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馬不停蹄的行軍,戰雲覆蓋中原大地,天下勇士聚集王畿,夏人夷人同樣枕戈待旦。老丘山下列兵二萬,浩浩蕩蕩,后羿策馬奔馳猶如在兵海行舟,連綿百里的兵陣看不見盡頭,萬兵林立個個都神采奕奕。
「吁!」后羿拉韁停下馬兒,感慨道:「你看我們東夷大軍人才濟濟,多麼的壯觀!」
寒浞陪伴后羿點兵,附和道:「士兵在老丘準備數天,抖足精神,所有物資糧草亦準備妥當,大軍整裝待發隨時候命上陣殺敵。」
「做得好,我對寒浞你的練兵很有信心。」后羿續問:「太康那邊依然沒有動靜嗎?」
「是的,徐州與豫州的夏軍正往商國調動,他們目標是進攻老丘,而陽翟的守備沒有加強。」
「只要我們取下天下的陽都,天下九州也得向本王稱臣。」
「但同時亦有不好的消息。」寒浞報告:「原本計劃讓冀州有易氏夾擊太康,可是已經三天聯絡不上,音訊全無。」
「有易氏跟太康有滅族之仇,不共戴天,不可能背叛我們。難道他們遇伏?」
「難以想像,太行山脈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阻擋有易氏,除非是妖怪吧。」
「那麼我們要按原訂計劃進攻嗎?」
寒浞答:「夏后帝國雖然損失半個版圖,但他們依舊實力雄厚,要打敗這邪惡的巨人唯一機會就是趁現在直取陽翟,一子以定天下。我們就不能再等有易氏了。」
「一切交由寒浞你的判斷。」
寒浞向后羿請求:「我需要五千死士。」
后羿馬上召喚武羅將軍,四賢將之首,忠心耿耿侍奉兩代有穹氏的首領,一生為東夷拼命打鬥的好漢。
「末將在!」
「武羅聽令,本王將御駕親征陽翟,不能有任何顧慮。老丘的有穹氏族還有本王的家眷就交付到你手上了。你有五千士兵鎮守老丘,謹記無論任何情況你必需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且不能投降,明白嗎?」
武羅一板一眼,跪地作揖答:「末將願以性命擔保有穹氏族與大王家眷的安全,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好一句肝腦塗地!」后羿彎腰把武羅扶起,問:「你追隨本王幾多年了?」
「二十四年。」
「本王不瞞你說,此戰你凶多吉少,亦因此只有你能夠擔此重任。有穹氏……不對,整個東夷的命運就背負在你身上了。本王答應你,你的子嗣就是我的子嗣,我會供養你的親族,你的名字永遠會刻在有穹氏的歷史之上。你願意接受這份榮耀嗎?」
武羅沒有半點猶豫。「末將願以小命成就王的大業!」
「好!本王答應你,一定會把中原取到手上,把天下納入東夷的領土!」后羿翻身上馬,頭也不顧,下令全軍出陣;號角聲響徹青空,一萬五千軍馬隨后羿從老丘出發,目標圍剿陽翟!
陽翟位處黃淮平原的西緣,自古以來是中原重鎮,背靠嵩山,東邊一片遼闊大地無險可守,亦無法阻止東夷的進軍。因此武羅殿後責任重大,只要他能夠死守老丘多一天,他就能幫后羿爭取多一日的時間突襲太康,要在商國等諸侯到來支援前一決高下。
兩日後,命運之日的到來雙方大王親征在陽翟城外的平原對峙。陽翟一萬守兵,兵數雖然不及后羿,裝備卻比精良得多。閃閃生光的青銅戰甲、青銅戰車,烈日下佈陣閃閃生輝,仿若地上的太陽。
然而日山東方,夷人以玄鳥為圖騰,認為東夷才是真正的太陽國度。其實這也是夷人在戰場上的優勢。
寒浞觀察天文地理,在平原上依照河圖星像佈出「十數陣法」,兵分十路:一六在後、二七在上、三八在左、四九在右、五十置中。十數陣五行相合,陰陽相配;上路「火將」,下路「水將」,左路「木將」,右路「金將」,中路「土將」;就在日出之時,背著日出之光,以十數之陣向西邊的夏軍進攻。
至於琅與他的女伴則與有扈氏一同編入「土將」,護送后羿進軍。琅感到好奇,遂與寒浞同行看他威武指揮,十路軍隨他的指令而行。寒浞是天生的將才,尤其得太山仙翁親傳龍馬河圖,有如伏羲再世佈置陣法。
兩軍接戰,已經到了能夠用肉眼眺望的距離。寒浞屈指計算,喃喃道:「夏后氏屬金,打頭陣的青銅兵隊更是用金。那今天我就要金生水,以洪水來淹沒那些青銅兵。」並喝道:「傳令水將備箭!」
青銅甲刀槍不入,並非蠻力能砍破,但寒浞在東海挖出玄色岩礦能製成黑岩矢頭,堅硬無比。他要以玄黑色的箭雨挑戰青銅鎧甲,負責這項任務則是四賢將的熊髡。熊髡四肢如巨熊無畏無懼,身先士卒策馬衝向敵陣,距離五十步猛力拉弓,一箭射破對將的青銅甲,夏軍先鋒穿心而死!
「夏人不足為懼,我們碾殺他們!」
「休得放肆!」一把聲音喝止熊髡,戰場上獨獨站著一名花甲老人怒目向己,且聲如洪鐘,彷彿能以內力震懾千軍萬馬。
當然熊髡也不是善男信女,遂拿出乾坤流星錘,雙腿夾緊馬兒,運氣提錘擊向老人──
「吃我一招!」
乾坤流星錘重一百零八斤,熊髡雙手揮錘,老人卻運功單掌接下!掌勁隨兵器傳回熊髡雙手,他兩手一酸,差點無法拉回韁繩。但一波未平,突然天降幾百個白袍男子,反過來包圍熊髡的水將隊,氣勢十分詭異,不像是夏后國的士兵。
「你們是什麼人?」
「把真相告訴給一個死人有意義嗎?」
花甲老者的眼神比熊髡有勁,再匯集嵩陽真氣,推掌隔空就把熊髡的坐騎活生生給轟死吐血,馬身更留下赤紅掌印!熊髡應聲被摔下馬,抬頭再望見老者判刑說:「下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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