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已派發】第六屆《假如DSE作文不限時》故事比賽 - 無愧的選擇

無愧的選擇

May 3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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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ns Read 1,484 Words

風何時又起了？我挽過耳旁髮縷、別至耳後，好叫它們勿阻人閱讀之閑。

然而玉手抬起的瞬息，紙頁離了定力，便由著風兒擺動，眨眼間——方才讀至的那頁早已吹得不知去向。

「……唉，罷了……明天再看吧。」時光總於人的不知覺中消退，我淺喃著蓋上手中書本，立起身兒，施施然步在回家路上。

再過約莫幾個星期，我也要成為大人了呢？路上亦有不少過客與我並肩。

但我們的終處總歸是不一的，他們漸行漸遠，到最後，只餘下一對母子與我並乘一座電梯。

「謝謝你呀——」我的指尖輕壓著開門鍵，等候著那母親推著嬰兒車走來。她朝我點頭道謝，我亦報之以微笑。

這種日常，在數十個為那場筆紙作劍盾之戰役所備戰的日子裡——似乎也變得難能可貴。

電梯在上升，身體變得沉重。看著母親逗弄著嬰兒車裡哇哇叫的孩童，似乎勾勒起了某些回憶。

朦朧的光影中，女人蹲下身伸出雙手，嬰兒匍匐著朝她爬行，終究是女人心急了點，她走近抱起嬰兒，我才得以看清他的臉。

是追憶裡的我，那時的他還毫無顧忌、只為著那剎那的離心力而大笑。可如今的他早已無法再輕易噙起笑容，誰又能想到——竟會有一天也要算出這離心力的大小。

就像觀摩一幅畫作，他會説好看，色彩繽紛；而我呢？早已仔細為色彩搭配與畫產生的共鳴、以及那恰如其分的高光鼓掌。

人類的視野本是遼闊的，卻總愛叫他人仔仔細細觀察某樣事物的奧義，最後患上近視的，不還是人類？

無妨了……追尋本我本就是天方夜譚。

我率先到了樓層，邁出電梯，卻仿佛……失去了什麼。

似摸索著回頭望去——電梯門早已關上，並沒有為我有片刻停留。

「我到家了。」……家裡靜悄悄的，像是所有聲音都被吃掉了，我環顧一下四周——母親大抵是還未到家吧。

脫掉所穿的皮鞋，換上塑料的拖鞋，指尖挽花一轉，烏髮散於空中，腕上也多了個髮圈。

客廳漆黑的電視機裡，倒映著半個憔悴的人影，這幾天真是把自己忙個半死……但將來，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皮疲憊地合上，不知不覺、我走到了夢所在的地方。

歸於夢鄉的家仍舊空無一人，回眸看向客廳，一股心悸猛然朝我撲來。

「啊！」窗外長空早已褪去湛藍，家裡沒有開燈，一片黑濛濛。

「媽媽？怎麼這麼久還沒回家……」不安感蔓延上心尖，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撥給沒有頭像的號碼。

每一次響鈴都是我心跳升調的瞬間，直到電話接通，我大喊道：「媽？你去哪兒了？」

電話的另一頭嚷鬧不止，似乎是無暇回應我的問題。

「喂？你是許念慈女士的家人嗎？剛剛沒能聯繫到你，請你趕快到杏林醫院！」接電話的不再是曾經熟稔的聲線，卻叫我惶恐不止。

「杏林醫院……」我呢喃著，隨後大抵是想到了什麼——猛然穿上鞋子，跑出了家門。

越過晚高峰的人群與車流，我狂奔到敞著大門的白色。

這裡的人不比路上擁擠，我躲閃過一個又一個迎面而來的過客，在一扇門外停下，透過門上的窗，能看見頹然的女人坐在床上，默然望著窗外夜色。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她低語著，門咯吱打開，她應聲探來視線。

「媽……醫生說是乳腺癌末期……」應試的壓力沒有將我擊垮，但對與眼前人別離的慌張卻擠壓出無數淚水。

我躺進女人的懷抱，似乎這樣就能讓時間慢點、再慢點——直到永遠。

凌晨四點，我緩緩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色，那鬧鐘閃著的螢光綠在黑夜裡如此地亮眼。

母親早就睡下了，只剩我徘徊於廊上，獨自憂愁。

「家屬還沒離開嗎？」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背後想起，我循聲看去，是個身披白袍的男人。「謝謝你——王醫生」眼神劃過他袍上的名牌，我對他表達了感謝。

他沒有回答，停頓一會後道：「你還是學生吧？不用備戰文憑試嗎？」

獨自遊蕩的時光裡，我把這個問題想得很透徹，分析了無數個方面，可終究未能碰到那答案。

就像是壓軸的大題，他的疑問，叫我霎時停下了動作。

抬眸看向朦朧裡的無數白點，我當然想繼續、那是我的未來，但比起前路的光明……此刻的黯淡，比一切都重要。

「今年不考了。」我笑答，如此地風輕雲淡。誰又知道這用了多少眼淚與辛酸。

「我要陪我媽媽。」肯定地、堅毅地。

我放棄了那道壓軸的大題，選擇用剩下的試場時間，覆查我短短十七年的時光。

我不後悔，拿起筆的意義從不是為了完成試卷，衡量因素才能摘得漫天的星閃，現在，就讓時光流淌吧。

我會好好地、陪著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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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考試筆風！！！可以見到對話都用開關引號～(◍˃̶ᗜ˂̶◍)✩就當作是為應試準備吧——畢竟現在我也算是應屆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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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愧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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