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機真的是整個人懵了,雖然手裡不至於五張都是危險牌,但為了讓追立的阿木有發揮空間,他的手牌早就拆得散亂,然而他期待的牌局結束並沒有發生,已經準備進入晚巡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人都不是看到自己的勝利才動手的嗎?憂國卿也就罷了,畢竟他是先制立直,可能是單純依據牌理判斷,但阿木一定是有某個理由才追立直的吧?」蕭機拚了命催動腦袋,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就是找不到一個合理解釋。
在蕭機窮盡所能想到的可能性,並且一一以合理性否定之後,他來到了末路,「這不就像是為了放銃給憂國卿嗎?」
蕭機絕對不想這樣想,但疑竇一旦浮現,就再也抹不走,這甚至叫他想起了早上阿木那異常的舉動,把兩者連結在一起。
「不會吧?阿木真的和對方串通?然後以這種追立直方式『自然』地放銃,如此就沒有不正打的問題……」蕭機越往這方面深掘就覺得越合理,雖然不至於就此認定,但猜疑的種子已經在心底埋下。
蕭機繼續歇力防守,所幸的是就算已經三副露,他還是順利摸到安全牌,更幸運的是憂國卿或者阿木都沒有自摸以及相互放銃,如此到了流局時,憂國卿與阿木都要打開手牌。
「憂國卿聽的是兩面,打點是三番,自摸即滿貫,而阿木……果然是七對子,聽的是字牌……在立直之後我有打過,當時沒有胡牌,這樣至少不會構成『不正打』嗎?但某程度上即使隊友胡牌過掉我的親,解釋上可以說是阻止憂國卿自摸,沒有胡牌不也可以解釋成給機會憂國卿自摸或者放銃給他嗎……」蕭機在把被背叛的可能性納入視野之後,能夠看見的事物就變得更多了。
基於這次流局是兩個隊伍中各有一人聽牌,因此能夠不違反同隊點棒不會流動的規則,由蕭機支付憂國卿一千五百點,而手下丁自是支付給阿木,這樣的情況下可謂對蕭機相當不利。
且不說阿木是否真的背叛蕭機,在點數分配上蕭機是搶下高點的主力,而對方則是憂國卿,這次流局的罰符是扣除蕭機的點棒,另一方面憂國卿則是增加,二人的差距自然更大了。
「不過多得之前的自摸,說到底現在只不過6000點的差距,更何況才東四局,不是追不回來的……最大問題果然是阿木是不是背叛了,假若是真的話,可是真正的腹背受敵,要是阿木察覺到我發現這一點,索性不再餵牌的話……不,這把開局時她確實有餵牌,應該是會等到牌局進展至我沒逆轉機會渺茫的時候才不介意曝露這個事實吧。」
阿木可能背叛這件事當然對蕭機造成打擊,但是他沒有就此產生過多的負面情緒,理由很簡單,就是這比賽他得繼續打,而且還得贏才行,理性的腦袋不過是重新認知這個賽局的狀況,不論條件變得多困難,都只有攻克一途。
「好了,假設阿木真的背叛,那麼她很可能在接下來的對局中只要一有機會就立直,或者積極進攻,如此一來『不過對攻失利』就能避免出現串通的『不正打』嫌疑,接著最好是我打過的牌導致她振聽,那就更有道理放銃給手下丁或者憂國卿了。」蕭機在腦袋裡做著假設,想像要是阿木是敵人的話將會發生什麼情況。
「即使如此也不是一面倒對手下丁或者憂國卿有利,始終要是他們丟出阿木要的牌,她還是不得不胡牌吧,更何況也有自摸可能,要是拒絕胡牌甚至自摸顯然是不自然的。」蕭機冷靜地分析著,沒有讓思考流於負面的漩渦。
或許是人到了生死關頭,求生的慾望迫使人變得清醒,或許是蕭機本身個性如此,越是面對困境越能夠維持理性,而不論原因為何,他只覺得現今的思緒前所未有地清晰。
麻將始終是含有運氣成份的遊戲,再艱難的狀況,還是會有一線曙光,蕭機知道自己必須冷靜地等待機會,然後抓住那條救命索。
「如果組隊戰是看二人加起來的總分或許真的沒辦法,畢竟背叛者很可能不得分又損失分,但只算最高點的話,那我做好自己就行,而且受限於『不正打』的問題,阿木沒辦法做出純粹對對方有利的事,像東一局就是很好的例子,餵牌給我站在有利的角度是過掉憂國卿的親家,但相反就是減少我自摸得分的可能,在三對一的情況只要我無法得分就基本等於對方穩操勝券。」
蕭機讓思考到這裡打住,他認為對狀況的分析已經相當充足,接下來就是如何應對這個狀況,而東四局亦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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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立直!」又哥破音的尖叫劃破直播間,「怎麼能夠想到不到零點二百分比的狀況出現在這麼關鍵的對局之中!矚目新星蕭機才剛為我們表演如何三副露仍能嚴守如鐵壁,不銃就是不銃,另外也上演這隊組合的默契似乎在某些地方意外地糟糕,阿木的打法叫人摸不著頭緒,但這些完全比不上這東四局的驚喜,手下丁配牌即聽牌,毫不猶豫宣告雙立直!雖然說除了雙立直外就沒有其他,但親家雙立直,可以想像阿木或者蕭機有多絕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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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下丁恐怕也想不到,他聽的五萬全部都在他人手裡,一張由憂國卿拿下,另外三張則是在蕭機——慢著!蕭機這手牌!該不會!不可能吧!配牌有役的暗刻,西是對子,還自帶一張東和南,該不會上演役滿對親家兩立直的生死戰了嗎!而且更可怕的是,其餘三家一張風牌都沒有,全都在牌山裡!」
又哥的注意力本來都被手下丁吸引,直到審視其他人的配牌時才發現這個狀況而再度爆破嗓子,「蕭機有勇氣對攻嗎?雖然看起來確實是很有潛力的牌,但始終是二向聽,和已經聽牌的親家相比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冒進,只是以兩立直這種狀況來說,反正沒有安全牌可言,倒也不是沒有進攻的藉口。」
快要缺氧窒息的又哥不得不稍作停頓,喘一口氣之後為了跟上牌局繼續旁述:「不過別忘了這是組隊戰,在雙立直情況下沒有資訊這件事對於憂國卿而言亦是一樣的,萬一他先丟出隊友要的牌,要不就是導致振聽,要不就只是胡下來留住親權,雙立直只能保親,這件事聽起來就有種心酸感吶。」
「不過老實說要放銃也挺難的啦,聽的是中張五萬,除非河裡之後出現二、八萬,蕭機又完全放棄沒其他現物才有可能丟吧?換言之這真的很看選手個人風格,到底會怎樣抉擇呢?」又哥繼續分析,「憂國卿這邊選擇丟字牌,走基本策略,那阿木又怎會選擇呢?她的牌其實還蠻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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