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琅以飛鳥打聽,依然打聽不到珵姊她們的下落,心裡甚是焦急。雖然寒浞博學多聞說話動聽,姜蠡又叫自己做南方將星,但琅仍恨不得立即離開,回去大彭國尋找珵姊。
「琅先生,寒先生。」今天朝早姜蠡與劍巫來到樹下,四人聚首。姜蠡說:「昨夜師父使役仙童給我三個錦囊,今天正是考核兩位先生的時機。雖然之前說過因由,但我再解釋一遍呢;師父太山仙翁掌管星象,無所不曉,凡人只需學得其中一種絕學已經獨步天下。寒先生和琅先生都是能夠翻天覆地的將星,師父希望能夠通過考核來檢視你們的命,以傳授你們各一絕學。」
姜蠡解說後,便把太山仙翁的三個錦囊平放在手上,分別寫有「天」、「地」、「人」三字。
寒浞輕鬆笑道:「真期待岱山的神仙會給我們什麼考驗,你說對吧?琅弟。」
「是呢,無論什麼考驗我也會全力以赴,請寒兄也不用留手。」
劍巫則走到琅身後默默支持。
姜蠡打開寫有「人」字錦繡,面色一沉,然後照著裡面的指示說:「作為君王之器,三皇五帝皆精通武藝,因此第一道考核的題目是比武。」
劍巫皺眉跟琅說:「琅大人傷勢尚未完全恢復,請小心注意。」
琅答:「寒兄未曾拜師學武,這題目反而對我有利,些許傷勢算不上什麼。」
寒浞苦笑。「居然能夠跟手刃封豨的大人物交手,請琅弟別嫌棄我武功太差就好。」
姜蠡則有點替寒浞擔心,便對二人說:「比武不用兵器,點到即止就好啦。」
於是琅與寒浞站到空地對峙,寒浞大方拱手道:「請琅弟賜教。」
「好,寒兄小心。」
話說琅背脊和胸口都捱了幾刀,有刀傷深及筋骨,得靠太山仙翁的靈丹妙藥才能數天就下床;但右邊大腿中了大彭國將軍的一槍現在仍隱隱作痛,身手難免大打節扣,倒是沒影響內力運功──
琅先推掌隔空打在六尺外,霍霍風聲,幸好寒浞夠眼利便在地上滾了一圈避開掌風,然後箭步衝琅無招亂打。就算寒浞沒有學過武功,但所謂盲拳打死老師傅,寒浞一拳便勾向琅的左臉──只見琅原地不動,寒浞卻不知為何自己出拳打偏,反而露出破綻被琅輕易以二指壓背,將寒浞壓在地上制伏。
寒浞趴在地上苦笑:「果然琅弟武功蓋世,這方面我鬥不過你。」
「謝謝寒兄承讓。」
「好,這一題琅先生稍勝一籌。」姜蠡馬上打開第二個寫有「地」字的錦囊,總算鬆一口氣。她照著錦囊說:「作為君王之器,除武藝外亦要兼具才智。昔日帝堯造圍棋以教丹朱,正是寄予厚望丹朱成才,管治天下。因此第二道考核的題目是鬥智。」
錦囊裡面有羊皮,羊皮上畫有殘局:黑子十面埋伏,白子困於棋盤中間似乎沒有生路。於是姜蠡按照羊皮以黑白小石在地上擺下相同殘局,考驗二人手執白子有否破敵之法。
琅有聽說過圍棋規則,但他看著棋盤腦袋一片空白。相反寒浞笑了。這殘局不就是涿鹿之戰嗎?蚩尤以濃霧圍困黃帝,黃帝則以指南車找出唯一的生路。於是寒浞撿起白色小石,不怕黑子故佈迷陣,反而在迷陣中間下子,連結白子,往棋盤上方衝破包圍,輕易解開涿鹿殘局。
姜蠡喜道:「這跟師父所註的破局之法一樣,寒先生果然才智過人。」
琅深感佩服。「論兵法果然是寒兄本領高。」
「琅弟承讓了。」
如此一來二人各勝一題,姜蠡便十分緊張。因為在場只有她知道這三道考題的真正用意。將來不會是太康或者后羿當王,而是眼前二擇其中。姜蠡固然希望是寒浞能夠當上萬王之王,得仙翁傳授絕頂神功;於是她戰戰兢兢打開第三個寫有「天」的錦囊,看見裡面寫的字不懂如何反應,呆愣半晌,始道:「凡事講求天時、地利、人和。既然打開到第三個錦囊,想必兩位各勝一題,平分秋色,那麼第三道考題就是由天決定。」
姜蠡回到家中湊出一梱乾蓍草,把蓍草分開兩束,其中一束握在手中,問曰:「我右手手上的蓍草之策數,是陽數還是陰數?」
奇數為陽,偶數為陰,果真是聽天命的題目。寒浞覺得自己一生人運氣不錯,神色自若,便對琅說:「請琅弟先選一邊,我選另一邊就好。」
寒浞就是有大哥的風範,琅便接受了他的好意,盯著姜蠡右手。只見她不斷以姆指翻弄蓍草,應約有四、五十策,但無法數清策數;而且蓍草用作占筮,天機本來就不應洩漏,不過琅想起他在巫山學習占筮,莫名有點親切,便有陽數浮出心頭,作答陽數。
「好,那我就選陰數。」寒浞爽快道。
於是姜蠡仔細地把手中蓍草,一策一策地放在地上,陰、陽、陰、陽……手中蓍草漸少,姜蠡故作泰然,偷偷把把手裡其中一根握成兩半,混入地上蓍草堆中,唸唸有詞:「陰、陽、陰、陽……」姜蠡把最後一策放下,喜道:「是陰數,寒先生說對了。第三題寒先生勝。」
琅祝賀道:「果然寒兄才是實至名歸呢。」
寒浞自嘲:「琅弟過獎了,琅弟武功才是真才實學,我只能靠運氣追上琅弟。我猜太山仙翁肯定要傳我利用運氣福緣才能夠打遍天下的神功,哈!」
此時秋空放晴,有仙風飄渺,姜蠡便道:「看來師父已知悉結果,正呼渙我們上山見他老人家了。登山之後,有什麼問題問師父就對了。寒先生、琅先生,三位請跟我來。」
自古帝王封禪的岱山,太山仙翁自夏禹帝星橫空出世而閉關百年,如今正是為了琅與寒浞而出關,就在玉皇頂等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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