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殺 - 甩竿

在李亮亮到省城找葉莉的前一天，楊曼珠在葉莉和沙華的陪伴下回到省城。

葉莉要楊曼珠和自己走，說自己的條件好，就算楊曼珠不工作，也能讓楊曼珠過得好好的。

沙華直言不諱地說：“她家裡還有孩子要撫養，工作不急著找，但也不能讓自己荒著。”

葉莉嬌聲嗲氣的嗆沙華：“怎麼了，小帥哥，我養她你吃醋的話，我也可以養你呀。”

沙華笑而不語的看著葉莉，看得葉莉心裡一陣瘙癢。

楊曼珠從口袋裡摸出那個萍姨丟下的信封打開：“謝謝莉莉姐，我有錢能養活自己，我會儘快找到工作的。”

葉莉看到信封裡的鈔票不少，沒再強求。

“那好，有需要隨時聯繫我，你有我名片的，我忙點事後再來看你。”葉莉上前緊緊抱抱楊曼珠：“遇到姐姐了，以後姐姐會保護你。”

楊曼珠緊緊靠在葉莉肩膀上，她真把葉莉當親人，眼裡難得閃出一道希望的光。

葉莉轉而伸開雙臂準備去抱抱沙華，沙華無動於衷的背著手，葉莉熱情仿佛撞上一堵冰牆，冷得她確實感到難為情，於是放棄自己對沙華的那點小心思，沖著沙華拋個媚眼以告別。

葉莉：“照顧好自己，小帥哥。”

葉莉徑直離開，拐個彎，上了一輛在路邊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

司機：“莉姐，那個王漢金賴在天上天想見你。”

葉莉嫌棄的“哼”一聲：“叫他滾。”

司機沒再說什麼，車子發動向葉莉家開去。

車開到一半，葉莉吩咐：“掉頭，去天上天。”

司機一打方向盤，車子快速轉到通往天上天的路上。

車子在天上天的地下停車場停住。葉莉透過車窗看到王漢金正守在他自己車子旁轉著圈。

王漢金就是王文濤的那個發小，常年圍繞學校做生意，賣文具是一部分，更大頭的是他的校服生意。他十分低調的在省城市郊有個規模不小且利潤可觀的服裝廠。按照他的這些年賺下來的家底，早將王文濤這些縣裡的風光人物甩開幾條街。只是這人城府深，見誰都裝孫子，王文濤任校長的學校學生多業務量大，自然面上看去給私交甚好的王文濤跑前跑後的。

王漢金本人長得端正，為此在省城和某些女領導接下善緣。但這人自從有了錢，沒事往天上天跑，偏偏認定在老闆娘葉莉那裡找到真愛。久經江湖的葉莉欣然接受這金主的瘋狂金錢轟炸，但對這人成天拒之千里。王漢金認定命中必有此桃花劫，不惜一切代價對葉莉死纏爛打，百折不撓，樂此不疲。

司機先行離開，葉莉將後座車窗放下，王漢金一眼看到車裡的葉莉，誠惶誠恐的趕緊跑到車窗邊哈下腰。

王漢金：“莉莉，好些天，你去哪了？”

葉莉心裡一陣噁心，還是標誌性的向王漢金丟個媚眼，柔聲柔氣的說：“我上次叫你和我一起去爬山，你說你忙，我就自己去呀。”

王漢金聽到葉莉婉轉的聲音，差點腿軟跌坐到地。

王漢金：“不是那個嗎，你知道的，我要全程陪著招待下，馬上省城秋季校服要開始下單採購了。”

正說間，王漢金收到一通電話，他聽完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王漢金興奮到有些話說不利索：“莉莉，你真是我的福星，你一見我，我這些天就沒白陪他們。”

葉莉趕緊接一句：“那拜託你幫我個忙。”

王漢金彎下腰，試圖距離車裡的葉莉更近一點。

王漢金：“你吩咐，我照做。”

葉莉：“我有個遠方的妹妹，你安排她去你工廠上班。”

王漢金一口答應：“我給她安排副總經理的位置。”

葉莉搖搖頭：“安排她去車間做最累的活，這是第一。”

王漢金趕緊點頭，但聽的雲裡霧裡，他巴結葉莉還來不及，沒想到葉莉來這麼一個大反轉。

葉莉：“第二，你想想辦法讓她坐牢，不多，就一年。”

王漢金頓時僵在原地，憑他的江湖經驗，這女人是要拉小姑娘下海，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好歹也是自己妹妹。

看王漢金沒反應，葉莉眉毛一挑，看他的眼神刻意加上幾分迷離的挑逗。

王漢金還是愣怔在原地，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自己被當槍使的兇險。

葉莉緩緩解開鎖骨下的紐扣，豐滿的柔軟一點點綻放出來，紐扣直解到小腹，在她刻意地兩臂擠弄下，圓潤的粉嫩彈跳著釋放出一片眼花繚亂。

自從追葉莉以來，王漢金這是第一次得償所願的看到葉莉的珠圓玉潤，激動到眼睛不爭氣的模糊起來。他索性放棄盤算，心裡一橫，只要能和她步步靠近，任何努力都值得嘗試。

王漢金哆嗦著趕忙點頭答應：“你妹妹叫啥名字？保證按你說的做好。”

“你上來說。”車門從裡面被葉莉打開，王漢金顫抖的手死死抓住門把手，他看到車裡葉莉白皙的胴體正在從衣服裡破繭而出，他緊咬牙關卻怎麼也無力拉開車門，當那光滑的胴體向他分開修長的雙腿時，他就那麼轟然蹲下抽搐不止。

和葉莉分開後，沙華陪著楊曼珠在街上無目的的走一段。

沙華關心的問：“你準備去哪裡落腳？”

楊曼珠茫然地四處看看，又茫然地看向沙華。

沙華：“我有個女同學在省城工作，我帶你去她那裡住，她人很好。”

楊曼珠忽然想起什麼，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沙華：“你笑什麼？”

楊曼珠：“你說你在銀行工作。”

沙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是社會新人，馬上要去上海工作，本想爬完明月山就動身。”

楊曼珠收起笑容，低頭長歎一聲：“我就是個麻煩精。”

“都過去了，向前看。” 沙華鬼使神差的牽起楊曼珠的手，又鬼使神差的和她十指緊扣在一起。兩人頓時都感到內心的慌亂，本趕緊要放開對方，卻緊緊的抓住彼此不放。他們十指緊扣著，肩並肩的朝落日的反方向走去。金黃的夕陽如細碎的金子紛紛揚揚灑下，散落在他兩的身上，光燦燦的連成一片。

沙華領著楊曼珠來到沙華同學的單身宿舍。沙華敲開門，一位戴眼鏡的短髮女子開門迎接。女子聽沙華的簡單介紹，熱情的將楊曼珠接進房間裡。

女子：“我叫柳墨雅，在省報當記者，這間房間有些小，但收拾的乾淨，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包涵。”

楊曼珠：“謝謝姐姐，我暫住幾日，找到工作馬上走。”

柳墨雅：“我經常出差到處跑，這裡常空者，你安心住下，不會影響的，我回來正好有個伴。”

柳墨雅要請沙華和楊曼珠吃飯，楊曼珠本想推辭，沙華和柳墨雅盛情難卻，跟過去便是。

飯後，沙華向他兩告辭，明天去上海開始新工作。

楊曼珠看著沙華遠去的背影，眼裡泛起些許淚花，張了張嘴，又落寞的閉上。

回到單間，柳墨雅讓楊曼珠先行洗漱。

楊曼珠走進衛生間，突然在鏡子裡看到一個成熟妖媚的自己，樣貌身形和當初李亮亮素描本裡的一模一樣。她嚇一跳，試探著靠近鏡子，確認鏡子裡外兩個都是自己的真身。裡外兩個世界的自己鼻尖對鼻尖的感受到對方的真實存在。外面的自己那顆曾經五光十色的心在一個心跳間碎裂開來，碎成片片色彩斑斕的水晶旋轉。裡面的自己從胸口取出一顆黑如墨的心臟，雙手捧出鏡子，安放在那絢麗多彩的旋轉中心。外面的自己欣然接納，漆黑的心臟決然的恢復有力的節奏。

柳墨雅走到衛生間門口關心的問：“曼珠，你沒事吧？”

楊曼珠扭過頭來，本想對柳墨雅甜甜一笑，可鏡子裡映出的邪魅讓柳墨雅噤若寒蟬。

“沒事就好，早點睡吧。”柳墨雅定定心神，感覺自己剛才恍神了。

楊曼珠躺到柳墨雅身邊一起睡下，柳墨雅和她簡單聊幾句便沉沉睡去。楊曼珠睡不著，她腦子裡飛快地迴圈近一年來噩夢般的過往，直到天色漸漸變明，她才勉強睡去。

柳墨雅一早離開前將自己的一台筆記本留給楊曼珠，並教會她上網找工作。楊曼珠將簡歷投到招聘網站，她的簡歷很簡單，高中未畢業，沒有工作經驗。

一周過去，投出去的簡歷杳無音信，她對網上求職再不報什麼希望，還是想去人才市場看看有什麼工作機會，只要能自食其力就行，不能再給沙華和柳墨雅他們添麻煩。

正當她要起身前往人才市場，她收到一份電子郵件。那是一份接受她去面試的郵件，看過郵件的她興奮極了，趕緊收拾好自己，根據郵件上的位址找過去。

楊曼珠根據地址找到目的地，這是一整棟四層的標準廠房，廠房外牆上寫有“漢金服裝廠”。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廠門外，楊曼珠覺得這個人眼熟，但具體想不起他是誰。

男子看到楊曼珠，主動走過來問：“你是楊曼珠？”

楊曼珠怯怯地點點頭，小聲說：“我是。”

男子友善的走到廠門，推開一扇小門：“我是這裡的老闆王漢金，電子郵件是我發給你的，你進來看看，你覺得適合你就在這裡呆下來。”

楊曼珠仔細端詳王漢金，還是覺得面熟，但看上去他不像個壞人，於是壯著膽子跟王漢金走進工廠裡。

王漢金帶楊曼珠走到服裝生產線：“這裡是服裝廠，做校服為主。我看你寫沒有工作經驗，你會什麼？”

楊曼珠：“我在家的時候，打過零工做縫紉。”

王漢金招招手，過來個胖女人。

王漢金：“花姐，你考考她。”

華姐將一打裁好的布料放在楊曼珠面前：“三分鐘全部縫紉好，每一件都必須直。”

楊曼珠穩穩坐上縫紉機，隨即開始縫紉。她以前在縣城的小服裝廠打過零工，裡面好心的老師傅教過她怎麼用落後的縫紉機短時間裡車出一打布料還絲毫不差，這下正好用得上。

花姐一開始還沒在意楊曼珠的麻利，但三分鐘過去，她瞪大眼睛仿佛在看天方夜譚，這麼一打布料，熟練工都不可能完全無誤，楊曼珠居然做到了。

王漢金在一邊也看出名堂來，心裡不住地歎氣。從一見到楊曼珠，王漢金已然認出楊曼珠，那是簡樸的裝扮遮掩不住妖嬈的楊曼珠，那是發小王文濤經常念叨的楊曼珠，那是葉莉日後要拿來當搖錢樹的楊曼珠。如果不是自己的小心肝有特別交代，楊曼珠這個身手，改天當車間主管肯定沒問題，再找個像自己這樣的男人相夫教子，這輩子也算圓滿。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王漢金滿意的點點頭：“明天開始，你跟著花姐幹，不用實習，算正式上班。”

花姐在旁邊皮笑肉不笑的趕緊答應老闆的安排，轉身忙去。

聽到王漢金的決定，楊曼珠激動的差點暈過去。第一次在社會上被肯定，面前的王漢金仿佛是一道從天而降的光，讓她冰冷的靈魂感到久違的暖意。

楊曼珠感激的在離開前向王漢金鞠一躬，王漢金看著楊曼珠的背影內疚好一陣，回想起之前在葉莉那裡的功敗垂成，不甘心的將內疚丟到九霄雲外。

楊曼珠回到單間，等柳墨雅回來，對她和沙華的善意和幫助千恩萬謝，並說明自己要搬去服裝廠職工宿舍住。

柳墨雅很是為楊曼珠欣慰：“你年紀這麼小，到處多小心。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聯繫我，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回來。”

楊曼珠第二天一早搬進漢金服裝廠的職工宿舍和花姐當鄰居。辦好入住後，她將這個好消息告知葉莉。

葉莉聽完笑盈盈的說：“好好幹，過些天，姐姐約上沙華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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