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緋影離開時看了一眼約瑟夫,經過昨晚的纏綿後,看著約瑟夫認真的模樣,覺得他越來越有魅力了。她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全部被艾莉兒看在眼裡。
兩人離開後,艾莉兒趕緊打趣問道:「緋影,甚麼時候要結婚啊?」
穆緋影一臉茫然,不知究竟是強忍害羞,還是當真渾然不知,問道:「結婚?誰?誰要結婚?」
艾莉兒戳了戳穆緋影的肩膀,道:「就是在說妳啊!妳跟約瑟夫都這樣子了,還想拖到甚麼時候?應該都睡過一張床了吧?」
穆緋影的臉像番茄一樣紅,故作鎮定道:「艾莉兒…這個八卦的性格真的要改了,明明只大我三歲,怎麼問這麼多。」
「唉唷!穆大將軍還在強裝鎮定啊,臉頰像發燒一樣火熱呢。再說這哪裡是八卦,我正在說一件事實耶。你們約會的事情沒有人不知道,有沒有跟妳求婚啊?」
穆緋影慢慢控制不住表情,道:「嗯…嘿嘿…嘿嘿嘿…他喜歡我沒有錯,還沒有談論到結婚。可是那天他給我買洋裝時,不知是玩笑話還是認真,有說過想跟我結婚,還說生五個孩子太多了。」
艾莉兒很喜歡調戲穆緋影,她就想看到這種個性反差,道:「原來是這樣啊。先說我要一份喜帖,然後孩子我可以幫忙帶,畢竟我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對付他們很有一套。」
「艾莉兒!我跟約瑟夫還沒有正式公開呢!」
艾莉兒翻了白眼,道:「有差別嗎?都這樣子了,難道他只是跟妳玩玩?依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這種人。你們趕緊去結婚吧!一直拖著也不是方法啊!難道要等到人老珠黃?我二十歲的時候就結婚了喔!」
穆緋影一時語塞。約瑟夫沒有和其他人傳誹聞,自己還年輕貌美,月事也很有規律,生孩子應該不成問題。畢竟這裡的人不論男女,在不小心接觸輻射感染後喪失生殖能力的案例不在少數。
「好吧艾莉兒,在這方面我確實說不過妳。過一陣子我去跟約瑟夫施壓一下,看他到底有沒有要娶我。我就不信他不怕我跟別人跑了。然後話說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是想轉移話題,現在馬上跟我去找塔布爾!」
穆緋影掐了一下艾莉兒的手臂,艾莉兒求饒道:「被發現啦?好好好!現在就去找他,別捏我的肉啦!」
穆緋影首先去找了麗塔。得知要去找塔布爾後,她顯得有點興奮。三人乘坐鐵路來到第三研究所,此處是佐佐木團隊的研發中心。
塔布爾其實才剛到這裡,要不是穆緋影派人強行將佐佐木帶走,他估計還在石林礦場的地底打混。
此時佐佐木正在與塔布爾交談。佐佐木非常癡迷,這是目前遇過最聰明的野生動物,智力與成年人相差不遠,但知識量可以媲美擁有博士學位的人。
塔布爾看到穆緋影的到來,道:「您好,穆緋影小姐,想必妳不只是單純來探望吧?」
穆緋影微微彎下腰,道:「當然,第一個任務馬上就來了,兩週後要出動,我需要你的幫忙。」
「嗯…穆緋影小姐大可不必如此,現階段我還不會翻臉。而且與佐佐木先生交談過後,我認為跟著妳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麗塔插嘴道:「塔布爾,妳在打甚麼算盤?我讀不了你的心,但還是能感覺出另有所圖。」
塔布爾呵呵笑了一下,道:「麗塔小姐,大家不都是另有所圖嗎?更何況是我這種生物與人類合作,說不定比起我,同族才是更要防備的對象。我說得沒錯吧,穆緋影小姐?」
穆緋影抬頭看向塔布爾,道:「不愧是吃了無數人類的塔布爾,你說的完全沒有錯。同族才是真正需要防備的對象,人類毫無疑問是骯髒的,我們就互相利用吧。話說回來,佐佐木博士應該沒有虧待你吧?」
佐佐木慌忙回道:「當然沒有!塔布爾是如此珍貴,怎麼可能讓他受到一點委屈!應該要傾盡中央的力量保護他!」
穆緋影拍拍佐佐木的肩膀,道:「我知道,先冷靜點博士,剛才只是開玩笑而已。但你如果真的虧待了塔布爾…嗯…」
穆緋影身為人類,本應沒有像麗塔般的精神壓迫感,但不僅是佐佐木,連艾莉兒與麗塔也感受到了隱約的恐懼感。
艾莉兒的反應興許是了解穆緋影才會如此,但麗塔不一樣。她認定這毫無疑問是基礎心靈技術,但穆緋影不可能有這般技能,因為追根究柢,她不過是心狠手辣的現代軍閥走狗而已。
麗塔開始懷疑在石林礦場植入的意識體消散並非偶然,特種心靈軍官豈是無能力者所能抗衡。穆緋影身上潛藏著連本人都不知道的祕密。於是麗塔當即改變了主意,她要探究穆緋影的秘密。
此時佐佐木的腦袋一片空白,一會兒後回道:「當…當然!後果我很清楚!這點不需要擔心!」
穆緋影露出滿意的微笑,道:「嗯!博士學識淵博,一定比我還要了解塔布爾的珍貴之處。傷害塔布爾的事您肯定不會做,是我多慮了。」
穆緋影轉頭看向塔布爾,道:「合適的棲息地還沒找到,但我先找了合適的戰場,希望能諒解並配合。」
「沒問題,那我的處女秀要幹嘛呢?」
「我要你協助排除水雷,並將該地的護衛艦群擊沉,落水的敵軍可以吃,就這麼簡單,剩下的我會接著做。」
塔布爾思索了一下,道:「喔…單從字面上來看確實不難。我很期待第一次的合作,那麼行動時間呢?」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答應了,行動預計兩週後執行,佐佐木博士會隨行,他現在算是你的監護人了。」
塔布爾回道:「這是我們首次合作,我就把話說開了,穆緋影,我也在觀察妳。若我在妳身上看不到未來與誠信,發現妳不過是庸碌之輩,那我會毫不猶豫翻臉,就算妳有麗塔小姐的幫助,必定還是攔不住我。」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LXQy7AEb
麗塔與穆緋影對了一眼,道:「塔布爾說的有道理,我的心靈技術要跨物種有難度,更何況是如此聰明的變異物種,要翻臉勢必得動真功夫。」
穆緋影早已習慣了這些挑戰與挑釁,伸出手道:「我喜歡你的態度,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兩週很快就過去了,穆緋影對希爾河做了很多功課,切斷了陸地補給,然後炸毀了被東約軍徵用的希爾河鐵路,並布置防空部隊攔截空中支援,逼迫東約軍只能靠河運獲得補給。
東約軍想方設法找出包圍網的漏洞,因為河運補給太慢了,而穆緋影不斷派出部隊騷擾搶奪,導致即使有大型護衛艦掩護物資,真正到手的量十分有限,反而是南軸將出動騷擾部隊的成本回收了。
至於當地南軸部隊則裝備精良,但編制上簡直是大雜燴,從第一到第九連隊的人都有,之前因為指揮權的混亂,作戰效率極差,士氣低落,甚至出現了投降的聲音。
在索菲亞授權由穆緋影與艾莉兒統籌後,情況得到改善,在東約軍數次進攻中成功抵抗,將敵人的氣焰狠狠掐滅一大截,現在東約軍已經不敢輕舉妄動,並加強陣地防禦以等待南軸進攻。
東約軍在此情況下處於被動,但穆緋影不能再等待下去。尤里提供的情報指出,大批敵軍後援正準備前往此地,其中還有一艘大型護衛艦,再拖下去戰事會太久,將嚴重打擊南軸的經濟。
穆緋影來到了希爾河工業區的研究所,此時塔布爾待在偌大的魚缸中,佐佐木正安排人將通訊器裝在牠身上,穆緋影計畫將奪回的第一槍打在東約軍引以為傲的護衛艦上。
塔布爾的子嗣也參與其中。根據佐佐木的研究,這些變異蝸牛可以將鋼鐵碾碎,他們的腸胃並非柔嫩的肉壁,而是像石林礦場的變異瓢蟲般堅硬,並且帶有褶皺與突起物。
蝸牛會先處理掉潛艇,然後強行咬破護衛艦的船底使其沉沒。排除河面威脅之後,南軸的海軍與陸軍就可以行動了。若一切順利執行,希爾河區將很快被奪回,剩下的就是艾莉兒的回收工作了。
麗塔在這段期間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原本穆緋影想請她探聽情報,沒想到麗塔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但條件是除了工作機密場合,其餘時間她都要跟穆緋影待在一起。
待在一起的時間中,穆緋影能感受到麗塔在觀察她,並聆聽她的內心,這讓穆緋影起雞皮疙瘩又很厭惡。她本來想提議這項交易中止,但麗塔非常好用,她的頭綻放開來後簡直像轉播器,將佔領區的聲音放了出來。
穆緋影本來以為是麗塔在裝神弄鬼,其中必定有詐,說不定她在打甚麼鬼主意,但轉播的聲音與衛星監測後的結果一致,甚至當地第七連隊的間諜給出的報告也八九不離十,讓穆緋影不得不信。
然而,穆緋影還是忍不住了,她受不了麗塔的跟隨,心中煩躁不已。在吃午飯的時候,她質問麗塔,道:「麗塔,你究竟在打甚麼主意?我知道提供情報不過是為了待在我身邊的藉口而已。」
麗塔眼看時機成熟,終於把穆緋影逼到了極限,道:「因為我也想為南軸出點力啊,一直待在你身邊才能降低你的懷疑心嘛。」
穆緋影沒有反駁,因為她確實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沒徹底信任過麗塔,甚至對於十萬年前這件事依然存疑,只是因為找不到更合適的解釋而選擇暫時相信罷了。
穆緋影掏出左輪手槍對準麗塔,道:「我的確非常懷疑你,但請別再打馬虎眼,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還有甚麼目的?難道你想讓我失敗?你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甚麼?」
麗塔笑了笑,她覺得是時候攤牌了,道:「小影,你的成功與否跟我無關,我反而想問,你到底在打甚麼主意?你究竟是誰?」
穆緋影覺得莫名其妙,強忍情緒回道:「主意?當然是奪回希爾河區啊,不然我幹嘛忍耐讓你待在身邊?還有我究竟是誰,問這個你是腦袋有問題?」
麗塔將臉湊到穆緋影面前,道:「小影,不要說這些已經知道的事。現在這裡沒有人,更沒有人竊聽。回答我,你究竟是誰?」
穆緋影喝了一口水,冷靜了情緒後,把手槍收起,道:「麗塔,我就是穆緋影。你不是能窺探心靈嗎?這點問題自己都看不出來?」
「是的,我看得出來,但這正是讓我看不懂的地方。你的心靈結構非常奇怪,而且演戲配合你的行動已經很厭煩。你以為我真的想拿垃圾般的酬勞?我是為了搞清楚你!」
穆緋影到現在那股油然而生的厭惡感還沒消失,聽完麗塔毫無頭緒的發言後更不想理會了。果然麗塔都是在演戲,全然不可相信,當下開始收拾餐具,道:「夠了!我已經吃飽了,有甚麼話等奪回希爾河區後再說。」
麗塔沒想要放過她,抓住穆緋影的手道:「小影,你有沒有記憶喪失的經驗或者有不同尋常的感觸?不要逃避,我這是在幫助你。」
穆緋影本想真正發一次火,但她突然愣住了,因為麗塔的表情與眼神非常認真,就算是演戲也太像了。而且她也覺得很奇怪,之前對麗塔還不會這麼有敵意,不知為何自從被救了一命之後對麗塔變得很不耐煩。
穆緋影想了想還是不願意說,不想浪費時間,開始想把麗塔甩開,但麗塔死活不放手,無奈之下只得配合。
穆緋影閉起眼睛讓情緒再次緩和,睜開眼道:「我的記憶沒有喪失過,但有一點確實很奇怪,自從你救了我一命後,我非但沒有很感謝你,甚至異常討厭你。對於這點有想法嗎?」
麗塔皺了皺眉,道:「那有沒有覺得記憶有違和之處?我知道你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也不急於你現在回想,至於討厭我這件事情…你對於重傷昏迷期間還有印象嗎?」
穆緋影臉色陰沉,道:「沒有,對於這件事我有回想過,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既然你不急於現在回覆,請他媽的放開你的手,我還有軍務,你也給我準備好去監聽那群王八蛋。」
穆緋影氣呼呼地甩開手後,拿起餐盤頭也不回離開了。她自己也明白這些異常行為的隱患,但眼前的事情讓她沒有餘力管,更不想多加討論。
麗塔坐在位子上仔細回想剛才穆緋影的心靈波動。人在氣憤之時難以分心掩蓋真意,麗塔讀取到了一段熟悉的波動,但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有這種感覺。
麗塔開始警惕了,她不認為穆緋影只是優秀的軍官,她一定有段奇特的過去,並且本人渾然不知,甚至身邊的人有意為之。再加上那段波動,麗塔開始往最壞的方向打算。
或許從冬眠艙中甦醒的不只是麗塔,還有其他的東西,甚至現代人早已知道上古人類的存在,麗塔不過是一隻白老鼠,大家都在假裝無知配合演戲。想到這裡讓麗塔不寒而慄。
此時穆緋影還在生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馬上打了一針鎮定劑,讓情緒穩定下來。她越來越感到害怕,認為一定是麗塔在救自己一命的時候,刻意混入了甚麼東西,使得冷靜的腦袋變得如此情緒化。
穆緋影叫來了專屬軍醫,她想要立刻做一套檢查。原本軍醫非常緊張,心想將軍究竟受了甚麼傷,需要如此隱密行事。但幾小時的檢查下來,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血壓高了一點點而已。
軍醫看完報告後,道:「長官,我建議可以找心理醫生,很多病痛是因為心理因素而起,單純檢查生理很難有結果,或許只是因為軍務心煩導致。」
穆緋影嘆了一口氣,道:「那就這麼辦吧,幫我找一位信得過的心理醫生,但不要馬上就來,我等一會兒不在。」
此時艾莉兒敲了敲門,軍醫出去後,道:「長官,計畫可能要更改,情報指出東約的第二艘護衛艦提前出動了。」
穆緋影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好了一點,道:「太好了,正好一網打盡,提前進攻時程,讓內應做好準備,並啟動第一批鱷魚誘餌,作戰從此刻正式開始,下令所有人就戰鬥位置。」
東約護衛艦要抵達工業區會經過一段危險區,那裡有成群的變種巨鱷。根據佐佐木的報告,這個季節他們會潛伏在水底冬眠,所以東約才有底氣大膽派出支援。
喚醒冬眠中的巨鱷會使脾氣暴躁,必定會拿東約出氣。雖然護衛艦的裝甲不怕鱷魚,但護衛艦周邊的小船就遭殃了。穆緋影想盡可能削弱他們的力量,塔布爾還不能這麼早出動。
穆緋影提早部署了小威力炸藥,將其偷偷安放於河床,能夠讓鱷魚受傷但又不致死,同時讓野獸的脾氣糟糕到極致。穆緋影有信心東約想不到這一招,因為這個方案前無古人。
麗塔趁著大家忙亂之際,本體繼續充當情報轉播器,然後偷偷將小部分身體分離肉身,大小像一隻小狗。一個偷偷溜到穆緋影身邊監視與保護,另一個跑到塔布爾那裡。
塔布爾的感知非常敏銳,分離體剛剛抵達就被發現了。塔布爾觀察一陣子後,用心靈波動交流,道:「麗塔小姐,請問所為何事?」
麗塔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回應道:「塔布爾,這是我要問的,你究竟在打甚麼算盤?為什麼要控制佐佐木博士?」
「胡說甚麼,我哪裡控制他了,他不過是癡迷於科學研究,看到我像看到寶石一樣。」
「塔布爾,你騙得了現代人類,但你騙不了我。佐佐木後腦杓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有一顆變色的卵?」
塔布爾的腦波動一瞬間出現高峰,這是驚訝的情緒。他以為連麗塔只是心靈感應厲害,沒想到眼睛也這麼銳利,一顆擁有幾乎完美的生物光學迷彩偽裝的卵被發現了。
塔布爾不打算辯解,他深知已經露出了破綻,道:「那麼…麗塔小姐想怎麼做?舉發我嗎?還是另有所圖?」
「舉發就不會私下來找你了。要不要和我做一項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