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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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水刺鼻的味道依舊薰得尹智厚稍嫌頭暈目眩，而病房外的燈光也亮的令人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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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醫護人員有的走很快，有的卻走得慢條斯理，讓人無法摸清楚這裡的作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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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與護理師腳下的皮鞋，透過行走在磁磚地上留下一次次鏗鏘有力的聲響，除此之外，整條如雲朵般白的走廊上就沒什麼其他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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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國西城標準時間：１８００時。聖基督國王院，地下軍眷居住區，醫療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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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尹智厚顯得有些心浮氣躁，畢竟嚴格來說他在昨晚幾乎沒有闔過眼，「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得回我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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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單位是藉口，事實上尹智厚是想回去多少補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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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開門見山說了──翼的雙腳已經不行了。」亞羅溫神色凝重地說道，語氣裡顯得有些責備感，「擊中他的那發子彈，剛好打中腰部的脊椎神經，以現代醫學不存在有效治癒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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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握緊了拳頭，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離開病房以前，翼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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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過程中失去了什麼，要記住──真正重要的是最後你們所守護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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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不能怪你，畢竟你的確在我們危及時幫了我們，你也沒有必須對此負責的必要。」儘管亞羅溫在語氣上刻意表現得溫和，但仍不禁流露出難過的表情，「他的個性很善良，所以他其實一點都不怪你。」
「那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那就是你的錯！──」突地從亞羅溫後方暴跳出來的指責聲，在驚嚇到亞羅溫之餘，也引起了尹智厚的注意，「你為什麼不早一點現身？如果你早一點現身的話，翼就不會中彈了！汀奇也不會白白死掉！」
「風！……」倏地轉過身的亞羅溫，連忙按住風的肩膀，阻止她繼續靠近尹智厚，「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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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淚流滿面、哭得泣不成聲的風時，尹智厚的內心在一瞬間裡全被負罪感給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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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戰略上的考量，尹智厚才會選擇等待從電磁迷彩狀態裡現身的時機，畢竟要是現身時機不對的話，要在眨眼間壓制蓋連的風險就會大增──但就在看著風如此傷心地指責著自己時，這些事實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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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普通人，沒有高科技裝備、也沒有訓練有素的軍人，所以只能賭上性命去戰鬥！但你明明有能力，為什麼卻不願意多做一點？是你害翼變成廢人的！是你害死汀奇讓他枉死的！」風不顧亞羅溫的阻攔，仍出手指著尹智厚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殺人兇手──！」
「夠了，風！這不能全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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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羅溫以寬大的身軀阻擋在風的面前，登時使風的身形顯得特別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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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起的急速換氣，讓尹智厚幾乎快要沒辦法順暢呼吸了，畢竟這是他頭一次被這樣指責、被指為殺人兇手，再加上剛從大桌會議那裡得到的各種壓力，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緩解現在滿腦子裡的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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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的最後一句話，一直不斷地在尹智厚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自己的呼吸聲、翼的聲音與風的哭聲，還有亞羅溫渾厚的安撫聲全都混在一起，它們與負罪的聲音一同打擊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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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替風向你道歉，尹智厚，不過──」亞羅溫在扶持著哭到癱軟身體的風時，以彎著腰的姿勢凝視尹智厚的眼睛接言道，「我會帶著能戰鬥且願意奮戰的同伴前往南城，我們已經與那邊的分部敲定了。」
「啊，是嗎。」咕噥著的尹智厚在回望亞羅溫時，總覺得他還想說些什麼。
「所以以後如果在其他場合上相遇的話，請你們不要再和我們接觸了！」亞羅溫以紅潤的雙眼瞪著尹智厚，用起憤恨的口吻說出了最後一句，「我們一點也不想和你們扯上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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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的亞羅溫，便頭也不回地帶著風自尹智厚眼前離去，好像他是瘟神一樣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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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過程中失去了什麼，要記住──真正重要的是最後你們所守護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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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翼要在最後和自己說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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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不斷地盤旋在尹智厚的腦子裡，那是真心的嗎？還是只是場面話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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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號曙光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是錯的嗎？為什麼自己和隊友賣力為了戴魔斯區的難民奮戰，最後卻要換來這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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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在北城荒野上所做的奉獻，讓我對你們非常尊重！』
『你們在戴魔斯區中保護難民的行為，已經贏得了西城裡所有地勤人員的敬重！』
『看看周圍的人吧！』
『怒號曙光的行動，在No.1到No.3甚至No.5都是非常廣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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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西城時，主技師傑夫曾經在格納庫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在格納庫中放下手邊的工作，紛紛朝自己敬禮的那群工程人員──所有的一切都浮上尹智厚心頭，他心裡明白，那些是真切的、毫無半點虛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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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畫面，卻在風的吶喊、亞羅溫的悲傷出現時，彷彿玻璃一樣脆弱不堪地被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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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加入怒號曙光以來，尹智厚不斷透過學習、實際演練、加入實戰等方法增強自己的能力，儘管他是調整者，但肉體強化的程度在檢測結果中並不如預期，簡單來說──他的身體機能比一般第二型調整者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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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尹智厚被檢測出來的另一個結果顯示，他的腦活動比一般人要來得高出許多，因此他是被判斷為『天才』類型的第二型調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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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能力飛快的他，利用過人智慧找到最合適用來訓練身體能力的方法，並用一樣的方式學習各種戰鬥技巧，因此他才能在１４個月這段緊湊的時間裡成為怒號曙光首屈一指的戰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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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與數不勝數的參戰經驗──尹智厚一直都是以這些來作為使戰鬥能夠勝利的依據，包括那時在戴魔斯區裡護衛難民隊伍時也是，他在預測蓋連接下來每一個可能的行動模式之後，就已經決定了從電磁迷彩狀態裡脫離的時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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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蓋連開槍射殺汀奇、射傷翼的結果，是出乎尹智厚預測之外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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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厚？」魅上娜輕聲的呼喚，讓尹智厚從茫然之中稍微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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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輪機保養格納庫中的，他甚至是站在屬於自己的那一輛小型卡車，盯著貨櫃側邊的艙門不知道多久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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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尹智厚表情慘淡地看著一旁的魅上娜。
「你怎麼了？大桌會議不順利嗎？」魅上娜輕輕牽著尹智厚的手，她覺得現在的尹智厚看起來一副什麼時候會昏倒都不奇怪，「不如我們直接從Ｍ.Ｉ.Ｂ離開，回去戴魔斯區吧？」
「不，其實還算順利。」尹智厚淺淺地說，口吻裡感覺不到什麼氣力。
「是嗎？還想說紗雪已經來電通知大桌會議已結束，接下來會請秘書官傳真會議內容過來了，你怎麼卻還沒回來……」在魅上娜述說著滿心的擔憂時，便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打斷了抱怨與擔心參半的告白，「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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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尹智厚就像失去力氣一般地正面向著魅上娜靠過去，緊接著正臉就直接塞入了魅上娜的頸窩，從一旁看去的話，他的下巴幾乎就快要碰到魅上娜的胸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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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透過從頸窩中傳出的說話聲，讓尹智厚所說的話含糊地傳入魅上娜耳中，「請讓我暫時這樣待一會兒。」
「……這裡可是格納庫，有站哨的人正在看呢！」故作不悅的魅上娜，以有些嚴厲的口吻說道，「你不怕被我懲處嗎？」
「沒問題。」尹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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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上娜先是瞥看著只保持這個狀態就不再移動的尹智厚，然後便單手輕輕地放上他的頭，就像安撫孩子一樣以手指溫柔地撥弄著他淺淺的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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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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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回應一般，魅上娜也將自己的口鼻，輕輕靠在尹智厚的頸窩中，小小自私地享受這短暫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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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國南城標準時間：００５０時。黃金海岸邊緣地帶，向交流道處一般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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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人注目而特意偷的這輛黑色老愛快羅密歐，它正被以超越極限的狀態行駛在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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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的排氣聲有點像喘不過氣的牛一樣，排出的廢氣除了刺鼻外還帶有些黑煙，車體更是幾乎要解體似的不斷隨著異音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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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確認照後鏡，一面保持均速前進的泠藏櫻覺得這輛車簡直是廢鐵，但為了儘快脫離追捕，她也只能選擇低調不起眼的破爛車來當作代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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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開這種破車的時候被追擊的話，肯定必死無疑的……」泠藏櫻咬緊牙地咕噥著，並滿心期望不要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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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大燈就刺眼地出現在車內的照後鏡中，那一瞬間泠藏櫻的心臟彷彿被鐵鎚重擊一樣，同時更痛恨起自己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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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輛軍用威利吉普車就緊追在泠藏櫻的車子後方，他們每一輛上都掛載著Ｍ２白朗寧重機槍與探照燈，要是被那種武裝打上一發，泠藏櫻就可以準備跟這台車一起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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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要我死啊……」泠藏櫻看著右手上僅剩的一把Glock17憤恨地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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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樣也要把資料送回去，這可是泠藏櫻冒著生命危險取得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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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隨身碟送回去，就能證明那個女人肚子裡在打的算盤了！──想到這裡的泠藏櫻更不可能坐以待斃，她再度加足了油門，讓這輛老破車在從排氣管發出兩下燃爆聲後才再次加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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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搶的聲響突地炸破空氣，子彈在打破地面的柏油時險些掀翻了車子，泠藏櫻快速地將方向盤向一旁打偏，讓緊接而來的12.7mm NATO彈在車體旁邊驚險地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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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藥的刺鼻氣味透過破掉的車窗傳入車內，登時讓泠藏櫻心感不妙了起來，她將手上的Glcok17伸出車外，向後盲開了好幾槍，滿心期盼能有一發可以歪打正著的她，結果果不其然地事與願違，每一發子彈都在沒擊中任何東西下被浪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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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要是有手榴彈的話……」話才說一半的泠藏櫻，忽然想到自己並沒有幫手可以控制車輛，就算有手榴彈也沒機會用的這個結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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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過仗勢身為調整者的這個優勢了，因此泠藏櫻才會選擇一個人潛入位在南城沒有被記錄的軍事基地，最後讓自己落得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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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泠藏櫻覺得自己要是有尹智厚一半的腦袋，也許怒號曙光的現況就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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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寧的機砲聲再次有如雷暴般響起，泠藏櫻在看見左側照後鏡反射出地面被打破的畫面時，嚇得再次向右打偏方向盤，讓金色火光的剪影從距自己左肩不到５０公分處乍現，子彈被打到車前的地面上時，破裂的柏油塊擊穿了車子的前擋風玻璃，所幸她及時撇過頭，讓閃過的柏油破片砸爛了米色皮製頭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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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藏櫻抬起右腳，踢了不知道兩下還是三下破裂的前擋風玻璃，在把成為視線阻礙玻璃給整片踢了出去時，使它翻過車頂向後摔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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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響起的機砲聲讓泠藏櫻根本沒有反應時間，一下子就把老愛快的右側Ｃ柱、Ｂ柱與Ａ柱打爛，使車頂眼看就要垮下來地歪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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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基地！」泠藏櫻在按壓耳上的通訊器時大喊道，「現在遭遇敵方吉普車的機砲襲擊，快點派支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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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連一聲也沒有回應，這讓泠藏櫻首次感到絕望，難道自己被怒號曙光給放棄了嗎？因為行動曝光而任務失敗，所以就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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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短時間裡泠藏櫻想了很多，但想得越多就會越絕望，因此她選擇不再多想，而是專注在如何讓自己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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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照後鏡的光點越來越大，這也代表他們離泠藏櫻越來越近了，果然只靠這台老爺車是跑不贏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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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ager，這裡是Songstress，聽得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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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見通訊器的回應時，泠藏櫻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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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stress呼叫Manager，有收到嗎？』通訊器內的女聲再次問道。
「露……」突地想到現在是任務中，不能在通訊設備中直呼任何隊友的名字或暱稱之後，泠藏櫻才及時改變稱呼，「指揮官！」
『妳沒事真是太好了！』身為指揮官的魅上娜，在聽見泠藏櫻的聲音之後便像是放心般地繼續呼叫，『領航設備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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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藏櫻在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黑框眼鏡時，便將她拿了起來並戴上，儘管鏡片有些破裂，不過──：「還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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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現在由我這邊開始領航，請接收圖資資訊，已經為妳標記好撤離路線與地點了，接下來請按照圖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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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著鏡片中所顯示的提示資訊時，才發現眼鏡早就已經接收到新的圖資資訊了，感到悔恨的泠藏櫻自責著要是自己早點把它戴起來，現在也就不需要由魅上娜親自坐鎮領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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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輪機保養格納庫中，處在作戰狀態的大型戰術卡車外多了許多站哨衛兵，讓本來就只有怒號曙光在活動並使用的這座格納庫顯得森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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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y小隊抵達預定地了嗎？」站在指揮平台上的魅上娜向著通訊兵詢問道。
「是，指揮官，Ruby小隊預計再九十秒抵達並完成布署。」平台下的控制螢幕前，頭戴著通訊設備的女性通訊兵回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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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揮平台中，魅上娜雙手在懸浮的半圓形操作台上如飛般地鍵入各種訊息與指令──她正透過飛快的鍵入指令讓各個小隊能順利遵從指令行動，而只有最優先的指令需要透過通訊兵讓自己與目標直接通訊，例如方才的泠藏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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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大戰基地，目前尹下士並未被編列在該次勤務當中。請Ruby小隊專心完成布署。」通訊兵以嚴厲的口吻回應在耳罩中質問尹智厚去向的Ruby小隊。
「這裡是大戰基地，呼叫Sapphire小隊，請回報會合點狀況。」另一名女性通訊兵對著耳麥發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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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太依賴智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過就這點任務，靠大家的力量也是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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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決議的魅上娜，腦海中正回憶著剛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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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前的回憶中，那是在一片黑的卡車寢室，尹智厚把方才發生的一切向魅上娜報告完之後，獨自沉沉睡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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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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