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亮从茶社避嫌出来,坐车上待好一会,远远看见杨曼珠上了陈华东的车,确认没给他后续的安排,便开车回到光明服装公司的新厂区。
新厂区已经竣工,办公楼装修基本完成,他本来没想给自己置办办公室,杨曼珠要求他必须在前面出面顶着,他只好给自己安排出一间不大不小的董事长办公室。
李亮亮还没在办公室坐稳,意外的接到白慧兰电话。自从上次和杨曼珠来那么一场仙人跳,白慧兰他再也没见过。他知道白慧兰已经在通安区上任,他有事总安排下面人跑腿区政府,自己躲着便是。
白慧兰柔声柔气在那头说:“我是蕙兰。你的新厂区在通安高新区落成,什么时候开工呀?”
李亮亮诚惶诚恐的应道:“白区长,我这边快了,马上要投标,新厂必须在投标前开工,以便通过日后的验厂。”
白慧兰:“我正好在园区走访企业,半小时后到你企业拜访。”
置身于空荡荡的办公室,李亮亮如惊弓之鸟般在里面扑腾一阵也没收拾出个所以然,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一刻钟,他赶紧走进卫生间,将自己打理得风度翩翩一些,下到厂区大门迎接白慧兰。
白慧兰一行人乘坐大巴来到光明服装厂区大门外,白慧兰第一个下车,主动向李亮亮迎过去,白细的手掌捏住李亮亮有力的大手久久不舍得放开。李亮亮躲开白慧兰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见她身后的王文涛正向这边走来。
李亮亮:“白区长,王局也来了。”
白慧兰感到身后有人靠近他们,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手,王文涛正好站定在白慧兰侧后方半个身位的地方。
白慧兰回头看一眼王文涛:“虽然都认识,但我还是特别介绍下,李总,王文涛同志现在担任通安高新园区管委会主任,总负责这里的工作。”
王文涛微微探出身子和李亮亮礼节性的握手。
李亮亮领着白慧兰一行人在厂区转了一圈,白慧兰全程心不在焉的视察厂区,眼睛不断地溜着李亮亮的上上下下。
视察完毕,白慧兰临上车前关心的对李亮亮说:“天气要热了,多喝些绿茶解暑。”
李亮亮连忙接话:“过些天会新到绿茶,到时候请白区长品鉴品鉴。”
白慧兰听得眉开眼笑:“好啊,一言为定。”
对付走他们,李亮亮回到云顶山庄,看杨曼珠房子的门开着,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他撞见似曾相识的画面,画面让他毛骨悚然。那年夏天,他走进酒店房间,看见柔弱的杨曼珠瘫在地上试图无望的挣扎,断断续续且无序的血印从床上一直延伸到她身边。此时此刻,杨曼珠以近乎于同样的姿势瘫软在地,他分明看到一道长长的血印正在向他脚边延伸过来,他顾不得颤抖发软的双腿,从衣服上扯下布条,扑上去扎紧杨曼珠汩汩流血的上臂。
李亮亮带着哭腔对昏死过去的杨曼珠喊:“曼珠,曼珠,你挺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医院里,捡回一条命的杨曼珠虚弱的睁开眼。
李亮亮见杨曼珠苏醒,立刻抹起眼泪:“曼珠,曼珠,你别想不开,你是孩子的妈呀。”
杨曼珠细若游丝的喃喃:“我脏,我不配做母亲。”
李亮亮:“曼珠,曼珠,你受了啥委屈,我们去找白区长,去找陈书记。”
杨曼珠缓缓地闭上眼,好一会睁开,眼里透着些许光亮。
杨曼珠:“白慧兰又缠上你了?”
李亮亮简单的叙说白慧兰专门去光明服装厂视察,王文涛现在是园区管委会主任。
杨曼珠缓慢地眨眨眼,很认真的嘱咐说:“不要拒绝她。”
李亮亮不明所以又尴尬的点点头。
杨曼珠强撑着身子下床,好让李亮亮觉得他基本没事,完全可以让她自己待在医院修养几日。她倔强的将一步一回头的李亮亮送出病房门口,飘飘忽忽的躺回病床。她双手交迭放在柔软的小腹上,安然的闭上双眼,沉沉的进入人神颠倒的梦境。
在接下来一天一夜的梦境中,她已然成为一只雀鹰滑翔在天际,鸟瞰苍穹下如蝼蚁的苍生,正那其中,她看见沙华,还有那些她想见到和厌恶见到的。
省报的小会议室里,沙华正好言安慰泪流不止的柳墨雅。
沙华:“我没事的。之前的暗访我都安然无恙。”
柳墨雅抽噎着小声说:“可我真的好害怕。我一连几天梦见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最后推开一个加护病房,你冷冰冰的躺在里面,身上插满管子。”
沙华紧紧抱住柳墨雅,轻声说:“这次暗访结束,我申请调岗或者换个工作,对不起,让你总是担心我。”
柳墨雅叹口气:“我从来就没有你那样的抱负,我只想延续我爸妈那样安稳惬意的生活,沙华,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沙华温柔的亲吻柳墨雅的面颊,柳墨雅送上自己热烈的娇唇。天上的雀鹰心中涌起一阵醋意。
在天上天的叶莉专用包间里,叶莉坐在床边,背对着马明川掩面而泣。马明川不耐烦的翻个身,冷冷的拍拍叶莉光滑的背,叶莉吓得一哆嗦,收住泪水,回身跪在床边,楚楚可怜的看着马明川。
叶莉激动地颤声哀求:“明川,我四十了,可我怎么也怀不上你的。”
马明川极冷静的盯着叶莉,直到叶莉的情绪褪去,他坐起到床边,轻轻拉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马明川:“医生都说是我的问题,别再折腾自己,去找个健康的男人怀孕,我大你这么多,肯定死你前面,你老了也不至于孤单。”
叶莉的身子一颤,这么多年来,她始终爱马明川,她更渴望被男人爱抚。但马明川当年在这里针对汪洪流的扫荡让她心有余悸。
叶莉小心地问:“你不介意?”
马明川漫不经心的警告说:“别犯贱让杂碎上你的床,真恶心。”
“知道了。”叶莉向马明川怀里一扑,马明川顺势倒进床里,叶莉一挺细软的腰身,妖娆的舞动换来难以自持的颤抖。
叶莉决定到省外爬山散心。她别出心裁的选择绿皮火车,让慢悠悠的沿途风景消解她糟糕的情绪。在绿皮火车上,精心准备的沙华不出意外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叶莉对沙华的第一眼印象是极好的,他的出现直接点燃叶莉体内成熟的荷尔蒙,让她焦渴的灵魂在这熊熊烈火中升华成一缕青烟飘飘荡荡在半空。尤其是他的长相几乎和纪万龙的帅气小儿子纪修一模一样。如果在天上天,她会毫无顾忌的生吞活剥这心动的猎物,可惜这是在火车上,她只能满面潮红的过过眼瘾,无限憧憬接下来和沙华一起爬到山顶后过夜看日出,甚至幻想和他在山顶看日出前的翻云覆雨。
杨曼珠的半路偶遇让各怀心事的两人措手不及。在火车包厢内,叶莉抱着杨曼珠的孩子,平日对别人家的孩子充满嫉妒、排斥和嫌恶的她,在这个孩子身上难以置信的感到亲近和喜爱,她感同身受的同情杨曼珠的遭遇,但很好奇这个孩子的父亲。在县城遇到的李亮亮果然没让她失望,作为沙华的备胎,她主动留下李亮亮这条线,就看李亮亮自己上不上钩。
在李亮亮主动联系叶莉并领到寻找萍姨任务的那晚,叶莉意外接到沙华的电话,她心驰神往的穿过一道道安全门,躲进自己的套间接听。
叶莉:“小帅哥,想姐姐了?”
沙华:“正好翻到你的号码。”
叶莉听出沙华带着些许醉意:“姐姐今晚不忙,在哪里?姐姐去看你。”
沙华:“我在一个人过生日。”
“呀。等我,马上过来”叶莉从套间冲出,越过一脸错愕的马明川,飞跑着通过一道道安全门,独自驾车去找沙华。
路上,马明川打来电话。
马明川:“你那么着急去哪里?”
叶莉兴奋地说:“遇到小帅哥。呐,你同意的。”
马明川:“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有没有不良嗜好?”
叶莉:“我回来向马局长汇报。简而言之,他长得像纪修。”
马明川一阵坏笑:“悠着点,别死在你床上。”
马明川从天上天的后厅来到前厅,远远看见汪洪流,汪洪流看到马明川身子一颤,面如土灰的绕到一男子的身后。
“明川叔。”纪修刚才被汪洪流挡住,汪洪流这么一躲,他和马明川正面相对。
“你把我喊老了。” 马明川面无表情的和纪修算是打过招呼,完全忽略汪洪流的存在,径直走向电梯离开天上天。
确定马明川消失在电梯里,汪洪流才小声的对纪修说:“老弟,给你安排好,你自己进去。”
纪修不明就里的邀汪洪流一起,汪洪流连连摆手,这里面的冤孽完全没办法在这个公子哥面前解释。
叶莉在餐厅看到一个人坐在靠窗桌边已有七分醉意的沙华,她袅袅婷婷的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沙华见她到来,显出很开心的样子,向她举起微微摇晃的酒杯。
叶莉一只手夺下酒杯,另一只手搭在沙华的肩膀上有意无意的揉捏。
叶莉凑到沙华耳边柔声柔气的说:“跟姐姐回家,姐姐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看着叶莉拉丝的眼神,沙华意味深长的笑笑,飘飘忽忽的点点头,缓缓起身。叶莉半靠在沙华身上,沙华并未像之前那样要和她保持距离,两人就这样向餐厅外走去。
叶莉将沙华扶进自己车后座,本想着带他回自己家,却又接到马明川的电话。
马明川:“见到帅哥了?”
叶莉:“正躺在我后座。”
马明川:“你现在回去一趟天上天,汪洪流将纪修引到后厅去了。”
叶莉恨恨地咬咬嘴唇,脸上泛起一层愠怒,但还是娇声嗲气的应道:“知道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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