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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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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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呼喚的叫聲，將尹智厚從對著手中簡報發呆的狀態拉回現實，使他在抬起頭時才發現整間簡報室中，僅剩下自己還坐在座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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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不住內容嗎？」江朝昌叉起腰，語氣有些責備地說道，「你得試著跟上大家，這樣子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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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尹智厚早就記住所有細節了，只是因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回憶裡，而讓他暫時沒有動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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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智厚看見正前方站著看向自己的紗雪與謝仲傑時，他才意識到他們事實上是在等待著自己回過神，見狀的他很快地就從位子上站起，並和其他人一樣將手中的任務簡報放在椅子上，最後跟著江朝昌從最後方的艙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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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燈光與地下格納庫相比顯得明亮許多，這裡有水泥製的白色牆面、有鋪上磁磚的地板，還有更多用處不同的辦公室──這裡是聖基督國王院的地上樓層，是各處組辦公室層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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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任務簡報只要挑重點看就好了，現在可不是大學在考試啊！」江朝昌語帶無奈地邊走在長廊上，邊對一旁的尹智厚訓誡道。
「你可以有點同理心嗎？他可是第一次參與我們的任務簡報，難免會有些無所適從。」一旁的莉絲正為了尹智厚而打抱不平。
「不好意思，他要是在任務中也這樣搞，那妳就去幫他跟對面拿著槍的敵人們問問看能不能有點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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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江朝昌甩甩手，自顧自地搭上了最後一班滿載的電梯，然後擋在門口對著準備要進入的莉絲和尹智厚屁顛地大動作攤手：「嘿嘿嘿！妳看一下裡面好嗎？妳猜怎麼著？滿載了！那兒有樓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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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還有空間！」莉絲叉著腰，瞪著眼前這個自己的老屁孩上司控訴道，「你只是在遷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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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性格火爆的莉絲在抗議時有如鞭炮轟炸一樣猛烈，江朝昌仍充耳不聞地按下了關門鍵，以假掰的笑容硬是把兩人給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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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hole！」莉絲在關門前對江朝昌比出了一記中指，同時操起濃郁英國腔的髒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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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電梯門確實關閉之後，莉絲才看向後方的尹智厚，她用著氣憤的語調邊罵江朝昌，邊替尹智厚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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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們搭下一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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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站得挺拔的身影，在莉絲眼裡就跟克萊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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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以前是同學，他以前就這麼欠打嗎？」莉絲叉起手，故作氣沖沖地問道，事實上是想對新加入的尹智厚釋出善意。
「這個嘛……」尹智厚認真地回想著還是學生時的他，確實和現在頗有差異，「我想，人總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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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莉絲在看著眼前的尹智厚時，竟有種在看著久歷沙場的士兵似的錯覺，她覺得尹智厚真正的實力應該不僅只這個年紀所應有的，應該要比那更加熟練一切的感覺就由莉絲心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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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國西城標準時間：１１１０時，任務開始前七日。聖基督國王院，地下軍眷生活區，Lion King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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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知道Ark的？」江朝昌鄭重其事地問著，讓尹智厚也在同時第一次看見了他認真的表情。
「從紗雪那裡得知的，她希望我能夠成為Ar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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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尹智厚說完，江朝昌便在站起時提高了音量喝止道：「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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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江朝昌的音量太大的緣故，而讓其他桌的酒客紛紛對他們投以驚訝、不解，與不悅的眼神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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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酒保突如其來的兩聲乾咳，事實上是在暗示江朝昌的音量太大了。
「抱歉。」江朝昌撇撇嘴，在道完歉之後才又坐回了椅子上去。
「朝昌，你？……」
「不可以答應紗雪成為Ark的潛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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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智厚看見江朝昌放在桌上的手握緊了拳時，才覺得不能將現在他所說的話當作玩笑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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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聽見你的聲音了，你也克制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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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插入的說話聲，中斷了江朝昌本來準備接著說下去的話，待他面露不爽地瞪向聲音的來源後，才發現那是同樣表情不算太好看的傑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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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瑞德扭扭脖子，一派百無聊賴似的看著兩人，透過那有些蓬鬆的金髮，以及身上穿著陸戰服的模樣看來，他大概是在剛沖完澡之後，想放鬆一下才來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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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傑瑞德在坐下以前先敲了敲桌面，然後才動作緩慢地靠上高腳椅，最後輕輕地坐在江朝昌旁邊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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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要每次都來一遍這種〝就坐儀式〞嗎？」瞥看傑瑞德的江朝昌沒好氣地說，「看起來很像我阿嬤腳麻掉時的模樣。」
「這是德國人在酒吧入座以前的傳統，要是在其他德國人面前這樣講，小心被抓去廁所雞姦。」傑瑞德先是向酒保伸出前臂示意要點單，然後才接言道，「話說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居然坐在指定席上，難道不怕被Eagle4的亡魂幹掉嗎？」
「是我讓他坐的。」江朝昌轉回正身，雙手靠在桌面上故作鎮定地說，「人都死了，難不成椅子要拔起來拿去燒掉嗎？」
「哼，隨你的便──所以呢？他是你的誰？能讓你把指定席讓出的人，應該來頭不小吧？」傑瑞德自顧自地一邊點起菸，一邊在吸了一口後讓白霧隨著提問自口鼻裊裊飄出。
「老朋友。」
「哦，是喔？這位老朋友你好啊，我叫傑瑞德‧洛克，直接叫我傑瑞德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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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屁股坐在尹智厚身邊的是莉絲，她也將服裝從作戰服給換成了較輕鬆的陸戰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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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莉絲正在說的是貝國語言，但口中的英國腔很是明顯：「原來你也有朋友啊？我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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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覺得妳應該先去刷牙。」江朝昌在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之後，大概是剛才噴進去的口水太多了，使他又吐回了杯子裡，「你們這些笨蛋，我代替你們去向上校大人完成任務報告，可不是為了讓你們來這裡喝酒的。」
「幹嘛那麼計較？」莉絲向酒保伸出食指，彷彿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一樣，「在目睹清場任務之後還睡得下去的，就只有那個死腦筋的克萊而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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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昌閉口不語的模樣，就隨著酒保為莉絲端上來的飲品後出現在她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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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絲和傑瑞德都對江朝昌反對ＵＭＳ和讓克萊去駕駛它這點心知肚明，在每一次完成任務之後進行報告時提出抗議也是他們所有目共睹的，因此她選擇不在這個放鬆的場所裡，聊起這個煞風景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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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介紹這位仁兄讓我們認識嗎？」莉絲將尹智厚當作轉移話題的藉口問道。
「老朋友，我們以前是大學同學。」江朝昌向酒保示意再來一杯一樣的，然後才接下去說道，「現在是北城那個反抗組織……怒號曙光的戰鬥員，叫做尹智厚。」
「哦？就是在戴魔斯區幫助難民、殲滅沙賊和擊破他們許多武裝基地的，那個大名鼎鼎的反抗組織怒號曙光？」傑瑞德突然雙眼發亮地看著尹智厚的側影，語帶崇拜感地解說起怒號曙光的來頭與功績。
「對啦對！就是那個超級英雄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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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昌把舊的杯子推向吧檯，等著在新的飲品端上時讓酒保一同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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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年輕，看起來只有２０初頭歲啊……」莉絲對此驚呼地說道，眼裡的尹智厚看起來年輕，但表情上卻有些不該在他這個年紀裡出現的滄桑感，「你好，我叫莉絲‧考森。大家都叫我莉絲，所以你也這樣叫就可以了。」
「怎樣？我很老是嗎？」江朝昌斜眼看著莉絲質問道，「別忘了我是你們之中年紀最小的。」
「是、是──長官大人。」莉絲擺擺手，然後拿起被酒保端來的飲品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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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聖基督國王院，Ｍ.Ｉ.Ｂ西城分部部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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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艙門的敞開，步入了帶有高跟鞋腳步聲的身影正快速地向部長桌前進，使在一旁埋頭於平板式電腦之中的謝仲傑抬起頭來，就在他準備敬禮時，身影的主人便伸出手要他別浪費時間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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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滲透者的情報，我從區界收費站的監控影像中得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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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仲傑的話講到一半時，身穿著牛皮紙色長大衣，內搭黑色長版洋裝的巫條紗雪便出聲制止了起來：「別管那些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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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仲傑先是不解地放下手上的平板電腦，然後才看見紗雪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在對準部長桌正前方的牆壁時對它按下了電源按鍵，登時由牆壁轉換而成的螢幕畫面便映入兩人眼中──那是現場直播的新聞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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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爆炸性資料！而這一次是透過華盛頓郵報所公布──這一次的爆炸性資料中，發現了其他大量且正在機密地進行監視中的特殊系統，透過華盛頓郵報與英國衛報的報導指出，ＮＳＡ（美國國家安全局）以及ＦＢＩ（美國聯邦調查局）皆透過該系統以非法手段取得了許多網際網路公司的中央資料庫檔案，當中包括以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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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主播滔滔不絕的英文報導內容，畫面上也被清楚羅列出了她口中所說到的公司名稱，名稱與Logo標誌都被清楚地標示在電視畫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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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有關史諾登先生的自白影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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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閉嘴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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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謝仲傑滿臉疑惑的提問，紗雪只是單手叉著腰，比誰都認真地看著新聞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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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叫愛德華‧約瑟夫‧史諾登，今年２９歲，我替美國中情局工作，同時也是國家安全局外包技術員。我在美國情報組織體系中任職七年，在這段時間內我參與了美國諜報活動史上最大的變動──這個變動是以鎖定每個人的數位通訊內容，轉變成為監視所有人在生活中的一切活動，並將它們當作情報被永久儲存，只要得到授權便可以任意存取當中所有的一切，而我的工作就是協助並提供這項技術能夠正常被美國政府所使用。在世貿中心大樓事件之後，美國因為對情報體系的建構不足而產生愧疚、擔憂、恐懼與憤怒，因此現任領導者為了預防類似的情況再發生，而決定建構更好的情報系統來因應未來，他相信這能使美國防止再次因為疏於防範，而造成更多的不幸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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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輪保格納庫中，怒號曙光的指揮中心也正在撥放相同的直播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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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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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上娜皺起眉頭，因為她感覺到了那之中不妙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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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種系統被美國用於其他國家……」泠藏櫻接下來的臆測與魅上娜不謀而合，「死海文書、調整者、ＡＭＳ的所有情報全都會被美國取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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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深鎖的魅上娜，彷彿充耳不聞地對泠藏櫻的結語不予置評，而面色凝重地看著畫面中，史諾登持續下去的自白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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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所有人都不自覺之下，這套系統被以科技的手段給創造出來，並被暗中加以利用，沒錯……全世界最秘密的情治單位找上我，並對我敞開大門，試圖讓我這樣的科技怪咖創造出名為〝菱鏡〞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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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聖基督國王院，地勤主格納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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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看！」傑夫在大肆招手下，引來了周圍的其他工程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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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圍起傑夫，看著他手上的平板電腦，那畫面中正是有關爆料的新聞直播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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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夠在沒有風險的情況下做出我現在所做的事，包括我也不例外。我現在正在對抗全世界最強的情報機構，他們的強大是沒有人有能力起身反抗的，因為他們要是想抓你，就能抓得到你。若是他們繼續以這種無限上綱的手段壓迫並支配所有體制，在未來裡將沒有未來可言，最後你只會意識到：要是有人能及早讓這一切來龍去脈曝光在公眾眼前，那麼選擇權依然能在所有人自己的手上，下一代就有可能不會活在被監控的未來之中──即使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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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聖基督國王院，軍眷居住生活區，Lion King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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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可以翻譯一下他在說些什麼鬼東西？」江朝昌對著吧檯上方的電視抱怨道。
「你不是會英文嗎？」傑瑞德不屑地瞥看有些微醺的江朝昌。
「所以我說的是，那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碗糕？」
「你醉了，白痴。」莉絲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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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嬉鬧打嘴砲的他們並沒有發現，尹智厚在看著新聞直播的同時，表情顯得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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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所擁有的權限，足以進入資料庫中窺探長久以來所收集的一切資料，假設我蓄意對美國不利的話，我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關閉系統，癱瘓一切監控設施，但我並沒有這麼做，因為那並不是我的目的。我認為應該讓所有在為此而爭論的人去思考、去選擇要成為哪一種人。若你們是能在夏威夷領著高薪、擁有特別待遇，能讓生活過得既愜意又舒適的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然後看看我現在是抱著什麼樣的決心在履行自己所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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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聖基督國王院，Ｍ.Ｉ.Ｂ西城分部部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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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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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仲傑不解地看著紗雪，他發現紗雪的表情凝重得比珊瑚宮被滲透時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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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部推測菱鏡是具有竊取、滲透和破壞任何網路伺服器作用的間諜程式，也就是和『犯罪行為制御』類似的系統，但它和菱鏡不同的地方是──它並沒有攻擊能力。」紗雪又開始咬起拇指的指甲了，這顯示出她對此感到十分焦躁，「我們的系統只取得了西城境內的資訊，但是菱鏡呢？……不論攻擊能力是來自於菱鏡本身，還是取得授權的使用者身上，這都是非常不妙的東西吧！」
「不過既然被爆出來了，菱鏡應該很快就會被廢止了。」謝仲傑平淡地說。
「不……這事沒這麼簡單，讓情報部去搜索這位史諾登先生目前躲在哪裡，同時設法透過所有管道，從所有線索中找出菱鏡究竟得到了哪些訊息，說不定珊瑚宮內的所有資料早就已經洩漏了！」
「我知道了。」
「另外通知人事處，」紗雪對著謝仲傑，指出桌上的人事命令說道，「提早送出那份人令，同時請文卷室在指揮部簽核後第一時間發出副本到怒號曙光的指揮中心，讓他們盡快做好人員的交接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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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紗雪的直覺一向很準的謝仲傑，很快地就意識到她對此是認真的，而絲毫不敢怠慢地快步透過軍線電話，開始聯絡起西城分部的情報部門與人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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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一次爆料的結果，我最擔心的並不是我的安危，而是在這之後一切都沒有改變，甚至是變本加厲地讓這個系統從美國本土變成擴張到全世界，我不揣測美國政府的最終目的，但這是值得被改變的事。若是沒有任何改變，或是在未來的某一位新的領導人上任後，試圖擴張這個體制到世界各國，到那時候我們就真的失去了選擇權，即使要為此而奮鬥也為時已晚──世上將再無真正自由民主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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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國北城標準時間：１２００時。阿瑞斯市，亞俄斐勒基地，某處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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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色帽Ｔ上衣的藍髮女子孤獨地屈膝坐在床前，她以雙手拿起咖啡杯，彷彿缺少感情一般動也不動地凝視著眼前的舊款映像管電視機中，正在播放著的新聞現場直播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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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梓，在看新聞嗎？」一名黑色瀏海蓋過半邊臉的男人就靠在艙房門邊，口吻溫柔地向坐在地上的藍髮女性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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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只有一管日光燈作為此處坪數極小的寢室照明，沒有床板的彈簧床被隨意放在靠牆的一個角落，而上頭的床單與棉被看起來有些泛黃與發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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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的折疊桌上擺有許多不知名的藥罐，而電視則是在床鋪的正前方，它在自白內容放映完畢以後就又回到了棚內主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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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名為葉紀梓的北城公主，在喝了口馬克杯裡的咖啡之後，便稍微仰起本來壓得低低的頭，混濁的黑色眼眸透過長過眼的藍色髮梢，凝望著在艙房門口站著的黑髮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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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完了哦，」葉紀梓露出了淺淡的微笑，彷彿是特別為了男子的到訪所露出的一樣，「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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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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