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火秘傳 - 第六十章　護生不阻死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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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六十章　護生不阻死

東芽

Jul 23, 2023

126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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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地重遊讓藥釜夫人陷入回憶。年輕時和泰風、尼古遊歷世界也曾來過這片沙漠，當時幫村民趕走石怪並重建的房舍，如今再度人去樓空。

　　明明已是人老珠黃，但這軍營的男人大概太久未見女性，前往病患所在處的沿途，藥釜夫人光聽窸窣交談聲就知道後頭跟著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吹起口哨。這孩子打扮成男裝是明智決定。

　　叫作凱的指揮官出現那些人才一哄而散，但他本人繼續陪著前行。

　　終於來到營區最大的帳篷前，伊西只使了個眼神，還尾隨她們的騎士全都停下腳步。

　　一名貴氣十足、白金髮色的男性等著她們。他遠遠見到陌生身影，已經警覺的觀察許久。但人才靠近，他立刻對身後的侍衛點頭，示意掀起帳門。

　　由外往裡望，只見一張桌、兩張椅，昏暗中其他別的都看不清。

　　穿越布簾，卻像踏入異世界。血之泉雖是母親遺物，藥釜夫人卻從來都無法習慣這魔性血光，暗自打了個寒顫。

　　「妳叫伊瑟拉，對吧？」

　　「是的，夫人，叫我伊西就可以了。」

　　「先從妳開始！」

　　「我沒事啊，傷患在這裡。」伊西引她走到床邊。

　　遠道而來的醫生瞧了一眼，坐在傷患身邊。乾淨的切口，是利器所傷。凝結的血塊和周遭的肌膚發黑，是中毒的表徵。藥釜夫人掀開覆蓋傷口的白布一聞，沒有血腥味，也沒有腐敗味，情況還算穩定。再看傷患臉色蒼白，但嘴唇透紅，毒性並沒有蔓延開。比較麻煩的是氤氳籠罩全身的靈獸詛咒之力。

　　「是什麼毒知道嗎？」

　　伊西立刻拿出毒醫的藥箱，並將最後一次「治療」使用的瓷藥罐遞過去。

　　藥釜夫人先看、後聞，並從隨身的皮製腰包取出手套戴上，翻看藥箱內雜亂的瓶罐與藥材。最後取了兩三種不知名的草、半條乾蜈蚣，用小石臼搗碎，又從一個玻璃罐倒黃色黏稠液體進去。

　　拌勻後，藥釜夫人才開口：「需要點時間藥力才能發揮。現在可以換你了吧？」

　　「我很好，不用⋯⋯」

　　藥釜夫人才不讓伊西拒絕，硬是將她抓到椅子上坐好。「妳既然找我來，我才是這裡的醫生。」

　　這讓伊西想起幼年第一次見藥釜夫人的場景。那時她和尼古爵士前去拜訪，老爵士似是有求於她。雖然已經不記得對話內容，但那位受全國景仰，在學生面前更是充滿權威的大魔法師，當場被罵得狗血淋頭，唯有連聲稱是，讓伊西印象深刻。

　　眼睛、口腔、皮膚、心跳，藥釜夫人仔細查看過後，和藹微笑道：「上次見妳還是個黃毛丫頭，沒想到再見面，妳都要為人母了。」

　　「什麼？我沒⋯⋯」伊西反射性的否認，心裡卻不那麼確定。她離城之前，後院的確有晶燄花開了⋯⋯難道開花表示龑安王族將有新人誕生的傳說是真？

　　看這反應藥釜夫人又板起臉，罵到：「這孩子，自己竟不知道？虧妳出身科斯，卻不懂得照顧自己，怎麼救人？再看妳年紀輕輕，體內氣血魔靈亂七八糟，要是發生跟小時候一樣的意外，這裡敵對兩軍直接共赴黃泉，仗不用打，我也白來了。」

　　語畢，兩人靜默對視良久。伊西琥珀色的眼眸充滿不解；藥釜夫人驚覺自己不小心透露不該由她說出口的事。她不過是個孩子，誰會特意提起那段駭人往事。

　　「我小時候⋯⋯出了什麼意外？」伊西毫無記憶，但又隱約覺得發生過什麼，讓她打從心底傷心、憤怒、害怕，五味雜陳，有些結巴的問。

　　「這⋯⋯」藥釜夫人猶豫片刻，才繼續道，「其實我也不清楚，我想最好還是由父母告訴妳。」

　　「家母已經過世了。」

　　「請節哀，她漂亮、聰明又有才華。這麼一說，妳們母女還真像⋯⋯」

　　伊西看得出來藥釜夫人肯定知情，卻顧左右而言他。既然對方不願說，她也不便強逼，只幽幽的問：「當初，死很多人嗎？」

　　「我聽說，死了一個人。別再追問，我真的不知道。」

　　有一個人死了！因為自己造成的意外！是誰？什麼時候？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母親的封印徹底解除後，所有記憶都該恢復，為什麼還是完全沒有印象？

　　伊西的腦海被千百疑問堵得水泄不通，卻無人能解。

　　「呃⋯⋯」崔斯呻吟聲將伊西拉回現實。

　　藥釜夫人瞥一眼，安撫伊西道：「他沒事，別擔心。」

　　「如果，」伊西若有所思的問，「意外再次發生，崔斯在血泉劍陣內，還是安全的吧？」

　　知道她想聽的答案，藥釜夫人仍遺憾的說：「好孩子，血泉劍非萬能，魔法陣內並非沒人喪命過。」

　　「『護生不阻死』。尼古老師說此劍保護想活的人，但不會阻止人尋死。崔斯他、他還努力堅持著⋯⋯」

　　「我知道，並將之奉為圭臬，所以來到這裡。但很可惜，就像我有救不活的人，這把劍也有極限。」

　　聽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伊西為自己的自私感到驚恐。只要崔斯好好的，其他人死活她都無所謂。但聽聞連她視為最後保險的手段都可能無效，伊西覺得自己彷彿站在懸崖邊，隨時可能崩潰。

　　伊西眼神空洞，緊握的雙手發抖，全身閃現如同爬蟲鱗片的豔紅格紋，藥釜夫人幾乎可以確認自己的猜測。

　　「孩子，好孩子，冷靜點。解藥不久就會生效，妳再幫他癒合傷口沒事了。我只是憶起陳年往事，妳別多想，好嗎？」

　　「真的？」說時，伊西淚眼婆娑，連日累積的情緒一湧而出。

　　藥釜夫人輕撫她的頭髮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病人交給我會好的，放輕鬆。」

　　伊西伏在藥釜夫人膝頭大哭一場，這還是她母親過世後的第一次。

　　像個孩子似的，伊西哭到睡著。藥釜夫人讓她的兩位病患擠進一張床，從腰包摸出一根多種藥草碾細搓成的香，用燭火點燃，在帳中熏一圈。原本還伴隨著嗚噎的呼吸聲很快轉為平穩，藥釜夫人才出外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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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蠑螈的怪叫烘托著掛在西天的新月，隱居多年的藥釜夫人覺得眼前的一切很魔幻。剛剛那名有著白金短髮，應該是不少少女夢中情人的披甲侍衛見她出來，靠近問道：「您是藥釜夫人？」

　　沒想過還有其他人認得她，但這也不是不能說的秘密，於是爽快回覆：「正是。」

　　「終於得救了。」

　　「年輕人這麼相信我？」

　　「您在帝國境內也是赫赫有名。」

　　「哈，算我當年的辛苦沒白費。」

　　「許多老人家還惦記著並感謝您。」

　　「我只是做該做的事，不足掛齒。倒是你們這些侍衛還真乖，聲音這麼大都沒人敢闖進去？」

　　蘭特表情慌張起來，問道：「發生什麼事嗎？」

　　「沒事，我讓他們睡了。」

　　「您的帳篷已經準備好，也請去休息吧！我得進去顧著。」

　　「很好，忘了剛才的哭聲吧。」

　　崔斯還昏迷著，就算醒了也沒什麼好哭的。這位藥釜夫人則是一副看過人間百態、處變不驚的樣子。剩下唯一的可能，讓蘭特擔心到眉頭都皺了起來。

　　「您應該知道伊薩的能耐吧？」見對方點頭，蘭特才小聲繼續說，「為安全起見，他讓外人無法窺事、探聽這頂帳篷內的消息。」深怕洩漏心意，蘭特強壓衝動，耐心解釋，殊不知眼光銳利的藥釜夫人早已察覺。

　　「原來如此，」藥釜夫人終於明白稍早入帳前後所見差異甚大的原因。「年輕人，謝謝你的說明。病人我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安心，請讓我們『三人』維持不被打擾。」

　　蘭特聽懂藥釜夫人特意強調「三人」的用意，只能點頭，並目送她走回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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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序章　母親的詛咒【RENEW】

#2 第⼀章　盛大的婚禮【RENEW】

#3 第⼆章　舞會的鬧劇【RENEW】

#4 第三章　魔珠的熱潮【RENEW】

#5 第四章　城南的旅店【RENEW】

#6 第五章　高貴的善行【RENEW】

#7 第六章　帳中的懷⾹【RENEW】

#8 第七章　⽉下的追憶【RENEW】

#9 第八章　荒漠的巨蠍【RENEW】

#10 第九章　科斯的主人【RENEW】

#11 第⼗章　求醫的聖地【RENEW】

#12 第⼗⼀章　主⼈的回歸【RENEW】

#13 第⼗⼆章　盛宴的角力【RENEW】

#14 第⼗三章　銷魂的初夜【RENEW】

#15 第⼗四章　隱密的空間【RENEW】

#16 第十五章　古老的契約【RENEW】

#17 第⼗六章　紅髮的⼥郎【RENEW】

#18 第⼗七章　攻城的危機【RENEW】

#19 第⼗⼋章　事件的後續【RENEW】

#20 第⼗九章　隱藏的秘密【RENEW】

#21 第⼆⼗章　可愛的弱點【RENEW】

#22 第⼆⼗⼀章　森林的鬼手【RENEW】

#23 第二十二章　女神的聖池【ADD】

#24 第⼆⼗三章　凌晨的圍困【RENEW】

#25 第⼆⼗四章　巄關的烏鴉【RENEW】

#26 第⼆⼗五章　預言的紅花【RENEW】

#27 第⼆⼗六章　後院的花樹【RENEW】

#28 第⼆⼗七章　雙重的禍端【RENEW】

#29 第⼆⼗八章　古老的地契【RENEW】

#30 第⼆⼗九章　熊熊的烽⽕【RENEW】

#31 第三⼗章　神域的迷霧【RENEW】

#32 第三⼗一章　無字的石碑【RENEW】

#33 第三⼗二章　封印的解除【RENEW】

#34 第三⼗三章　未解的前緣【RENEW】

#35 第三⼗四章　見面的衝突【RENEW】

#36 第三⼗五章　西塔的嬌客【RENEW】

#37 第三⼗六章　天大的誤會【RENEW】

#38 第三⼗七章　賠罪的方式【RENEW】

#39 第三⼗八章　妖精的條件【RENEW】

#40 第三⼗九章　真正的回家【RENEW】

#41 第四⼗章　溫馨的婚禮【RENEW—第一部　晶燄花（完）】

#42 ⚠️施工警示路障⚠️

#43 2024年第一部修改後記，與第二部繼續更新時程

#44 第三十八章　連理週年　德拉哥的首場舞會

#45 第三十九章　建國神話與預言

#46 第四十章　龍王三聖傳說

#47 第四十一章　下落不明

#48 第四十二章　熟悉的不速之客

#49 第四十三章　反應

#50 第四十四章　出發

#51 第四十五章　小倆口

#52 第四十六章　求救

#53 第四十七章　死亡預言

#54 第四十八章　交接

#55 第四十九章　神秘的隨從

#56 第五十章　千頭萬緒

#57 第五十一章　傷

#58 第五十二章　叛徒

#59 第五十三章　血之泉

#60 第五十四章　異變

#61 第五十五章　大鬥毆

#62 第五十六章　烈火送葬

#63 第五十七章　挑釁

#64 第五十八章　切磋

#65 第五十九章　藥釜夫人

#66 第六十章　護生不阻死

#67 第六十一章　夢　過去　現在（上）

#68 第六十二章　夢　過去　現在（下）

#69 第六十三章　專屬奇蹟（上）

#70 第六十四章　專屬奇蹟（下）

#71 第六十五章　首領巨人（上）

#72 第六十六章　首領巨人（下）

#73 第六十七章　作戰會議（上）

#74 第六十八章　作戰會議（下）

#75 第六十九章　大戰前夕（上）

#76 第七十章　大戰前夕（下）

#77 第七十一章　奇襲（上）

#78 第七十二章奇襲（下）

#79 第七十三章　目標（上）

#80 第七十四章　目標（下）

#81 第七十五章　天生的領袖（上）

#82 第七十六章　天生的領袖（下）

#83 第七十七章　血與治療（上）

#84 第七十八章　血與治療（下）

#85 第七十九章　尼古爵士（上）

#86 第八十章　尼古爵士（下）

#87 第八十一章　焦黑的房間（上）

#88 第八十二章　焦黑的房間（下）

#89 第八十三章　靈獸相斥（上）

#90 第八十四章　靈獸相斥（下）

#91 第八十五章　金羊谷（上）

#92 第八十六章　金羊谷（下）

#93 第八十七章　試煉（上）

#94 第九十一章　龍骨護身符（上）

#95 第八十八章　試煉（下）

#96 第八十九章　生命（上）

#97 第九十章　生命（下）

#98 第九十二章　龍骨護身符（下）

#99 第九十三章　歸來（上）

#100 第九十四章　歸來（下）

#101 第九十五章　按部就班

#102 第九十六章　轉變

#103 第九十七章　一年

#104 第九十八章　測試

#105 第九十九章　聖物

#106 第一百章　無名之火

#107 第一百零一章　回

#108 第一百零二章　九重燄

#109 第一百零三章　最後一根稻草

#110 第一百零四章　任重道遠

#111 ［第二部完結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