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已派發】第六屆《假如DSE作文不限時》故事比賽 - 無愧的選擇

無愧的選擇

Apr 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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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ns Read 1,501 Words

中秋十五，月色入塘。

屋頂上，一身紅衣翻揚。

「娘，娘，快來幫我，蟈蟈要跑啦！」小姑娘一身紅衣，臉頰粉糯，看上去一團可愛。

「錦兒，別亂跑，當心摔跤。」一個溫文婦人走出，嗔怪道。

「娘，蟈蟈跑了⋯⋯」小姑娘唇扁著，長睫上淚光隱現。

「好了錦兒，你要多少蟈蟈，爹讓阿七捉給你，好不好？中秋夜宴快開始啦。」男人笑著走過來，摟著妻兒，臉上是難得的溫和笑意，全然不見朝堂上的算計陰狠。

呵⋯⋯她也曾經有疼她的爹爹。紅唇揚起一抹絕冷的笑，手腕輕轉，袖中短劍微閃。

「有刺客！有刺客」

「來人啊！保護廷尉大人！」

「眉娘，帶錦兒躲好，快，快去！」

紅色兜帽拉下，露出一雙杏眸。魅色身影手中短劍染血，踩著滿院血色緩步而來。此起彼落的慘叫聲，竟讓她露出愉悅的笑。「溫言，這麼久，終於可以讓你嚐嚐同樣的痛苦了。」

當年，中秋佳節，也是因為這個男人，父母家人盡在那場屠殺中倒下，唯有她因一時貪玩躲了起來，逃過一劫。寂靜的院子，赤紅的火光，她直至今日還記得。

「求你⋯⋯放過孩子。」似乎已知沒有轉圜餘地，男人匍匐在地，咬牙哀求。

「呵。」女子手中轉著一粒白色藥丸，漫不經心的盯著他。「你喂我父親吃下的藥，你自己吞下去，我就放過她。」

男人忙不迭的接過藥丸，彷彿那是什麼神仙靈丹似的。「陸綺，我屠你滿門，獨留你一個，你亡我全戶，你留下鋰兒。我們，兩不相欠！」

吃下藥後，男人全身抽搐，很快就在痛苦中死去了。

「啊啊！你害死爹娘，你這個大惡人，我日後定要殺了你！」小女孩崩潰的衝出。身後的美艷女子早已自盡。

哦？魅影笑了。跟她當年說的話幾乎一樣啊。看著女孩泛著水光的雙眼，她突然覺得可笑。

她當報仇那樣容易？行走江湖，無人可信，又是無家的弱女子，宵小橫行，明槍暗箭，練武算計，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現在，仇人已死，她一個小小女孩，斬草除根容易無比。可她，仍舊是毫不猶豫的放了她。

「好啊。」她扔下一把匕首。「小鬼，如果你有那個本事，來日，用這把匕首刺死我。另外，我在江湖上的名字叫魅影，很好找。」

「會做到的，一定。」女孩輕聲道，握緊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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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一場隆冬大雪。

「溫碗酒，切一盤牛肉。」魅影懶懶地道，拉下風衣，美豔驚人的臉孔帶著倦懶。

「哇，魅影姐姐來了都不跟我說聲。」一個長相嬌俏的女孩從後廚奔出，一上去就高興的挨著魅影。

江湖上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魅影溫和一笑，在女孩手裡塞入一物。「給。酒錢。」

這小酒娘，謝小娥是她在江湖闖盪少有欣賞的人。她很單純，但武藝高強，明面上是賣酒女，實則死在她手下的人實在不少。

那日，她偶然救下被人追殺的謝小娥。雖然兩人年齡相差十餘歲，但十分投緣，當時謝小娥磨著她教功夫。久而久之，這謝小娥她也當做了妹妹。

不過這謝小娥最厲害的不是功夫，是毒。她的毒，不要命，卻能麻痺人的筋骨，任你武功高強，還是成了待宰羔羊。

她曾問小娥，為何不直接將人毒殺，小娥笑著回答，她要讓對方知道殺了自己的人是誰，那才有意思。

「你這酒還是一樣好。」魅影笑嘆。「辦完最後一案，你就收手？」

「是啊，我累了。反正，繼續這種日子也沒個盼頭。」謝小娥道，斟了碗酒。「姊姊，喝。」

魅影接過，沒有思量便飲了下去。

謝小娥見她喝下，拿過酒壺，自飲一杯。

「哐當！」酒碗落下，紅色身影手一抖，軟軟倒下。調動全身力量，卻一陣發軟。

謝小娥收起笑意，匕首出鞘，刺入心口。「十年前，你說我要有本事，就用這把比首殺了你。」

「我武功不及你，但下毒可比你好多了。」

「姊姊你說這算不算我本事？」

魅影怔怔瞧她，忽然笑了。嘴角，血跡漫下。「是啊，很本事，可還是蠢兮兮的。你說，我這麼快死了，以後誰護你這小傻子？而且，你真道我認不出自己的匕首嗎？」

「謝小娥啊，那傳記裡的，隱忍的復仇者，從你說出名字時。我就猜到你是誰。傳說中，她是英勇復仇的貞烈女子⋯⋯咳咳，所以你⋯⋯以她化名⋯⋯我⋯⋯魅影⋯⋯死了⋯⋯早死了⋯⋯遊蕩在黑暗中⋯⋯看看我們⋯⋯多不一樣啊⋯⋯」

「哈哈⋯⋯我亡你全家⋯⋯該還的⋯⋯該⋯⋯」

「好好活著⋯⋯復仇者⋯⋯你的仇人死了⋯⋯你不需要成為黑暗中的⋯⋯影⋯⋯」

「等，等等，你為什麼要殺我父親，有理由的對不對？你說出，說出來，我就救你！」謝小娥慌了。趕忙抽出胸前的匕首。

魅影緩緩勾唇。復仇的最後一步，離開這痛苦世間的最後怨恨——真相。她不說，謝小娥心中的父親就永遠是偉岸的形象。最終的決定，將復仇停留在這裡就好。不需要了。她不會知道真相，會心安理得的殺了自己後好好活下去。

真相，就隨它帶入墳墓吧。不，墳墓也不會有，仇人合該落個棄屍荒野的下場。

紅色鮮血滴落，懷中的人閉上了眼。

天明，雪停，魑魅魍魎，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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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愧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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