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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本丸的後院裡有一處受到結界保護的小小花圃，特地控制其特殊氣候才額外架構的地方，為了讓種植於其中的永久花能適應環境並永存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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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永久花繼續漫存於本丸，審神者就覺得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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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綻放花彩的花兒，各種顏色、色彩繽紛花朵，是那把刀曾經熱愛的事物。這些花總會不自覺地讓人喚起從前，藉由花本身的定義般，如同寄宿著花靈的永久花，替人們記下數不清的歷史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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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歷史中回歸的謎月，因為一次的改變瞬間獲得了千年的刀生記憶，以大太刀的身分再次與審神者相逢。
即使他的過往已被改寫、本來的記憶裡該漸漸淡卻謎月曾有的打刀時期，但這些回憶全記載於這麼歷經歲月的皮革刀鞘之中，這打刀的刀鞘，上面刻上的謎月兩字，讓審神者能確信這段奇緣的起始不該是如此。
對他來說，初始刀始終是無法輕描淡寫的存在。
現在該從何說起這段曾被竄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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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帶著前一刻還在玄關聚集的所有刀劍男子前往後院，深思熟慮下決定不再有所隱藏:「你們所碰上的那把大太刀，是出自於本丸的第一位刀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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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聚在永久花圃旁的刀劍們，在確實得知到實情時，皆擁有著各自的心思，繼續聆聽審神者闡述從前:「他曾是本丸的一員，只是在結識你們、成為夥伴前，他就靠著『自己的意志』……離開了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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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把純潔無邪的打刀，如今蛻變成為一把嶄新的大太刀，刀身型態及心思都不復從前。
如果在初次相逢時就果斷剷除不安定的因素，現在就不會衍生出這樣的事情。
但對於已發生的事，比起怒罵，他更加憐憫包容，保有暗墮的刀劍一條生路是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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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刀生的歷史被變更改寫，在本丸曾與謎月相處的過往依舊殘存在審神者心中。手中緊握的皮革刀鞘，是他親手製作給還是打刀時的謎月，也是唯一能證實與謎月這段奇緣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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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丸最初現身的初始刀，是一把比『大太刀』來的短上一大截的『打刀』，是被鍛造者重複打造成型的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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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坦承毫無虛假，聽在這群刀劍男士耳中又是多麼諷刺的事實。
謎月讓本丸的夥伴們遭受斷刀的危機，即使釋出必有因，他們也一定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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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殘酷，審神者還是繼續說下去: 「鶴丸國永所追溯到的平安時代，是被謎月改變過後的歷史，在本丸以打刀降生的謎月，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本該在過去被五条國永作為失敗作而毀掉的謎月，沒能在本丸待到最後，他選擇將大太刀時期的自己帶走，改變了自己的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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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現今的歷史上，就多了一把打刀少年竊取五条國永家的大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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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的隱瞞成了導火線，是關乎最後的引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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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審神者無法親口對謎月說出查明的真相，所鍛造出來的打刀謎月，是存活在平安時代最終的姿態，直到最後被火焰燃燒殆盡前的形體，早已不是最初的大太刀。他到現在一直認為當初就是因為隱瞞真正的史實，才讓迷惘的謎月產生了不信任，進而做出改變自己歷史的暗墮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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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相處下讓審神者能了解，謎月迫切想得到、卻得不到未來的悲痛，未能延續刀生是這把付喪神明在人間最終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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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凝視天邊藍天白雲，神情中露出一絲苦笑，已經沒有隱瞞下去的意義，藉此將心事宣洩出來:「我刀解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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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麼面有難色，也是有始末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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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在場的山姥切國廣一目瞭然，回憶起在政府軍擅闖本丸時，審神者挺身做出保護謎月所說的話。
『我視那把刀為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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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必須這麼做，我卻到最後都沒動手，正因為我的猶豫不決，才會使你們遇上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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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頭深深地鞠躬表示歉意，他不奢望這群刀劍男士能諒解這把刀的所作所為，但直到現在，他也只能為自己的不成熟以及謎月的叛變做出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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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旋在心中的話語是一直以來的束縛，所有的往事成了至今為止的陰影。沒杜絕後患，還讓一把心思偏離軌道的刀劍男子踏出本丸，不僅成了敵方陣營的力量，造成了現在這樣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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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讓三日月宗近受到牽連，直到今日都未甦醒，是審神者耿耿於懷的事情。
大家又會如同看待這原屬於自己同伴的大太刀?
那些與謎月交手過的刀劍男子們又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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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力量也好、陪伴也罷，謎月的事讓我產生了這種想法……或許只有我一廂情願想把刀劍當作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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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付出真心，所喚來的還是彼此之間無法劃清的隔閡界線，相伴的想法依舊無法傳遞對方心裡。
如果終將如此，那早在最初，他或許就不該期待能互相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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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在謎月離開後就隱藏自身情感，不再把這份不安及期待隨意寄託在新來的刀劍身上。
如果打從一開始就說明清楚，同樣傷痛的事或許就不會再發生，他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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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認同這把已經背叛本丸的刀劍男子，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刀劍們真正的想法，他也有所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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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已躁動不安的加州清光，沒有等到敬重的主人把話說完，已忍不住將心中埋藏許久的話語道出:「您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們! ? 為什麼會認為我們一定會背叛您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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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光!」大和守安定投以楞眼表情，對於反應如此激動的清光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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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相互理解這種事……不是您單方面覺得如何來定論的! 」清光的這番話帶動著本丸的所有人去回想，主人是如何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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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來到本丸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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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曾和鶴丸國永及眾多刀劍男子們一起討論過，探討著為什麼會再以人的姿態誕生到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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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只是成為力量來抗衡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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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在場的刀劍男子都有一致想法，既然不是，那主人究竟是如何看待他們?
從昔日相處下來都能觀察出來，真心為了所有刀劍著想的主人，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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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加州清光的勇敢發言，大和守安定也沒繼續保持沉默，態度與前一刻強烈氣勢的清光有得相比:「我也是這麼想的，自從我來到本丸起，就一直深信著自己會伴隨到主人到最後!更別說離開您的視線，投向敵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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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點醒著審神者，失去記憶的刀劍男士就只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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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所有付喪神明最頻繁要面對的就是與主人相別，人類的壽命又能有多長? 經過無數次生離死別的他們明白，自己又還能陪在審神者身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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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每一份相遇，抱持著這麼想法的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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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謎月是審神者心中遠過不去的坎，但這卻不意味著所有刀劍男子都會離他而去，大和守話中想表達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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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主人有所顧慮怯步不前，那就換他們主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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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想法直白說出是這群刀劍男士報答審神者的方式，燭台切光宗視情況在此接續著說下去:「主人因為視刀劍們為家人，您之所以心軟沒有刀解他，這點任誰都不會怪罪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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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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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本丸的第一把刀劍投向敵軍又如何!?如果他真的是敵人! 真的有打算加害於您!那為什麼本丸自今都沒有被敵人找到!?」長谷部壓切理性思考著之所以能平靜至今的本丸，其背後原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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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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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把刀真的有心摧毀我們，上次與他交手的大家怎麼會有辦法全身而退? 」一期一振提出了當時的疑點，真正的理由不用說，大家其實心裡都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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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審神者所不敢奢求的事情，此刻在本丸的刀劍男子們是多麼的團結一心，將一直以來的心意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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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們這群與他交手的本丸夥伴放水了!如果不是……我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岩融自認當時的情況能逃脫根本是奇蹟。今劍也給予認同:「我也這麼覺得!那時談話的最後，我以為只是錯覺，我感覺到他眼神猶豫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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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場最能感同身受的，除了審神者以外，就是山姥切國廣，他將這陣子閉口不提及的事，藉此機會說出:「我深信那把大太刀還保有一絲理智，他和我如出一轍，同樣都是仿刀會有的心情，如果直覺沒有錯，那把刀現在要走的下一步，不是摧毀本丸，而是打算從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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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藤四郎邊輕扯著山姥切國廣的披肩，邊提出了疑問:「所說的消失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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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存在於這個世間，是這把刀的心願，也是他為自己做出的最後選擇。」山姥切沒有說出自己為什麼知道，但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此刻也沒理由胡亂說出，山姥切的話絕對是透過經驗上的判斷得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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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用這種終結方式，實在不是個好方法，勢必又會造成歷史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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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既然都找回記憶了……為什麼，他不能回到本丸?」鯰尾藤四郎破口而出的話，也驚動了栗田口的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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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對於謎月都抱持著恐懼及不安，特別是同樣失去記憶的鯰尾更加在意謎月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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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後方輕拍住鯰尾肩膀的骨喰藤四郎，能夠與同為協差的鯰尾感同身受，他們心意相通，骨喰卻能更冷靜地看待此事:「擁有過去的記憶，或許不全然是好事，鶴丸國永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因為擁有過往的他，有想改變的過去；而我則是因為想找回過去，想改變既定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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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喰在任務的期間曾多次差點誤入歧途，只要有機會回到過去、回到那場大火來臨之前，他都一度瘋狂的想介入歷史去解救在火場中的兄弟，而這個想法一直不間斷的擾亂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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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擁有還是失去，所有刀劍的立場都是一樣，不能去窺視另一個歷史是本丸的鐵則，換句話說就是不能竄改，畢竟改變所要作為交換的……是現今美好的相處，想到這就寧可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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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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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選擇拋棄在本丸打刀的自己那一刻起，迎來的就只有更加坎坷的道路。他已經實際做出了改變，延續了自己的刀生，擁有兩份記憶的他，會因此分不清自己的刀生也可想而知，但他不可能回到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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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回來，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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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走向審神者的大和守安定，伸手握起主人的雙手，將所有人的話整合在一起:「先不爭論那把刀的結果會如何，主人您重視我們的這份心意，我們不是毫無感覺，想回報您、相互扶持的想法，我覺得這已經超越親人間的情感，希望您可以更信賴我們，並且更信任謎月一些，我相信他到現在對您還抱有一絲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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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守安定此話一出，審神者回首看向著在場所有刀劍，刀劍們的眼神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彷彿訴說著……「相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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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相信，取代了很多話語，當下也讓審神者的眼眶逐漸泛紅，在這之後沒有任何的交談，這段寧靜的時光讓審神者與刀劍彼此都了解對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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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2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MlFQ02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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