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善神……你這偽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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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萬丈之中,屢受衝擊的軀體再一次緩緩爬站起來。被黑氣沉浸的兩眸環盼白光籠罩的四周,對當中隱約瀰漫的氣息,連連碎唸著那對命運神的蔑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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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來……跟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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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忒鉈的心變術式不僅並未消散,經歷時間流逝後,更是因與自身神力融合,而變得愈發強大。本來能壓抑意識的紫黑邪念,如今早已把僅有的意識侵蝕殆盡,只有把命運神泛紅形姿裡每個特徵、口中唸說之話語,以至他那惹人反感的氣質,都統統牢記下來,單純為了憎恨而憎恨,非要親手將他碎屍萬段,在這個終界、與遠在天邊的始界,以至在整個宇宙的範圍裡,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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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卡帕如何疾呼,靜謐的空間裡始終聽不見回聲。惟獨是四處光照氛圍,卻帶著命運神的氣息,打在被紫黑結晶覆蓋的皮肉上,彷彿對方就近在咫尺,埋伏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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獰笑著往面前昂首闊步,走沒幾步,便止步於空間邊緣的光牆前。知道這是命運神用以攔住自己的手段,卡帕不假思索便握緊拳頭,狠勁出拳擊在光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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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這破東西,就想關住我嗎?偽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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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白光牆在受擊後依然完好無缺,他便攤開掌心,讓受邪念汙染成暗色的光子在手上聚集,塑造成喚光戰斧。等到理所當然出現的武器到手之後,隨即便是一下橫掃,斧刃猛烈地往復揮砍,就像要切開命運神紅衣下的軀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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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渾身的攻勢,仍是沒法從疑幻似真的光牆裡劈出半點瑕疵。連番揮擊令他耐性盡失,逐漸失控發狂的思考,使那複雜模樣的印記不自覺冒現,覆蓋整塊臉孔。印記完成一刻,全身血液就像被灼燒一般熾熱,火光繼而包圍在身體每個角落,沿手腕延燒至斧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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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這卑鄙的偽善神!不會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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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紫黑色火焰纏繞的斧刃再一次直擊白光牆身,在因憤恨而生的火光加持下,這次終於順理成章地從堅固白光之中轟出一道深痕。勢色未盡的卡帕,見白茫裡出現重重偏光的裂縫,隨即再朝裂痕散佈處揮出猛烈一擊。頃刻,牆身彈出五彩輝芒的碎片,如同碎裂玻璃般在衝擊之中散開,反彈到卡帕身上。儘管碎片尖銳如刀鋒,覆蓋全身的紫黑結晶亦是堅硬無比,使得卡帕能在連續揮斧的同時,免被亂飛的銳刃傷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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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好幾發揮砍,抵受不下攻勢的白光牆應聲碎裂,現出一大個破口,把外面漆黑一片的景致表露無遺地呈現。乘勝追擊的卡帕旋即斜舉戰斧,衝出命運神用以關住自己的光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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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他踏出白芒一刻,恨之入骨的氣息便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這下才恍然大悟,「偽善神」不過只是趁自己暈倒之際,使法造出光檻把自己關住,再乘勢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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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光檻裡燦爛而充滿壓迫感的氛圍,這落入黑夜的荒原,確讓卡帕更感身心舒暢。哪怕今夜星天被密雲遮蓋,幾乎掩蓋眼界裡一切景象,只有身後破碎消散的發光碎片,成為當下唯一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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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善神!我就要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深吸一口污穢的空氣後,卡帕又甩起手上斧柄,了無高光的兩目厲害注視四周,誓要從晦暗景色中找出那可恨的紅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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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對方早已揚長而去,他仍不言棄,進而加快腳步,妄想能追上逃掉的「偽善神」,繼而把他的首級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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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昏睡的他並不知道,命運神只消指掌一揮,由封印術式構成的光陣便應聲把卡帕重重包圍,等到光檻完成過後,隨即又被接踵而來的紅輝拋至遠方某處,好讓這位盲目的主神不能輕鬆傷及紅衣神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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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裡,陣陣刺骨凛風迎面而來,不久過後,更是開始下起冷雨。即使暗色雨點不停打在身上,仍沒有潑熄卡帕這團為仇恨而盲目延燒的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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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淨土裡,帶瘴氣的雨水穿過淨土屏障之後,就會被淨化得清澈透明,如同淨土裡的水體一般澄淨。然而在淨土以外的浩瀚大地裡,來自黑色海域的雨水則是理所當然地透出暗黑光澤,還有足以置生者於死地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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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雨未止,同樣不息的步伐繼續抱著要尋出仇敵的銳氣冒雨前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厚雲間亦開始現出破曉淡光,映照雨霧中空無一物的前途。對此卡帕仍是面不改色,一直靠著直覺快步前行,直至地平線下開始現出若隱若現的琉璃色拱罩,建築群突出的輪廓,與左右兩邊半透明的列車管道,彷彿又為茫茫前路點綴一點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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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土……偽善神那傢伙,一定就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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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在天亮之前取下命運神首級而深深不忿,賭氣的卡帕稍垂下戰斧,重步來到守護生機的屏障前,不假思索便隻手揮起手上闊斧,帶著脾氣朝膜狀結構下的灰色圍牆揮出一擊。有別於命運神竭盡力氣佈下的光檻,以硬石配以金屬補強的圍牆不消幾發連擊便被搗出一個缺口,透出內裡久違的清淨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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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從前鮮少踏足的陌地裡,儘管氛圍就如故鄉黑輝淨土一般親切,然而早已深陷墮落的青年,再臨生機搖籃之地,亦只想著要把仇敵從人世之中翻出來。哪怕要殺人放火、傷及無辜眾生,以至與過去血氣方剛的自己背道而馳,要是能夠揪出那教他生恨的紅衣身影、將其置諸死地,他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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