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住在冀州凶水之陰,恆山之陽,吸收天地陰陽之氣,練成水火既濟之功。頸上掛有九個嬰孩頭骨串成的項鍊,邪門至極,無人不聞風喪膽。
──咔咔、 咔咔。
當地居民聽見骨頭撞擊的聲音,就知道九嬰到來,連忙跑到屋外;轉眼間幾十個村民聚集在空地上,夾道歡迎九嬰與他的青銅兵到訪。
「九嬰大人好!」村民異口同聲道。
「呵呵。」九嬰的笑聲詭異,聲調特別高,陰濕笑道:「你們知道今天我來的目的嗎?」
村民面面相覷,謹慎回答:「懇求九嬰大人明示……」
「那你們知道你們喝的水,你們吃的米飯,又是誰人所賜?」
「太康大人。」
「那麼你們穿的,你們住的,又是誰人所賜?」
「太康大人。」
「你們住夏后國的土地,喝夏后國的水長大,卻在私底下對太康不敬,思想偏袒夷人,究竟是誰?」
九嬰的妖目掃視村民,村民心中一涼,紛紛搖頭否認。
村長跪下求饒:「怎、怎可能會有人支持那群賊子?九嬰大人多慮了……」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ZdhtRsl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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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怒目道:「我說了我知道你們村內有人對太康不敬,我不管是誰快把人頭交出來,否則你們全村就是窩藏間諜的共犯。」
「對、對了!一定是阿三。最近大家唱頌歌時,他都躲在家裡鬼鬼祟祟不知在幹什麼,不用問肯定是他。」村長這麼一說,其他村民都和應,總之不是自己就好。
「既然知道誰是夷人的間諜,那就把那個人拖出來宰了吧。」
「──慢著!」
突然有披風大漢出手喝止,打斷了陰陽怪氣的九嬰。
九嬰瞇起眼睛瞄看他,問:「你是哪裡冒出的冬瓜,竟敢頂撞太康大人親自任命的太陽?」
「有穹氏后羿!」大漢拋開披風,豪邁道:「哈,我看你這怪人見識再少也聽過后羿大名吧?」
「有穹氏……就是那個賊子?」九嬰瞠目,他身邊的青銅兵立刻把手放到腰間劍柄,另一邊琅亦走到后羿身旁助陣。
話說凶陰之地臨近冀、兗邊界,后羿膽大過人就帶著琅來親身討伐九嬰。
后羿得意道:「哼,我聽聞九嬰擅武才單獨前來想與你一較高下,沒想到九嬰不過是貪生怕死之徒,不敢與我一戰。」
「誰說我怕?我們就來決鬥!」九嬰命令青銅兵散開,空出舞台讓他與后羿決鬥。
而琅則說:「后羿大哥,不如讓我代替大哥出戰吧?」
「不必擔心,第一戰就讓我示範箭術給你看看。」
看見后羿胸有成竹,琅便退後,跟其他村民和青銅兵一同圍觀九嬰與后羿對決。
九嬰大喝:「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誅殺賊羿!」同一時間,九嬰頸上的嬰頭項鍊隨風發抖,風吹進頭骨窟窿,呼呼作響,就像有嬰兒哭聲;九個嬰孩齊哭,周圍陰風陣陣,九嬰便右手劃符迸出一柱蛟龍撲向后羿!
但見后羿眼明手快,打橫翻筋斗的同時在半空回敬一箭;同時九嬰撥手又畫出一符,築起澎湃水牆吞噬了箭。
「是仙術喔?」后羿輕挑說。
九嬰答:「太康乃天命所歸,有神仙相助,天經地義。納命來!」
事實上九嬰就是恆山太乙總玄洞主──太行老君的首徒,精通仙術,卻完全放棄武術修行,因此只是原地站著,猛水怒放,不讓人接近自己半步。可幸的是后羿也不喜歡近身戰,他踏浪迴避,忽然躍到樹頂,雙腿勾住樹枝發力旋轉,挾迴旋之力同時大力拉弓──
「看清楚了,這叫做射牛法!」
后羿天生神力,加上旋身加速,天旋地轉本應無法瞄準,后羿卻是逆風定睛,千鈞一髮發出射牛一箭──九嬰見狀,立刻召來九天飛瀑落下,築起水牆,水牆卻應聲而破!任何人都無法擋下后羿這一箭,不過鐺聲巨響,箭頭竟在九嬰身上彈開,原來是射中了九嬰身上的天火護心鏡。
「呵,上天眷顧果然名不虛傳。」
九嬰掩著心口退後兩步,胸部仍隱隱作痛,而且還嚇了一跳。世上卻然有人能用箭射破自己的仙術,后羿確實是個危險人物。
「賊羿還敢囂張?你沒有辦法殺得死我,可是現在才輪到我進攻呢!」
九嬰天生體質獨特,因此他還有一招絕招,天下只有他能夠辦得到,就是體內同時運行兩種真氣,左右手各使水火仙術。一時間原野遭受洪水沖擊然後火龍掠過燒焦,天昏地暗,后羿又在水火之中穿梭閃躲;無法令人看輕,后羿身法亦是非常了得。
「再看清楚了,這招叫做射蠅法!」
此時后羿紮大馬步,後腳單膝貼地,壓低重心,屏住呼吸,整個世界頓時靜止,定格之中后羿放出射蠅一箭,箭穿水火縫隙之間,準確無比,箭頭正中九嬰項鍊的正中間的嬰頭骨的眼眶後的破綻處,頭骨便炸成碎片;同時有嬰兒淒厲叫聲響徹村內,九嬰像洩了氣一樣停住雙手驚愕著。
后羿笑道:「果然如此。你這種邪門功法根本不是正宗仙術,而是急功近秒的旁門左道,以嬰孩頭骨作為祭品才能修練出如此惡毒的妖法。」
九嬰驚見自己妖法被破,不想再跟后羿糾纏,便慢慢退後……
「妖人莫逃!」后羿一拼搭出五箭,大喊:「射雁法!」五箭便雁行直撲九嬰,砰砰砰砰砰射破五個頭骨,嚇得九嬰一屁股栽進土裡。接著后羿用牙咬去三枝箭的單邊羽毛,速發三箭,箭矢左右上三方呈半月曲線繞過九嬰,三箭同時射中他背脊剩餘的三個頭骨!於是有妖氣籠罩在九嬰臉上,看見他抓破自己的臉大叫,像是發了瘋似的……
「剛才那招叫做射月法。」后羿徐徐站起,起手拉弓,「最後這招就叫射日法好了。」
后羿夾著箭羽的二指輕擦,發射時箭矢破風旋轉,箭軌撲朔!九嬰坐在地上,惶惶然睜大眼睛──眼睛卻遭一箭射穿,箭矢綻破眼珠插進腦袋,便溢出腦漿,七孔流血而亡。
看來天意確切地漸漸傾向后羿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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