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高氣爽,金龍騎士團集結在宰相府前庭。
「妳真的可以嗎?」
伊西點頭。
崔斯本來都想好說詞了。回帝都時是他假裝重傷未癒,躺在馬車裡掩護昏迷的伊西。也因此,他得以輕鬆婉拒不必要的社交,守在妻子身邊。只要以續留帝都養傷為由,把夫人接來相伴,她就能正大光明在娘家待產。反正德拉哥不差他這個城主,伊西卻面露憂色拒絕此提議。於是在這個適合上路的好天氣,為帝國擊退外敵,守護邊境的英雄們要南歸。
有伊西和藥釜夫人聯手,崔斯早康復成一尾活龍,但串通起希波拉公爵,皇帝以為他毒傷入骨,需要長期調養,特地送上寬敞舒適的馬車餞行,免得人說他虧待英雄。於是,假裝帶傷的團長、負責照顧的醫生和隨從一起乘坐其中。
騎士團立下大功,綠地金龍旗更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內城門守衛遠遠見著,立刻幫忙開路。通關後,外城門也已接獲旗號通知。即使中途繞道「瑞莎夫人之家」稍作停留,關懷並資助貧民窟孤苦的孩童,他們仍在天黑前抵達歇腳的城鎮。先鋒帕瓦已和熟識的旅店訂好頂級餐點和客房等候──他是為了敬愛的團長夫人才如此盡心,當然也有藥釜夫人的一份。至於騎士們各有所喜好,大多會三五成群上酒館,也許再覓個溫柔鄉消遣。
經歷上次的魔蠍突襲事故,崔斯寧可改道山路,多花幾天時間,也不敢再帶著伊西冒險穿越蒼洪荒漠。
逐漸遠離壅擠的城鎮,自然風光讓伊西心情輕鬆,分享道:「我想巨蠍是被你送的『星宇魔珠』吸引,才會聚集。」
那片有眾多魔物棲息的荒漠,出什麼意外都不意外。崔斯未曾細想,只怪自己輕狂。
見崔斯自責神情,伊西趕緊補充:「不過也多虧魔珠,我才有辦法一次驅退那麼多巨蠍啊!」
「不行,總之不能冒任何一點風險。」崔斯輕摟伊西肩膀,發出摩擦衣料的聲音。
藥釜夫人沿途欣賞窗外風景,其實也聽著小倆口互動,嘴角上揚,勾起淺笑──年輕愛戀真好啊!
「況且有龍牙矛呢,」伊西看著座位旁的戰利品。「我以為你會記取教訓,獻給皇帝陛下。」
「這是妳的家傳寶物,怎麼可以給別人!但我這回確實有記得準備像樣的貢品進獻。本想帶回整顆首領巨人的頭,但體積太大,才只割下一隻耳朵、拔幾顆牙齒。不過在我們之前可沒有人類見過巨人還能活著回來,光這些也足夠那個小氣皇帝跟境內王侯、海外貴賓炫耀很久了。」
這麼說是沒錯,但崔斯不屑的語氣讓兩位同車女士「噗哧」笑出聲來。
進帝都前,藥釜夫人曾有過擔心,因為這個家族的人異常頑固。年輕的她曾和泰風來拜訪尼古,當今皇帝的祖父不知聽聞什麼風聲,積極延攬,手段極端,嚇得他們連夜逃跑。現在年輕皇帝身邊有治療術首屈一指的希波拉公爵,毫不希罕她這個域外來的老太婆,反而值得慶幸。
伊西輕撫龍牙矛,這才注意到崔斯的晶燄花飾正以皮繩纏掛其上。「這是?」
「喔,是藥釜夫人的建議。說也奇怪,回帝都的路上士兵們常無故起爭端,繫上後才恢復秩序。」
「你知道這是三聖之一,卻不知道有『龍王戾氣』?」藥釜夫人不敢置信的回頭問。
經此提點,崔斯想起龑安先王故事。持有龍牙矛的王子流放後,受損的龍王鱗甲雖然由妖精修復,卻會散發使人變暴力的能量,王儲還因此遇害。直到伊西學會失傳的馴龍魔法才解決此問題,崔斯還能穿上它在德拉哥首場正式舞會亮相。
「原來晶燄花還有這功能啊,大概連我的祖先都沒發現。」不過晶燄花本來就長自結合女神舞尹與龍王之力的種籽,能抑制這股戾氣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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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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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之際,車頂傳來聲響,多個重物落在他們頭頂上。崔斯正要查看,幾隻手扳住窗框上緣,沒兩下將馬車搖晃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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