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週末連續兩天都是待在家裡複習功課，馮梓媚和楊亞明輪流監督和輔導馮梓豪的功課，本來就神經緊繃的馮梓豪，發現記憶力不升反降，單詞越背越記不住，題目越做越錯，就像皮囊，裡面塞滿了知識再怎麼塞都是枉然，皮囊已經到了儲存極限。
最後一次摸底考試的成績下來了，馮梓豪的成績提高了30多分，但班級排名還是紋絲不動，看來在家發奮努力的不單單是自己，其他人估計也在暗自使勁。他看了一眼同桌王言默的成績單，才他高出8分，兩人的排名是緊隨其後，週末的輔導白搭了，馮梓豪心疼自己的徒勞。
正當馮梓豪鬱悶自己週末的地獄式補課仍然沒有取得突飛猛進的成效，王言默則是漫不經心，成績在他眼裡似乎只是浮雲。
王言默也看了一眼馮梓豪的成績：“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你這成績別說本科線，大專線都岌岌可危。”
“大家同在一戰線，你也就別替我愁，替你自己愁吧。”
“我！無需多愁！”王言默指著自己笑了笑：“我是勝券在握，這種摸底考試根本就是紙上談兵，高考時能超常發揮就可以了。”
馮梓豪撇著嘴說：“就你還勝券在握！你能考上，母豬都能上樹。”
“你就等著上樹吧！”王言默一副神神秘秘的神情，“好兄弟才告訴你的，你可不要跟別人說。”
馮梓豪知道王言默一貫的故弄玄虛，故意激將一下：“你愛說不說。吹牛誰不會啊！”
王言默湊在馮梓豪耳邊輕聲說：“前天，我爸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短信裡說有高考試題答案。我爸給我買了一套，五百！一百塊一套。”
馮梓豪脫口而出：“騙人！”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我說你被那廣告騙了。”
“絕對沒有，不信你看。”說著小心翼翼地從書包裡抽出一份檔案袋給梓豪看了一下，又做賊一樣得放回去。
馮伸手想看：“我看看！”
王趕緊拉上書包拉鍊，不讓馮拿到：“這是國家機密，五百呢！”
“你不給我看，鬼才知道裡面是不是真試題呀！”
“不信拉倒，反正我是要考清華大學的。我爸說了，不要背太多答案，要不會被查出來的，叫我挑題目背，故意答錯幾題，考個700分就行啦。我現在已經背了600多分了。”王言默一臉得意，似乎國內的大學讓他一個人隨便挑。
“那你給我看一眼，我也讓我媽去買。”
“不行！一份試卷一百塊。”
“媽的！你不給我看，那你自己一個人放學回家，你和湯建華的恩怨自己去了斷。”馮梓豪想盡辦法也想看看這套試卷。
王言默猶豫了，仍捂著書包說：“那…那我可是花了五百塊買的，不能說看就看吧。”
“你他媽真是財迷，還說是兄弟，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買雪糕你吃，我就看一眼。”馮梓豪迫切地想看看高考試題，畢竟這可是一次坐享其成的好機會。
王言默終於被一根雪糕給買通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王能用錢買來真試題，他能用物換來真試題，馮梓豪儘管不太相信試題這麼容易就可以在市面上流通，但最近他複習實在太辛苦了，如果有一條捷徑在他面前，他還是很願意走捷徑。
王慢慢從書包裡抽出一份檔案袋，綁檔案的繩子繞了好多圈，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抽出了一份化學卷，從試卷的材質上看很像正規考試的卷子，就比平時測試的複印卷好很多，在試卷的頁眉上蓋有一個中國教育局的公章。馮看到第一個選擇題答案是B，還想繼續往下看，試卷就被王言默收進檔案袋，麻利地用繩子綁回檔案袋。
馮意猶未盡地想多看兩眼說：“我還沒看完呢！”
“你自己說只看一眼。”
“我可是買雪糕你吃了。”
王言默咬了一口雪糕含在嘴裡，說話都不太利索：“一塊錢……就是只能……看一眼。”
馮梓豪氣王言默的如意算盤打得好，自己一塊錢只能看到一個答案B：“你神氣什麼，明天我也叫我媽去買一份。”
王言默得瑟的說：“你有那個人的電話嗎？那個人電話只有我爸有。”
馮梓豪拿王言默沒有辦法，他琢磨著怎麼可以窺探到真試卷的全貌，怎麼才能打探到王口中那個人的電話號碼，然後怎麼說服父母掏五百塊買下來；打算如果王打算考700分，他就要考730分。甚至想到，如果王言默不肯告訴自己電話號碼，就決定趁他去尿尿的時候把試卷偷偷抄下來。可惜一上午，王言默也沒有去上廁所。
02
放學了，王言默還是照例約了徐思思回家，徐思思成績比馮王二人都要好，徐在重點班，馮王二人在普通班，這次摸底考試足足比他們倆高出了一百多分。
徐思思不是那種書呆子型的學生，沒有傳統尖子生的那種傲慢和脾氣，這也是馮梓豪喜歡徐思思的原因。在重點班裡，五十人中至少有四十人鼻子上架著近視眼鏡，一副學海無涯苦作舟的模樣，而且學校規定女生不能化妝，徐沒有近視眼那種迷離的眼神，反而有一雙透亮清澈的眼睛，有種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神態。
馮梓豪故意不提考試成績：“思思！你的准考證發了嗎？是哪個考點？”
“我在第二中學，你呢？”
王言默搶答道：“我也是第二中學。”
馮梓豪感覺就是天意弄人，有些失望：“我在第一中學。”
王和徐在同一個考點，高興得問道：“你在哪個考場？如果我們是同一個考場就好了，到時候我給你抄答案。”
徐笑著說：“你說反了吧，抄你的！我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王自信地說：“不會的，你抄了我的，保證你想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
“為什麼？”
“保密。”
馮梓豪狠狠地揭開了王的秘密：“他有高考真試卷答案。”
徐思思睜大眼睛看著王言默，眼睛裡如流淌著清澈的湖水：“不可能，我看看。”
在投機取巧面前誰都是貪婪的，不勞而獲就能實現多少人都夢寐以求。而王言默能在徐面前炫耀自己神通廣大的優越感遠遠大過於對馮梓豪不留懸念地爆出真相的憤怒，經不住思思在自己面前發嗲的獵奇哀求，於是答應在前面的銀行大廳裡給她展示一下。
馮梓豪不需自己費盡心思，透過徐思思又能目睹試卷真容而暗自竊喜，。
正值中午，烈日高照，銀行裡的大廳沒什麼客人，空調強勁的涼風成為馮王徐三人分享小秘密的聖地，三人並排坐在空蕩的座位上，徐思思顯然有些迫不及待：“快！拿出來我看看。”
王言默很熟練地把檔案袋的繩子繞圈解開，神秘兮兮地從中抽出了一份試題給徐思思看，馮梓豪伸手也想要拿一份觀摩，又被王言默迅速放回去用繩子纏上封口說：“你欠我的雪糕呢？這次要一起看就兩根，我和思思一人一根。現在去買。”
王這招借花獻佛使得絕妙，既可以讓馮付出代價，又可以借此討好徐思思芳心。馮梓豪真希望此時湯建華立馬出現，王言默就不敢如此造次。
當馮梓豪買來了三根雪糕，只見王言默早已慷慨地全部取出試卷給徐思思過目，馮梓豪趕緊湊過去觀摩，王甚是得意地從馮手上取過兩根雪糕，把一根雪糕親手交到徐思思手中。
徐馮二人邊吃邊看著，王言默則在旁邊啃著雪糕體驗自己來之不易的成就感。
徐思思從書包中翻出一本試題集，對比了半天，揭開了一個驚天大陰謀，不，對於王言默來講是驚天動地，對於馮梓豪來講震驚了一下之後就是幸災樂禍。原來這是北京海澱區大前年的高考評估試卷，並且一字不差，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個國家一級機密檔和中國教育局的公章。
徐思思仔細查閱每張試卷說：“我怎麼說我好像見過，仔細一看，原來真是一樣的。”
王怎麼也不相信五百塊打了水漂，雪糕融化了滴落在手指上都來不及擦：“不可能，這可是花了五百塊買過來的。”
聽王這麼一說，徐也不肯定這麼昂貴的代價買來的會是假貨：“只是化學試卷是假的，其他科的卷子我就沒什麼印象，應該其他的是真的吧？”
王就像從死人被救活了般：“就是！五百塊呀！這麼多錢不可能買到假的，我爸手機上還有他們的廣告資訊呢？”
換在誰身上都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打擊，看見王言默在一旁自言自語，徐偷偷地在馮的耳邊輕聲說其他四科的試卷好像也都見過，但不敢肯定是在哪裡見過。
馮梓豪聽徐這麼一說，徹底對王的這份真試題失去信心，心疼自己的三根雪糕白白浪費了，還不如買彩票，提前知道自己的寄望落得一場空。王始終堅信除了化學試題是假的外，其他科都是真的，嘴裡念著說，高考翻炒往屆的試題也不一定。馮徐二人默默地吃著手中的雪糕，實在不忍心敲碎王言默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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