器撞在一起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生痛，她抓緊那瞬間，深吸一大口氣，將胸膛脹得飽飽的，雙腿使力，用力往上抬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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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啊！』好幾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抗力推得重心不穩，往後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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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順勢踩住一人的手，將短劍往他脖子上一抹，丟開，搶下對方的木斧，反手往後丟，砸中另一人的臉面；她將圓盾揹在背上，彎腰再奪一劍一斧──『叩叩！』兩聲悶響，盾牌快要爛了，她旋身，用斧頭把一人的巨劍扣住扯下，長劍再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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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撲上來的人們陸續倒下，她繼續在人群中亂竄──她的頭盔被撞掉了，但那不會影響她的行動──長劍和斧頭邊緣的紅色顏料漸漸消失──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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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個人赤手空拳衝上來撞她，雙掌巴住她的頭頸，想讓她失去方向──她被撞倒在地上，但她反手往自己背後一戳，長劍尖端最後一點顏料直接塗在那人眼窩上；有人踹掉她的斧頭，抓住她的頭髮，往上用力扯，迎面送她一拳──她吃痛，但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抬手將自己背後的圓盾往前扯，砸在那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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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一聲響亮，木製的圓盾在那人頭頂上直接炸裂開來，木屑扎進那人的頭皮，那傢伙放生痛叫，但他並沒有放開抓著伊蓮頭髮的手，她忍住痛，反抓住那人的手，抬腳，朝他肚腹猛踹；他不放，再往她臉上送兩拳，接著伸手掐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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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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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宏亮的聲音在場上響起，劃破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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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鬆開抓住對方的手，感覺自己疼得發燙的頭皮也終於得到舒緩，但脖子上的箝制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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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克，我說停。」男人走了過來，熊一般大的陰影籠罩兩人，他伸出手，將抓著伊蓮的男子用力拉開，「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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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的雙腳終於踩回地上，她大口喘著氣，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絲和額上的熱汗。隔著她面前的男人，歐克也正喘著氣，一臉不屑的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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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是你自己說，打到場上只有一個人站著的。」歐克對男人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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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說過這樣的話，」熊一般的隊長沉聲回應，「但我也說過，致命的地方被擦上紅色顏料，就要自動倒下，停止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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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歐克仍想辯駁，卻在隊長的視線下，困惑的低頭朝自己肚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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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粗麻布衣上，人體最容易出現致命傷的位置，佈滿了紅通通的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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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歐克瞪大眼，抬頭指著伊蓮怒罵，「他的靴子上什麼也沒有啊！這不能證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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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場上，我們可以把刀刃藏在鞋尖；如果諾亞是你的敵人，你已經肚破腸流。」沒讓伊蓮開口，隊長指著歐克的肚子下結論；接著雙手抱胸，指著訓練場門口，「還有，方才你讓我喊了兩次停──這是訓練場，不是領糧所；要是下次再發生一樣的事情，我就當你抗命，你等著直接去當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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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克終於閉嘴，整張臉脹紅，狠狠瞪著伊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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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身上有紅記的人，都去跑到晚上鈴響才准休息；」隊長對場上所有爬起來的人們宣布，接著轉頭對歐克說：「你，到場邊仰臥起坐到他們休息為止，好好給我看著，最好把你每一個隊友的臉都給我記清楚，別讓我再看到你無視命令攻擊友軍的畫面……以上，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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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眾男子們齊聲大喝，接著自動排好隊型，小跑步往旁邊的操場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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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還喘著氣，原本就帶傷的喉嚨在被勒過之後更痛了──隊長瞥了她一眼後，沒說什麼就走了開去。她這才彎腰，手撐著膝蓋，劇烈地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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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到唾液都滴到地上了，混著血水在腳邊形成大大小小的灰紅色印子，她咳了好一陣，才摀著嘴走到水槽邊，掬水慢慢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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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的疼痛得到舒緩，她無聲嘆氣，再取水簡單洗掉手上臉上的塵土；冰涼的清水刺痛臉上的傷口，她咬牙忍不住嘶了一聲，決定晚點去挖些雪給自己冰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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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動自發的收拾場上散落滿地的練習用木製武器和護具，有些壞掉的就堆在一旁，讓人等會兒來蒐集，看是要拿去修或是當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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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得差不多後，伙房的煙囪也已經飄出陣陣炊煙，香氣從建築物那兒散了過來，她拎著乾布巾，緩緩晃到操場邊，加入眾人跑步的行列，洛斯提咧嘴對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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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跑了幾圈，太陽已經西下，天色昏暗得讓人幾乎看不清四周，伙房那兒才終於傳來集合吃飯的鈴響。他們收操，進到食堂排隊領餐，各自找位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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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被四周投射過來的視線弄得很不自在，好半晌才發現，那些視線全都集中在諾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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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嚼著麵包，「你整個臉都是瘀青耶，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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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伊蓮哼了一聲當作回應，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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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拿我爸做的藥膏給你？褪淤很快的，傷口也比較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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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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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不行啦……討不到老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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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原本正準備喝水的，聽到這句，直接『噗』一聲將水噴出來，還狼狽地嗆咳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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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你這是在害羞嗎？」洛斯提見狀大笑，拍拍好兄弟的背，「別擔心啦！你這張臉，雖然沒有我這樣陽剛帥氣，至少還是很有女人緣的！」他搓搓伊蓮的頭，又摸摸自己的下巴，頗滿意自己粗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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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傻眼，完全不懂為什麼臉上的傷會扯到女人緣──噢她想起來了，男人愛美起來完全不輸女人……全身上下的肌肉就像女人的胸部和臀部一樣是基本要求、打仗受傷的巴士勳章、有的人甚至連體毛都滿講究的……因為只看過母親在家修剪頭髮的樣子，她初次在河邊看到男人那樣處理自己的體毛時，內心中的衝擊真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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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奴平時的沒什麼生活樂趣，也只有在被允許的季節可以到街上找女人找樂子，幸運一點討個老婆回家過冬；有時候軍營裡會送來幾個女人，被安置在宿舍旁的小屋子裡，那時候就會看到每天晚餐後，大排長龍的隊伍等在小屋子外……她很清楚裡頭發生什麼事，她對曉雯敘述過，曉雯就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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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討什麼老婆，她也沒辦法討老婆，她的跨下可沒有男人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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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依然聒噪，但那不影響她吃飯，她默默啃完整塊麵包，喝完稀得像水的馬鈴薯濃湯，準備起身時，有個人經過他們的桌旁──是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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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金屬製的鐵盤神奇從歐克的手中滑開，恰好倒扣在伊蓮頭上，麵包屑、濃湯殘汁當頭淋了她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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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還以為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原來是你啊。」歐冷眼睇她，「怎麼？吃不飽，想跟我要剩下的？可惜我已經吃完了，都在你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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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歐克，」洛斯提拉下臉，低聲警告，「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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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桌的其他男子們，全停止進食，不約而同轉頭過來怒瞪歐克，挺起胸膛無聲的威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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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還有看門狗呢，真幸福。」歐克嘲諷的笑了一聲，接著彎腰，對滿頭狼藉的伊蓮低聲說：「怎麼？想要我道歉嗎？『抱歉我把你弄髒了，為了賠罪，我幫你洗頭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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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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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伊蓮開口，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音量比平時還大，讓周圍不常聽見她說話的人嚇了一跳，周遭瞬間鴉雀無聲──連歐克都忍不住直起身子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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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身上的盤子和碗拿下來，遞到歐克手裡，面無表情的從位子上站起來──歐克和他身邊看熱鬧的人們不自覺往後退開一步──她端起自己的空碗盤，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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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喂！等我！」洛斯提猛地回神，連忙把剩下的麵包咬在嘴邊，抓著自己的餐盤趕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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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穿過整個食堂，伊蓮無視沿途所有好奇的視線，把空碗盤放進收拾的箱子後，轉身離開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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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你不要在意那傢伙！」洛斯提追了出來，「他不過就是在忌妒而已，你個頭沒有他大，之前軍妓來的時候卻主動搭訕妳，隊長也沒怎麼找你麻煩，他就是在忌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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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在意他。」伊蓮說，「我要去洗澡。」她走進通鋪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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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起！」洛斯提愉悅的說，「咱們得好好談談，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可以在河裡泡久一點，你得幫我出主意，上次我跟你提的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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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泡澡。」伊蓮口氣有些急，「我洗完頭後，擦一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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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這小子真的很髒耶！你今天滿身是汗耶，要是被那些女人知道你不喜歡洗澡怎麼辦？」洛斯提扼腕的碎念，「你這樣不行，我跟你講過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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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是不愛洗澡！她是不想要在男人面前洗澡！！伊蓮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加快腳步往河邊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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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跑啊你這小子！啊好樣的，我今天一定要讓你下水，你這樣真的不行，在人面前脫衣服也會害羞也太不男人了，喂不要無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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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軍營通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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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昏沉間突然睜開眼睛，耳邊盡是男人們打呼的聲音，還沒搞懂為何洛斯提的腳會跨在她胸膛上，就感覺下腹一陣酸軟，熟悉的溫濕感覺緩緩溢出跨間──她猛地驚醒，差點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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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種時候？！她掀開毛毯，果然看見褲檔已經沾到深紅色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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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天啊、天啊！雖然月事總是不準時，但她不曾這樣半夜來過！她趕緊檢查床鋪，深色的床單上並沒有出現明顯的痕跡，她鬆了口氣，隨後馬上翻身起床，無視繼續漫溢出來的溫熱感覺，抓著自己的衣物和母親給的小包袱，跳下床鋪，悄悄跑到走廊上──不，不能用洗臉台！水聲一定會把人吵醒的！要是被發現血漬，一定會有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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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根一旋，往屋外跑去，穿過操場，跑到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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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就可以了……她觀察四周，月亮高高掛在天頂上，是深夜時分，只要她速度夠快……她選了一處有芒草的河岸邊當掩護，當機立斷將褲子脫了，跳進冰冷的河裡，哆嗦著開始清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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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冷冽的河水染上一抹紅色，她迅速洗完，抓來沾滿血汙的褲子，泡到河水也開始猛力搓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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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草叢裡蟲聲唧唧，月光照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她卻完全沒有心情觀賞──好冷！她現在才覺得外頭好冷！為什麼剛剛沒有多抓一件衣服？她最少該抓一條毛巾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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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她渾身毛骨悚然了起來，直覺被人盯住，她機警地轉身察看，卻看到此生最令她絕望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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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黑影籠罩著她，月亮高掛在那人之上，在他周身形成一層淡淡的光暈──像曉雯曾給她看過的圖畫，關於神、關於天使、關於惡魔、關於那些古老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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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他們唯一被允許信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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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黑衣、黑袍……貴族朝她伸出手──她只能像隻受驚的鹿一樣動也不敢動──他勾住她手上的濕褲子，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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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識到自己下半身是光著的，卻連喘氣也不敢，只感覺那熱燙的液體再度流出來……她還能寄望什麼？跟他說這是她的隱疾嗎？有可能嗎？他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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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她的假名從那人的薄唇中吐出來，輕輕的、低沉的……那雙灰色的眼眸盯著她，看不出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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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顫慄，雙手抱住胸口──等她意識到自己洩漏了更多訊息後，已經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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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探手到她襟口，無視她阻擋的手──事實上她也無力阻擋──扯開繩結，露出裡面用布巾纏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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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紀太鬆散了。」他嘲諷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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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慢半拍才驚覺自己被羞辱，可是她不敢──她豈敢？！她連大口喘氣也不敢，只能像個白癡一樣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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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衣領被猛地一扯，整個人被拉進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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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碎碎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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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快收拾她！羅伊！！7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yL5NdPKo
快帶回家！！7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3dfde843
（作者冒出老鴇臉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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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河邊的戲，7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n153Fzby
BGM居然從塑膠樹跳到大塚愛的星象儀7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ZBjezvWs
會不會太跳tone~~~(可是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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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Qua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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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