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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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國西城標準時間：１０００時。聖基督國王院，Ｍ.Ｉ.Ｂ西城分部地底樓層，通行權限Ａ級層區，情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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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室與控制室之間僅被單單一面強化玻璃所區隔，與隔離室內純白的四周相比，控制室的光源簡直是嚴重不足──當然就正常情況而言，控制室中的光線其實是充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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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降下的電梯開啟艙門而來的，是尹智厚與紗雪出現在管制區域中的身影。這裡的光線儘管不算明亮，但也不到看不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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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紗雪領著尹智厚從電梯內步入走廊時，本來踢躂作響的腳步聲就像被地板吞食一樣，旋即消逝在兩人的身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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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ＰＵ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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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看著顏色令人不太舒服的地板思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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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紗雪頭也不回地領著尹智厚，走在一路上就只有半白半綠的牆面作伴的走廊上時，令尹智厚對這裡心感怪異了起來──這裡難道就連一扇門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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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的疑問就像黑霧似地爬滿了尹智厚的腦袋，直到紗雪在地下走廊中唯一的一處巨大艙門前駐足時，她便以自己手腕上的手環感應門邊的感應器，在感應器上面出現綠色的Unlock字樣時，艙門才應聲被向右側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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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配置簡直就和戰艦沒兩樣……〞──尹智厚心感怪異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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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全西城分部最重要的地方──情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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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雪敞開雙手，掛著自信微笑地歡迎尹智厚的來訪，就好像昨天的憔悴在經過一晚之後便被一掃而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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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最重要的地方，那為什麼還要帶我來這裡？」尹智厚納悶地問，同時看著階梯底下人滿為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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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著兩側牆壁的鐵製欄杆中央有還算寬敞的階梯走道，因為入口是在情報部高處的平台上，因此還需要走上一小段往下的階梯才能真正抵達工作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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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底下滿滿的工作人員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高高掛在正前方，由滿滿的方格螢幕所組合起來的監控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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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格螢幕各自都顯示出不同的畫面，包括街道的監控、海面的狀況、衛星雲圖等等，數之不盡的畫面內容被看似凌亂實則有序地羅列在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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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智厚隨著紗雪緩緩步下階梯時，他才發現本來在正前方的無數畫面，正隨著自己向下的步伐在漸漸地上移了，可見這裡的空間有多寬敞，而他們身在多麼下方的地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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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西城的所有動向，在情報部中沒有監控不到的，因此西城在面對各種狀況時，便可以在情況進入緊急以前將它解決。」在紗雪慢條斯理地解釋時，他們也已經真正進入情報部的工作區了。
「西城以外呢？」尹智厚問，他覺得身穿陸戰隊迷彩服的自己在這裡顯得非常突兀。
「因為貝國每個區都有各自的地方政府正在管理，所以答案是：ＮＯ。」紗雪在說這話時，眼神裡飄過了他人所沒看見的惋惜感，「無法、也不被允許做出的行為就叫踰矩，被允許且合乎法律的叫做合理──你不覺得這種社會病了嗎？」
「每個人都能夠遵守法律，不違法犯紀，不就是現下所有人共同的目標嗎？」尹智厚以自己的觀點回應道。
「這是個好問題──」紗雪領著尹智厚穿過每個不同的工作平台，他發現這裡充斥著自己從沒看過的各種機器與設備，「人人都能守法、就不會有人受罰；只要不去違規、大家能過好日子──這種乍聽之下十分簡單的事情，為什麼這個社會、整個世界沒有一個國家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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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邊思考、一邊觀察周邊設備與工作人員的尹智厚，對於紗雪的提問確實挺有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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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個性，都具有獨特性，因此也難以管理與約束。」尹智厚。
「說得真對！但每個人都具有的獨特性，其中也包括犯罪，你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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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道理尹智厚不說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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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之所以能成為在全貝國境內犯罪率最低的城市，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笑著提問的紗雪在瞥看一旁的尹智厚時，心裡所想著的是：〝令他變化如此之大的那一年多，還真是令人好奇啊〞。
「不知道。」表情不怒而威的尹智厚，在回應的同時也朝紗雪回眸看了一眼。
「就是情報──」紗雪抬起透過牛皮紙色大衣的衣袖中那隻過於纖細的手，輕輕指著上方數量龐大的螢幕畫面，「只要情報量足夠並且正確，就能做出相應的預測。比如說──一台汽車的行車電腦紀錄了車主所有駕駛習慣，並依照記錄下來的資料進行換檔邏輯、引擎出力百分比、燃油消耗量等等的設定，同時在接下來的行駛中依照狀況即時做出各種微調，以此來讓駕駛者擁有順暢且舒適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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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雪放下了手，同時面向尹智厚接著說道：「行車電腦藉由取得的情報來對駕駛進行行駛預判，排除了各種令駕駛者對於駕駛車輛時體驗下滑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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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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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似乎理解了什麼，但又有某種奇怪的感覺在心中醞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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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蒐集西城所有居民的行為、習慣、言行、家人、交友、配偶、社群軟體、通話紀錄、簡訊內容、家庭狀況、在校情況、職場表現等等的資料紀錄在智能總部資料庫，並轉化成我們熟知的『情報』，以此推測每個人在社會上可能表現出來的行為，判斷每個人的犯罪機率並加以防範。」紗雪將從工作人員手裡拿來的平板電腦遞給尹智厚時才接著說道，「〝人類犯罪行為制御〞──這是西城目前正在執行的政策，而執行者就是Ｍ.Ｉ.Ｂ西城分部的情報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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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在接過平板電腦之後，看見了畫面中的軟體主標題為：『Project New Type ver.1.5』，他甚至不知道所謂的New Type指的是什麼，在他點擊其中一個代號時，突地跳出了個視訊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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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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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從視訊畫面中看見一男一女，就處在被窗簾拉上的房間內，而一絲不掛的他們就正在進行著魚水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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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即時畫面哦。」紗雪據實以告。
「妳是怎麼！……」
「筆記型電腦、平板式電腦、智慧型手機、監控攝影機，任何只要連有網路的鏡頭，存取能力都在人類犯罪行為制御的計畫範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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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快速地關閉視訊畫面，接著又點了另一個代號的選項──跳出的視訊視窗中，是個女學生正在從制服換穿學校運動服的畫面，這表示學校內的女性更衣間內有針孔攝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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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個小色鬼在更衣室裡偷偷安裝了針孔呢──」在紗雪彈了個手指之後，一旁的工作人員便迅速抵達了兩人身邊，「麻煩處理一下這個，通報該校的教務單位盡快處理。」
「是，上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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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工作人員接走尹智厚手上的平板電腦，並快速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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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做這些事情時，有經過這些人的同意嗎？」尹智厚姑且問了這句，儘管他早已猜到答案了。
「怎麼可能──」紗雪兩手一攤，一副『才怪』的模樣說道，「如果是你跟紀梓在做愛的畫面，你會願意被錄下來供別人觀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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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握緊了拳，同時不禁怒視起口出狂言的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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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必要之惡。」意識到尹智厚的不快之後，紗雪便收斂起了在方才輕佻的態度，「據我所知，美國也正在暗中使用類似的計畫，只不過他們並非和我們一樣是用在預防犯罪上。」
「──軍備競賽。」彈指間理解了的尹智厚回應道，而在紗雪點頭之後更確認了自己的臆測確實沒錯。
「先不管美國到底想幹嘛，反正那跟我們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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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眾多畫面底下的主控台時，紗雪便操作起了其中一小部分的控制介面，透過它將所有畫面全部關閉，眾多的螢幕在一瞬間全都變成了白色牆壁──原來這些畫面並不是螢幕，而是牆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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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它從牆壁，又轉變成了一片巨大的防護玻璃，而玻璃的對面則是一片純白的空間，那些白光正以讓人感到不適的程度充斥著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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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向後退的尹智厚，在那片巨大的玻璃之中，看見了透過底部細長的柱子所支撐在半空中的白色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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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器的形狀看起來很像膠囊，它的四周都沒有設置能夠看見內部的小窗，表面上還有幾處明顯可見用於固定的螺絲，整體以看起來密不透風的程度被建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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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尹智厚依稀在上面還看見了『Ark』的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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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尹智厚問。
「那是〝粒子加速型完全潛行模擬方舟〞。」巫條紗雪，「它可以用於探索大腦中無法被正常讀取的區域，或是被判定為不需要而被遺忘的記憶。你有過一早剛醒來時，本來還記得的夢境在吃完早餐以後就全部忘光的經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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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雪的提問，令尹智厚第一個想起的夢境便是那片金黃色的畫面──在夢中那位與葉紀梓相仿、但表情卻過於滄桑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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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那些畫面如今在尹智厚的腦海中已經殘破不堪，他甚至無法憶起夢境中的環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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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尹智厚不太願意回應的紗雪，便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並在下一秒鐘後接著解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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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在讀取大腦的記憶時，需要透過『關鍵字』才能順利尋找到自己所要的內容，當我們以為自己遺忘了某件事──例如夢境，事實上那並不是遺忘，而是我們失去了讀取那段資料的『關鍵字』。你應該也有過本來快要想起些什麼了，或是曾經在哪裡看過眼前的景象，但卻始終無法如願回想起來的經驗吧？那就是因為我們失去了用於讀取資料的『關鍵字』。如果在快想起來的情況下給予提示，那麼就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再次讀取到那段一直回想不起來的記憶內容，那個提示就是所謂的『關鍵字』。」紗雪在胸前交叉著雙手，用起有些不悅的神情注視著尹智厚，「你那一副不相信我的模樣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在編床邊故事嗎？」
「抱歉……」尹智厚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苦笑，事實上他認為到目前為止所接收到的所有內容都讓他笑不出來，包括侵犯隱私的那段更是如此，「我不是那個意思。」
「順帶一提──一年多前，紀梓就曾經使用過這台機器。」紗雪看著瞪住自己的尹智厚，一副要把自己的腦袋給瞪出一個洞似的，「誰叫你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能仰賴紀梓了，畢竟她的能力一向都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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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突然想起在南城黃金海岸參加合宿的那晚，葉紀梓突然從手裡變出的藍色鎖鏈，以及駕駛ＵＭＳ和核動力機甲戰鬥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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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從露娜那裡知道所有事情了，包括她對我進行記憶干涉、我和紀梓成為調整者的原因、死海文書的存在和功能。」大概是想盡可能地表示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東城小子了吧，尹智厚以有些加重的語氣解釋道。
「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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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紗雪並不認為魅上娜會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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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梓的調整者能力，是妳教的？」
「嚴格來說，是Ark，而Ark同時也是以西結書。」紗雪將放下的雙手放入大衣的口袋中，看起來站累了的她便一屁股靠上操作平台的邊緣，「在我們從紀梓的記憶中，取得有關狄密特市立環河公園被破壞的真正原因之後，她不曉得為什麼覺醒了身為第二型的超能力，我們稱呼她的能力為『虛空鎖鏈』。後來我便在她的要求下，持續讓Ark提供給紀梓有關戰鬥模擬的功能，讓她在潛行模擬中訓練控制虛空鎖鏈，以及駕駛ＵＭＳ。」
「你說那個模擬器，是死海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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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尹智厚轉變了那張本來不動神色的表情來看，這個情報確實讓他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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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Ark就是使用以西結書為原型所打造的未來預測機，而以西結書本身當然也在裡面，人類犯罪行為制御計畫就是從Ark之中被設計出來的系統。」紗雪突地以肅穆的表情面對尹智厚，「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總而言之──我希望你能透過Ark潛行，提供資料給我們。」
「妳要什麼資料？」
「所有資料。包括你所有的戰鬥經驗、超電武裝、慣用武器，這些都能成為Ｍ.Ｉ.Ｂ西城分部替你量身訂做專用武裝的有用情報。」紗雪口氣意味深長地說著，「還有在狄密特市立環河公園被摧毀的那天晚上所有經過──我相信有關死海文書存在的原因、這個陷入軍備競賽中的瘋狂世界、ＡＭＳ這種犯規軍武的產生，這些解答的線索就在那天晚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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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考慮，不過恰巧時間正是我們所欠缺的東西，所以請不要考慮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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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的尹智厚，在腦袋裡所盤踞著的，都是與紗雪在情報部門中臨別以前所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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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向回走的尹智厚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紗雪，Ark的模擬訓練功能、以西結書的未來預言、侵害人權的監控系統──如果自己參與了，會不會在無意之間成為侵害人類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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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替這些疑問尋找解答以前，尹智厚決定先回到怒號曙光，向自己的指揮官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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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ject New Type ）
ns 15.158.61.20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