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那年代神還混居人間,巨人也還茹毛飲血,直到牠們之中出現異類。
在巨人眼中,嗚啦簡直一無是處。牠笨手笨腳不會狩獵,連守衛洞穴都做不好,只有體型和食量像個巨人。牠很會吃,而且懂吃,是第一個想到把肉烤過再吃的巨人。
起初大家都取笑嗚啦,說牠多此一舉,但烤肉香氣太誘人,於是燒烤先變成一種流行風尚,後漸漸成為多數巨人的習慣。
嗚啦的創舉不止於此。牠發現搗碎某些特定岩石、花草抹在肉上,可以延長保存期限,還能夠變化出不同風味。和加熱肉熟食一樣,其他巨人由排斥到接受,甚至愛上,嗚啦憑一己之力在有生之年改變整個族群的飲食習慣,但在只崇尚武力的巨人社群裡,牠的地位依然沒有改變。
帶來改變的,是在一個平凡日子意外駕臨的神。
祂年輕俊美,靠著迷人笑容、甜言蜜語,再偶爾用魔法施行小惠,遊歷人間無往不利。然而祂過度自信,得意忘形,邊欣賞自然風光一路向北,發現沿途民眾奉獻的食物丁點不剩時,已身在杳無人煙的北盡之地。
這位神的名字太長太複雜,巨人沒有文字輔助紀錄,所以久遠以前便已失傳。有些人說巴霍立爾達,有些人叫阿馬特拉斯,還有人聽過其他稱呼。
祂的正確名字佚失,但故事流傳下來。那天祂走得又累又餓又冷,僅憑不願認輸的硬脾氣強撐,就快到達極限,精疲力竭到頭昏眼花之際,祂都打算拉下臉向天界諸神求救,這時忽有陣陣香氣撲鼻,為身體帶來一股暖流和動力。
四顧搜索,終於找到升起的裊裊炊煙。光是四溢的烤肉味讓祂彷若重生,連腳步都輕盈起來。嗅覺領著祂來到山洞前的一片廣大空地,一名女巨人坐在篝火邊,不時轉動著以樹枝架在其上的肉塊。
祂聽說過人間有這種生物,卻也是第一次見。經過短暫觀察,餓得受不了的神顧不得安全與否,施法膨脹身形,向女巨人走近。
面對陌生人,毫無戒心的嗚啦嫣然燦笑,分享烤得恰到好處、表面微焦、油脂滋滋作響的肉給祂。走遍各地,神在這裡才體會到什麼是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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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聽你說這麼多話,拜德,但為什麼要我聽巨人的愛情故事?」
「這會關係到接下來對巨人的作戰規劃。」
伊西輕聲說道,崔斯立即閉嘴,乖乖聽下去。
凱則一掌拍在拜德背上,催促:「講重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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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為愛停留,並教導巨人剝皮製衣、捏土為器、以水果穀物釀酒等技術。
身為神的愛侶,大家不敢再輕視嗚啦,儘管牠依舊每天只會烤肉。
不久,孩子誕生,很快,孩子長大。愛玩的神開始感到無聊,想帶兒子迪歐森再去壯遊天下。為方便融入人群,於是傳授牠改變體型的魔法。
這對父子一起出門,神卻再也沒有回到北盡之地。途中接獲主神要求諸神退回天界的命令,於是迪歐森一路送父親上昇登山,才又一個人回到母親身邊。
遊歷一遭重回巨人世居的山洞,迪歐森成了最見多識廣了人物,很自然的被推選為首領。由於神的血統,迪歐森的子孫比一般巨人聰慧,牠向父親學來的魔法也世代傳承,讓牠們都能跟祖先一樣到各地增廣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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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巨人可以化身為人?」
崔斯驚訝提問,卻發覺在場其他人都既不吃驚,也無疑惑。
拜德點點頭,繼續說:「不過迪歐森的後代也遺傳到嗚啦的善良,常幫忙解決各種疑難雜症,所以幾乎世襲首領之位,人類記載因而有『首領一族』的稱呼。」
「幹嘛講的好像你不是人?」崔斯玩笑道,卻沒有人跟著笑。
凱倒是開口道:「確實,我們都不是。」
「我們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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