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
我站在一片青翠的草原上,徐徐微風拂過我的手,溫暖的陽光灑落一地,好舒服的地方。此時,我注意到身處的位置是個上坡,不遠處似乎能到盡頭,我往上走,一路走到坡頂,映入眼簾的是一處森林中的小空地,整體面積不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耳邊忽地傳來未知語言的詩歌詠唱,在悠揚的詠唱中,有個金屬感極重且低沉的船笛鳴聲漸大,不至於刺耳,但總令我寒毛豎起。往前走,右前方有個木製雕塑正在燃燒,它是個未知的立像,就像許多的盧恩符文疊加,既不合諧卻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宛如神聖的圍圈,伸展出奇異的觸角與犄角下彎折,如同一個生命,一個未知的生物,似乎被人潑上汽油般焚燒,我默默地在心裡記下它的樣式,繼續往前走,不遠處一棵奇怪的樹吸引了我。牠和其他樹木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有根粗壯的樹枝橫著長,上頭綁著一根繩子並且綁了一個圈,下方則擺著一張椅子。我踏上椅子,將吊頸繩套在脖子上,金屬感極重的鳴笛聲漸大到幾乎聽不見詠唱,踢掉椅子,我醒了。
九月十二日
烏雲蔽日,荒蕪乾涸的河床,枯枝敗葉,枯樹上綁著已經腐朽的繩子,木椅倒在一旁。望著四周,沒有任何東西,有的只是風吹過的呼嘯聲。我徑直走在河床上,踩過的土壤發出脆化破碎的聲音,這裡靜得讓人不適。走了一段時間,有個東西進入視線。「吊頸繩?」這是我在瞧見它時,內心的第一個疑惑。那是根從天而降的繩子綁成的。我走上前觸碰它,粗糙的手感令我覺得它在這已經有段時間了。抬頭望,無法窺探盡頭的未知恐懼湧上心頭。我正準備往前走過時,突然聽到繩索墜下的聲音,就如同電影賦予的聲音那般,霎時間靠近,我感覺到有東西套住脖子,下意識抬頭,看到繩子瞬間收攏,脖子一緊,我醒了。
九月十九日
灰暗得令人低落的天色,我獨自一人站在摩天大樓上,往下眺望是無數建築,仔細端倪的話會瞧見人行道路,但街上沒有任何生氣,正確來說是沒有看到任何人。這時,感覺到頭上有東西正靠近我,我本能地抬頭,卻見一個呈大字型的人從天而降,咻的一聲在我眼前墜落,跳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瞧見灰暗無色的天空,有數以萬計的人,如同墜落的雨滴從天掉落。我醒了。
九月二十六日
「好暗啊」這是我對眼前所見的唯一疑惑,這是條好長好長的隧道,沒有任何光線,我感到不適,彷彿空間內的氧氣逐漸稀薄而令人窒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對於未知的恐懼湧上心頭,在適應了黑暗而開始能依稀見到路面後,我不安地往前走。隧道中沒有其他東西,摸著左手邊的牆面往前走,那是面潮濕的牆,還能聽到水滴落的聲音。我不知道在往什麼方向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眼前出現光源,在判斷應該是出口後,我加快腳步,而白光也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即將走出隧道,因為太亮睜不開眼時,耳旁傳來一聲「嘿」。此時我睜開眼了。
十月九日
一切變得好安靜,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我,好疲憊,疲憊得好似許久沒有入眠,即使如此,我也無法忽視那窗外透進來的紅光。喚了幾聲,沒人回應,我只好起身走出家門。赭紅色染上了一切,所有事物都已不再是它原來的顏色,甚至也不再是我們所熟之的型態,天上的雲朵如觸角般糾纏交織地蠕動,樹木成了一棵棵長了觸手和犄角的未知物體。我無法確認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還是其他原因,只得四處張望,發現家人站在不遠處,正手牽著手望向遠方,我走上前,父親牽起我的手,沒有說話。循著家人的視線望去的那一刻,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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