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作了一個夢。
我身處在一個古典巴洛克風格的圓形大廳內。大廳內充斥著富麗堂煌的裝飾擺設。巨型吊燈從沒有頂端的天花垂下。吊燈上燒點著數支蠟燭,是大廳唯一的光源。廳內的四周擺放著幾尊人形的雕塑。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這幾尊雕塑顯得凋零、孤獨。六支大理石柱聳立在廳內的不同方位,柱上雕刻著精緻的希臘神話人物圖像。雄偉的大理石橫樑,大廳的盡頭是一座上行的樓梯,樓梯的盡處分支成兩段向著不同方向的梯階。稍稍向上望,一幅莊嚴宏偉的巨型油畫映入眼簾。那是一幅畫著天使與凡人的畫作。凡人痛苦地向著上天求援,而天使們則在遙遠的天邊尋歡作樂。如星河般的、無邊無際的空間把他們永遠分隔。難怪在地面生活的人們會如此痛苦,到底他們的叫喚何時才會傳達到天際盡處的那邊?
我站在大廳的中央,觀望著牆上的油畫。
猛然,我身後的大門打開了。一群穿著典雅晚禮服的男女蜂擁而至。體面的服裝、高貴奪目的珠寶手飾,像極電影中西方貴族們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全數配戴著白色的、覆蓋整個臉部的歌劇面具。
我給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身體變得不聽使喚,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當最後一位面具人也進到大廳,我才發現所有人已圍成一個圓圈,而我就站在圓的中心。我四周張望,所有的面具人也端正站著。粗略估計,大廳內站立著超過五十人,他們的雙手垂下,筆直的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就連呼吸也像停止了。面具人就像擺放於大廳的人型雕塑,實實在在的外殼,內裡卻是空蕩蕩、冷冰冰的。
一記單獨的拍掌聲響起。有什麼人在獨自拍掌。我環顧四周,所以面具人依舊僵直地站立。漸漸地,掌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頻密。面具人一個接一個拍起掌來。不久,整個大廳已充斥著一片掌聲。
救命,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幹嘛在拍掌?如果這是我的夢境,給我快點醒來好嗎!
大廳的大門再次打開。一位穿著火紅色低胸晚禮長裙的面具人進到廳內。半透視的束身長裙把她姣好的身段表露無違。若隱若現的豐滿半乳、天然的烏黑直髮、修長緊緻的雙腿。叩,叩,叩,叩……她踢著黑色的露趾高踭鞋緩緩步入圈的中心。我看著她慢慢走近。數秒鐘的路程卻是永恆之久,就像時間也被壓縮起來。終於,她站在我面前。即使隔著面具,我也感受到她冷冽的視線。我畏懼的低下頭來。如葡萄般飽滿的腳趾塗上黑色的指甲油,極盡誘惑。
即使眼前的一切盡是夢中的景象,那感覺卻是如此的強烈、如此的熟悉,與初次碰見凱燕時的感覺毫無二致。那時的凱燕坐在咖啡廳的一角,就像平日般專注地看書。我是經過咖啡廳時碰巧督見她的,當時我們還不是一起逃學的伙伴。我站在咖啡廳外,透過玻璃注視著她。那是我看過最動人心弦的景象。她用修長的手指翻著書頁,舌頭不時從嘴裡吐出,像極探索獵物的小蛇舌頭。她蹺足而坐,突顯出小腿和大腿的均衡比例。她不時把垂落至書本上的長直髮蹺至耳背後,而就是這微小的動作使我著迷。
當時的我和現時的我一樣,身體起了本能性的反應。
面具女士托著我的下巴,緩緩把我的頭抬起。她把戴著面具的臉湊近,氣若懸絲地說:「我們來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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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阿根廷風格的舞曲響起,手風琴、小提琴、鋼琴、低音提琴相繼起奏。輕快細碎的節拍,強烈的節奏,活潑蕩然的旋律。那是探戈的舞曲。她握著我的手,自主地跳動起來。我當然是沒有任何跳舞的概念,但此時的我就像專業的舞者,恰到好處的跟隨歌曲的拍子,而身體就像裝了發動機般熟練的起舞。她也是身經百戰的舞者,鬼魅的身段伴隨著旋律擺動,雙腿乖巧的轉換著複雜的舞步。每當她貼近我的身體,那緊密的觸感就會弦動著我的心臟。我忘卻了四周的面具人,我也忘卻了自己正身處夢中。我只想舞曲一直演奏,而我們能永無止境的跳下去。
她突然停了下來,並緩慢的向我走近。她一邊踱步前進,一邊把身上的晚禮裙脫下,然後是蓋在乳房前的乳貼,最後是黑色的喱士花邊內褲。赤條條的她只剩下那對露趾的黑色高踭鞋。叩,叩,叩,叩……她緩步的向我走近。圓潤堅挺的乳房一擺一動的上下跳抖。她的私密處一毛不拔,就像光滑的豆腐表面。白晢緊緻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紅色,長直髮在背後隨風飄揚。
望著眼前過分刺激的景象,我的下胯鼓脹得疼痛起來。
她並沒有在我的面前停下,而是繞道轉到我的身後。突然的觸感從我的背後經腋下延伸至胸前。是她的雙手。我清晰地感受到觸碰著胸膛的每隻手指。纖細的十指在胸膛至腹部間遊走。十指慢慢向上移,把我的西裝外套脫下,然後熟練的把恤衫的鈕釦一顆一顆的解開。脫去恤衫後,她單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慢慢踏步回到我的面前。她把雙腿分開,然後跪下。雙手靈巧地把我的皮帶及黑色西褲脫下,再而是內褲,最後把剩餘的皮鞋與襪子逐一脫去。
兩具赤裸的身軀站在圓心的位置。她用纖柔的右手握著我挺拔的、如岩石般堅硬的陰莖。軟柔的乳房貼向我的胸膛,溫熱的、軟糯的,像要與我融為一體。
「躺下來。」她再次以氣若懸絲的語氣說,然後柔和地輕推著我,誘導我躺下。
我以大字形的姿態躺著,一股無形的引力隨即把我牢牢吸附在地上。我的手腳就像給釘住,絲毫不能移動。她跪坐在我的下胯之上,些微提高左大腿,左手握著我的陰莖,徐徐的把它引進自己的體內。「等……等一下!」我在腦海中高聲叫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放鬆一點。」似曾相識的聲音,我卻一時間認不出。
我已完全進到她的體內。熾熱的、溫軟的、濕潤的內壁把我包裹著。刺激的快感把我的腦漿烤得沸騰起來。除了暈眩感和快感,我的腦袋就像過熱的電腦,不能正常的思考運作。她的腰部如風中的柳樹左右搖擺,乳房不規則的向四方八面搖擺。儘管我正和她交合,儘管我的身體正體驗著無比的快感,她冷冽的注視卻由此至終沒有改變,如箭矢般穿透我的身體。
我快要按捺不住了,她也靈敏的察覺到。她把雙手高擧,然後合上,像是在握著什麼似的。
「快……快走開,我不行了!」
我知道就這樣解放是多麼邪惡和不負責任的擧動,可是她沒有停止或拔出的意思。我最終也忍受不住,無恥地噴發到她的體內。然而,那卻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快感。
猛然,她合攏的雙手奮力投下,一股灼痛感隨即傳遍身體。她將一把有著金屬色手柄的匕首插向我的左胸上。我止不住猛烈的噴發,同時她把匕首拔起。鮮紅的血液從傷口噴出,潑濺在她的大腿、腹部、乳房、面具上。疼痛和快感的融和,形成一股不能言語的奇異感覺。她無情的把匕首再次插入、拔出、插入、拔出……伴隨著每次的插入,我的噴發越見猛烈。那已經不是人類所能釋出的量。
我徹底異變成別的生物。
腦袋已無法運轉,意識也變得朦朧。噴發終於停止了,她也把匕首拔出來。她安然滿足地站起來。滿身鮮血的她留下染紅的匕首。叩,叩,叩,叩……她從大廳離開了。圍觀的面具人跟隨著她的步伐一個接一個步出大廳。
我憑著最後的力氣,把身旁的匕首撿起。匕首的刀身刻著「Love is merely a madness」。
即將失去意識了。我望著天使與凡人油畫。我高舉右手,渴望救援之手的出現。
視野漸漸收窄,黑暗把周遭的景像逐漸吞噬。
我迷失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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