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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透無色的液體在燈下閃爍光芒，玻璃管輕晃，末端尖銳的針頭綴著欲滴未滴的晶瑩；挽起袖子的伊蓮悄悄深吸了口氣，屏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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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女孩有些僵硬的動作，藍伯特低問：「還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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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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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習慣。」……只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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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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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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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頭瞄準了泛青的血管位置，斜斜戳入──肌膚淺淺的下陷，藍伯特動作迅速地將液體注入血管，伊蓮眼尾微抽，感覺泛涼的液體在皮下從針戳的地方漫開，有些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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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針頭，他拿來棉球替她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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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坐一會兒吧，妳自己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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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伊蓮熟練地壓按著手臂彎處的棉球，看他在桌邊忙碌工作──方才他拿起藥瓶的架子上，還有幾罐有些眼熟的褐色藥瓶，她想了想，不太肯定地問：「那是萊恩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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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藍伯特慢了半拍才順著伊蓮眼神看到自己手邊的箱子，「啊，是的，這是萊恩從西瑞爾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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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了，當時她和比爾在前往哥維納之前，奉命先繞到西瑞爾跟萊恩會合，萊恩堅持要到城堡舊址找一樣東西，挖了半天，好不容易從地窖中拉出那個有些髒舊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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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箱子裡裝著的，就是那些褐色玻璃瓶，她好奇問那是什麼，萊恩神秘的微笑回答她：「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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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她看了看自己剛才被戳針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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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先生還在當城主的時候，對議事地那邊要求『容器』的事情本來就比較陽奉陰違，也不曉得是用什麼手段，總之大部分時候都被他敷衍過去了，還拿營養劑和抑制劑掉包，說醫師團辦事不力……」藍伯特有些好笑又感慨地看著那幾個排排站在保溫櫃裡的玻璃瓶，「沒想到他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會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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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應該不夠全部的人使用吧？」伊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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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全部的人都能施打就是了。」藍伯特朝她眨眨眼，「前線者優先，畢竟可能會跟貴族正面對上──妳已經確認自己的隊伍位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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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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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伊蓮不會加入比爾帶領的隊伍，而是回到赫維堤克的戰奴軍隊中……她向克萊兒表達意願時，克萊兒雖然楞了一下但並沒有多問，反而爽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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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個人已經變成戰奴營的營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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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的話，應該可以好好帶領大家吧……不過，他會接受她這樣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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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從今以後，我跟你互不相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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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聲音像利刃一樣戳刺著胸口，對比往昔那豪邁爽朗的笑聲，親暱地拍肩……伊蓮雙眼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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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伯特看著她複雜難言的表情，猜她想起了家鄉的事，但也不好說些什麼。他聽老婆略略提過，但老婆那兒打聽到的也不真切，伊蓮又是個悶葫蘆，什麼事都習慣往肚子裡吞，旁人想幫也無從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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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他低聲安慰：「不後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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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動作一僵，有些被說中心事的不自在，但想到藍伯特和瑪麗娜的關係，又有些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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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點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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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惆悵有什麼用呢？她都下過無數次決心了；被罵自私任性也好，被冷漠對待也好，她就想要不讓自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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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戈婓有沒有告訴赫維堤克的戰奴關於怪物的知識和貴族的弱點，她都想回去，跟大家並肩作戰，不想什麼努力都不做，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昔日的同袍在戰場上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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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藍伯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妳跟羅伊說了嗎？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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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愣住，「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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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上前線的事啊。」藍伯特挑眉促狹地笑道：「他捨得妳回軍隊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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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了他的暗示，她低下頭，沒讓他看到表情，良久悶悶啞啞地反問：「……為什麼……為什麼我要跟他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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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藍伯特愣住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兩人的關係竟然是那樣嗎……等等，不對啊？羅伊離開前，她不是還一副離情依依的樣子在甲板邊送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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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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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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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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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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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伯特歪著頭瞇眼，眼鏡的光芒閃了閃，有些狐疑的盯著她問：「……我以為妳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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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聞言，耳根子刷上淡淡的紅色，低著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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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就是默認了，藍伯特挑眉，加把勁問：「我想，妳應該不會以為羅伊對妳沒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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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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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雖然這樣說會顯得我很老氣橫秋，不過……」藍伯特嘆了口氣，將記錄板放在桌上，「既然你們之間沒有任何嫌隙，上戰場這種生死交關的事情，不該先跟彼此說一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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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皺眉，眼裡閃過一絲狼狽，但又忍不住滿心彆扭──她又不是羅伊的誰？羅伊也不曾對外說些什麼，他們……他們就只是……就只是、只是『那樣子』而已，根本什麼也沒有不是嗎？憑什麼這樣就把他們當、當作……好像夫、夫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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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伯特八成是結婚昏了頭，所以看誰走在一起都覺得她們是一對兒的。有些賭氣的，伊蓮繼續低著頭，反問：「說……要說什麼？又要怎麼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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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伯特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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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羅伊對伊蓮的感情是如此顯眼，看旁人的眼神跟看垃圾差不多，唯獨看著伊蓮的時候才會透著一點溫度，他老婆還曾擔心伊蓮的意願，但這兩人之間時不時又會有些無需言語的默契互動，幾個默默關注的人才稍微放心，沒想到實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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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羅伊才是苦戀的那一個啊……藍伯特扶了扶眼鏡，不知該慶幸還是喂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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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後，伊蓮從醫療中心離開，折到冶鐵場拿委託改造的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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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遠遠就聽見打鐵的錚錚聲響，溫度也更熱點，空氣中瀰漫著鐵爐與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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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洲號地方雖大，規劃倒是做得頗仔細，什麼區是做什麼的，分得清清楚楚，像她現在走進的這整個區域，都是煉鋼打鐵的，不會有什麼造紙廠或農場擠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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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循著記憶找了找，這才在梅爾蒂斯推薦給她的鐵匠店鋪前停下，撩起簾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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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唉喲！來得正好！」鐵匠查覺到有人鑽進他的地盤，回頭看見來人，眼睛笑瞇了起來，「等等我啊！我把手邊的寶貝告個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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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點點頭，逕自在牆邊靠著等他，就見鐵匠又敲敲打打了好一陣，燒火又浸水、燒火又浸水的，反覆檢視手中刀具的雛型，終於像是勉強滿意了，將那黑乎乎的東西擱下，從爐前站起身來，手放進一旁的水盆中隨便洗洗，往褲管上抹了抹，接著折到架子上找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一把用皮套包住的刀子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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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打開看看。」他獻寶似的將東西捧到伊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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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東西，打開皮套，抽出梅爾蒂斯送她的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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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妳說的，多開了道血槽，刀身改六吋半，手柄四吋。」鐵匠自豪的挺胸，「保證鋒利，殺傷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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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將獵刀拿在手上掂了掂，果然重量比較順手了，她滿意的勾唇，抓著獵刀比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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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骨頭、削肉還是要削紙都不是問題！」鐵匠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要拿什麼東西試試看，練練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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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伊蓮微笑，謝過鐵匠後，轉身就離開綠洲號，回到自己的小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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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重量握在手上，幾日來浮躁的心緒也沉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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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嘎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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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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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小鬼不安分地對她手上的東西東嗅嗅西嗅嗅，她不讓小雯碰，將刀收回皮套中，重新檢查背包中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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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皮繩的手緊了緊……明天一早，就要登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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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把玩著掉在地上的破碎頭蓋骨，思緒亂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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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瑞爾舊址挖出來的那些東西，藍伯特應該有好好利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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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對女人沒興趣，所以議事地那邊容器的事情都裝瘋賣傻，呼嚨過去，甚至還報復性的將東西調包……他從沒想過後來會遇到比爾，發生那些事，再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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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也太順利了些……從他加入菲里妲斯、串通詐死，到菲里妲斯累積實力，開始往西進攻，哥維納、比魯帕伊瑟……這些，都太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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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議事地沒有人注意到，那些詭異的醫師們連聲音都不吭的嗎？蕾吉娜可是『母親』最疼寵的涅菲利，從她死亡到現在也有個半年了，醫師團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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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和那些醫生，真的沒注意到過他那些舉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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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假裝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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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兄姊比起來，他是如此『不成材』，幹下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好像也挺理所當然？他哼哼冷笑，將手中的東西丟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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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作，讓萊恩前方不遠處緊盯著他的一群變異種驚得縮了一下，卻沒有逃開。萊恩無視它們的縮瑟，繼續慵懶地坐在樹墩上，耐著性子等它們放下戒心，一臉淡漠地繼續放任自己腦子的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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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兒優先被菲里妲斯幹掉，會不會其實正是『母親』希望的？就是因為他這個『不肖子』是個接近失敗品般的存在，又沒什麼生產力；蕾吉娜雖然是個漂亮的成品，卻驕矜自傲，沒什麼智商可言，身為貴族卻不易受孕，這也不是『母親』想要的；而安杰羅成天只知道吃，甚至還把重要的種母拿去跟自己的屬下分食，浪費了『母親』的重要資源……所以，乾脆將計就計，血洗崩壞而不再被需要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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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也說不通。如果『母親』真這麼打算的話，他不可能存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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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如果，現在的這些，也是那東西希望的呢？藉著他和羅伊倒戈加入菲里妲斯，徹底摸清楚菲里妲斯和綠洲號的底細，然後再利用古斯塔夫，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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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心一沉。如果這一切其實都還在『母親』的預料中，那麼菲里妲斯將完全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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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和比爾吵了起來，就為了比爾想領隊衝鋒，不要命地想站到最前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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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比爾送死──萊恩灰紅色的瞳眸閃了閃，好幾天來死死壓抑的情緒幾乎要再潰堤──腦中卻突然出現另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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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比爾不會輕易死掉的，他為了那個像極了妹妹的女孩，不會讓自己太簡單就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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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伊蓮那個笨女娃死了，比爾絕對會用玉石俱焚的方式，跟哲曼軍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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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的聲音竊竊私語，不斷挑撥他越發不穩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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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永遠也輪不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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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也好、那女孩也好、伊蓮諾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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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紅色的瞳眸恢復一貫的孤寂淡漠，將苦澀藏到最深處，誰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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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作……贖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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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冷漠的薄唇幾不可見地勾起，笑得像哭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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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當年無法保護他妹妹的，大錯之贖罪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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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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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平安回到台灣的哩哩//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FklLeffA
停更一個多禮拜的感覺恍如隔世，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bqx4RBN8
大家過得還好嗎？還記得哩哩嗎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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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獎活動的獎品應該陸續寄到大家家裡囉！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LtTpZ8xX
剩下參加獎的部分還沒寄，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6402bqd4
不過過年前應該會寄完（電子信箱）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juUUL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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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禮拜五遇到過年，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NzpaRxpg
考慮是否也暫停一次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4FVzwSD0
（回台灣事情爆多的好累（（吐魂）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gC4OPaEx
所以下禮拜五緣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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哩哩同時也在準備要在新的平台連載的新小說，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a56SysMt
屆時也請大家多多捧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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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周末來回留言，我一定會回完的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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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Quali5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Ss2A0SpJ
201802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