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諭說自己能帶幾個人一起調過去第四部，她便思索著適合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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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斥侯，首要是遇到突發狀況保持冷靜、處理情報需謹慎判斷不被誤導、身手矯健能夠逃脫追蹤，和尋常將士所具備的能力不同，斥侯更需要的是機敏聰慧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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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其實是任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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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兆平雖然手身不好，但是他能夠熬過從前張勇的刁難，學習隱忍、討好，甚至到後面還能夠反擊，光是這份堅韌就足夠讓她另眼相待，同時他有念過書，會寫字，雖然有些死腦筋，但願意學習，學得也快，從初入營時連提劍都費勁的白斬雞，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現在綜合實力已達中游水準，若是要學習當斥侯，衛宣很看好他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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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你聽過李朝嗎？」趁著兩人一起守夜的時刻，衛宣隨口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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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第四部的軍司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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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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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太熟，只記得他罵人很大聲，我原本想著韓校尉罵人已經夠大聲了，李司馬的聲音隔得老遠都聽得到。」任兆平想到韓國信厲聲喝罵時的模樣，也不禁打了個冷顫，「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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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將軍說想把我調到第四部，所以我就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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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兆平很驚訝，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他有些激動說：「怎麼這麼突然，你才剛回來呢，而且......而且......」他支吾半天也沒辦法好好完整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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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陣子不是跟著出去剿匪嘛，那時候就臨時編在李司馬的隊內，可能是我表現得好，他就問我要不要過去第四部。」衛宣這才知道為什麼王子諭不直接指派她去第四部，而是特別把她編在李朝隊伍內，有紅雲寨這個經歷，對外照實就好說了，省得還要編一堆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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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什麼時候過去啊。」任兆平有些沮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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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這幾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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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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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跟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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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衛宣的邀請，任兆平開心極了，讓衛宣聯想到衛家的福祿壽三隻小狗，開心的時候直接撲上來傻呼呼的哈氣，他說：「我、我當然想囉，我早就認定你是我大哥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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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知道第四部是幹什麼的嗎？」衛宣忍不住白眼，「問都不問，把你賣了你還樂呵呵給人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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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不就都是出操受訓嘛，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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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是整個建武營的先鋒，專門搞奇襲的，爬城牆也是衝第一個，還有哨探跟斥侯，幾乎都出自第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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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兆平轉了轉眼珠子像是在思考，隨後縮了脖子，總覺得後頸有些涼，他說：「那不就是......上趕著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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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專門去送死的，但是軍功掙得快啊，將軍說第四部是建伍營的核心，富貴險中求嘛，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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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兆平眼珠子眼神有些古怪，看起來有些為難，衛宣也沒催他，就讓他自己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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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兆平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下定決心地喊了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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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要跟著你衛三哥去送死了？」衛宣促狹道，一雙彎彎的杏眼藏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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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上戰場，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誰也無法保證留在第五部就能活下去了，倒不如跟著衛三哥去拚一波。」任兆平正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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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衛宣聽得順耳，看到任兆平清秀俊雅的臉蛋露出不同於往日的堅毅，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的肩鼓勵說說：「沒錯兄弟，讓衛三哥帶你一步登天，有了軍功就有錢，三哥再給你找個漂亮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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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兆平年輕，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模樣，臉皮薄得很，給衛宣這麼一說頓時羞了，他說：「也、也不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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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看了一眼任兆平，他臉整個燒紅，忍不住想逗逗他，便說：「只是說一說，就這麼臊，年輕人再多歷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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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萬壽節的時候營裡放三天假，老哥帶你去開苞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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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在兩人聲音響起，就看到胡岳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湊上來，猥瑣的笑聲讓衛宣忍不住退兩步，連任兆平也跟著退了，看到這兩個人的反應胡岳頓時樂了，他說：「小衛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吧，還敢說要娶媳婦，龜笑鱉無尾就是在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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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岳走上前，左右長臂一伸把兩個稚嫩的少年拉過來，他說：「咱們這山海關老子熟得很，醉香樓的姑娘各個貌美如花，這小手像豆腐一樣又白又嫩，聲音也是嬌滴滴的，到時候哥哥帶你們體會人生至妙，不用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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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在軍裡久了，什麼渾話沒聽過，只是嘴皮子功夫，她也沒放在心上，倒是把任兆平窘得滿臉通紅，耳朵幾乎都要滴出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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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衛，我剛剛聽到了，你要去第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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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麼小聲你也聽得到。」非戰時期守夜是二十步一崗，隔了這麼遠胡岳也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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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誰也別想說我壞話。」胡岳有些得意地笑了，「別扯開話題，你真的要去第四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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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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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帶上任兆平了，也帶我一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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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皺眉，她說：「你在這好好的隊長不當，去第四部幹嘛，從頭混起多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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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岳是胡將軍的兒子，不需要去第四部這種風險相對大的地方，胡岳有著好的出身，其身手和本事也不差，待在韓國信底下學習，假以時日也能獨當一面，犯不著用生命去爭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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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也不咋地，連配糧也沒有，月俸就比你們多那一百文罷了，連站夜崗也得照輪，那得熬多久才能出頭啊？之前剿匪、平亂多從第四部挑人去，就算不是戰時，軍功也比在這積得快多了，有機會幹嘛不去？」胡岳撇撇嘴表達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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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胡將軍當靠山，多得是你出頭的機會，急什麼呢？」衛宣還是勸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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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都是兄弟我也不瞞你，我這都是為了讓我娘可以早點揚眉吐氣，我娘是個妾，家世不好也沒娘家父兄撐腰，在家裡被夫人欺負也不敢吭聲，我上頭有兩個嫡出哥哥，就算父親一視同仁地教導我們兄弟，但在軍營裡，好的機會總給了他們，我拿到的都是指頭縫漏出來的那一丁點罷了，我如果能早點拿個軍階，我娘的日子想必也能好過些。」胡岳平常總是大咧咧的鐵漢子，但說起心底最柔軟的牽掛，表情和聲音也不由得溫柔幾分，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夠早日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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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好了？陽關大道你不走，專走這陰溝獨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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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岳說鄭重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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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想了想，胡岳武功底子不說，他做事有幾分小聰明，反應也快，私底下總是愛鬧騰，但在辦正事時從不含糊，也算是個可靠之人，衛宣想著這人若有心上進，倒是能對李朝的胃口，她思量半晌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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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不能再帶上平安啊？」胡岳腆著臉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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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衛宣都有些莫名其妙了，第四部可不是什麼享福的地方，怎麼感覺人人都上趕著想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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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說第四部常跟著去剿匪平亂嘛，我聽說常有些油水，平安他爸身體不好，家裡兩個弟妹年紀都還小，他前陣子才跟我借了錢寄回家呢，我也只是想著如果去了第四部，好歹也能幫著多補貼些。」胡岳說話時聲音又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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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沉默，黃平安家裡的狀況她也是知曉的，如果能夠幫襯一把這點小事也不算什麼，她回說：「你先去問過他本人，同意的話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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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明天就問他。」胡岳開心一摟，扯得衛宣差點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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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汗臭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了，離我遠點，滾回你的位子！」衛宣嫌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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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胡岳笑嘻嘻地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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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不只黃平安想跟著去第四部，連張大山也都說要過去，帶的人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多，基於禮貌她還是去和韓國信說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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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信也不在意，直說他回頭寫個調職令就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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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雖然嘴欠了些，但在訓練上確實是一把好手，不開心的忍忍就過了。」韓國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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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有些無奈，她說：「韓大哥這是在擔心我？我看起來好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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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白臉的模樣，到哪裡都容易被看輕。」韓國信看了一眼身板瘦弱的模樣，笑說：「不過你比起從前，在待人處事上圓滑許多，想必你能拿捏其中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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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兵入營以來衛宣就十分低調，韓國信也曾打聽過她的行徑，知道她有意隱藏自己的身手，直到衛宣和韓國信在眾人面前比試後，她才終於打響了名聲，即使有了點名聲，到了建武營也未曾有什麼搶功、出風頭的時候，低調而乖順，在眾人口中評價不錯，和她從前在宮中的惡評相比，可謂是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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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常聽到過去自己怎樣怎樣，他們的評論雖無惡意，但衛宣總忍不住會和過去的自己比較，行動時總會想過去自己是如何做事，想著是否要往這個方向靠攏。她從未聽過有人誇讚現在的自己，韓國信這一席話大有肯定自己的成長意味在內，不知為何她心底便暖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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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開心，臉上也多了笑容，她說：「韓大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叫你和將軍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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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信看到衛宣臉上的笑容愣了愣，他看到衛宣眼底的笑意，彎彎的眉眼多了幾分俏皮可愛，自第一次見到她以來，很少看到這樣溢於表面的笑容，過去秦柒總是板著一張小臉，那怕偶爾有些笑容，也是疏離客套的淺笑，這讓韓國信想著，若是她沒有來軍營，若是她拋開了過去不再想起，若是她像個普通人活著，或許她臉上就會漾滿爛漫如群花盛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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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第一次認真思考，會不會是他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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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柒對王子諭之重要，他是看在眼裡的，當王子諭決定不再與她聯繫，會不會這個選擇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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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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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信收斂了分散的思緒，看著衛宣點點頭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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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抱拳做揖，她轉身離開，不遠處幾個等待的少年們迎了上去，幾人嘻嘻哈哈的離開了，韓國信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忍不住想到方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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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記憶的衛宣和秦柒是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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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和其他人道別，他想著要再去和衛雅說一聲，從前因為王子諭特別照顧，因此將衛雅排在第五部，但如今衛宣要調到第四部，之後遇到他的機會便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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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衛雅忙得很，經常不在診間，難得這次看到他，衛宣便敲了敲門走進去，衛雅看到來人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轉而又低頭繼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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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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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之前的脈案，下次上課用得到。」衛宣知道衛雅的脾氣，像這種思考性的工作衛雅不喜歡被中斷，所以便在一旁安靜地等待，直到衛雅寫到了一個段落，才放下筆轉轉手腕，他說：「說吧，又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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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好像我每次來都有所求一樣。」衛宣不滿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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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所求更可怕。」衛雅挑眉，「跟我說要去剿匪，弄了一身傷回來，跟我說要出任務，整個人直接消失三個月，連個屁都沒有，這回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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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被調去第四部了，來跟你說一聲。」衛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就像是被老父親訓斥的小女兒，忍不住低聲下氣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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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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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剿匪，李朝欣賞我的表現，說希望我能調過去第四部，將軍也答應了，估摸著這幾日會搬到第四部。」雖然都是同一個營，但是不同部之間還是有點距離，不像之前在同一部，營區很近，走幾步路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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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忍不住嘆氣，他扶額揉了揉太陽穴說：「所以不是跟我商量，是來通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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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衛雅緊皺的眉頭，衛宣脖子忍不住縮了縮，她說：「你放心吧，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這次過去也是李司馬親自點名，不會有人為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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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衛三弟真是長進了，武功高強到還有貴人欽點，未來定是飛黃騰達了。」衛雅清俊的臉上掛著笑容，讓衛宣看了心裡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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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怕衛雅氣得跳腳的樣子，只怕衛雅掛著陰陽怪氣笑容的樣子，或許是被衛雅手上端的苦藥給嚇怕了，她實在是怕極了那些比毒藥還恐怖的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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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仔細小心......不生病、不受傷......按時吃飯、準時睡覺......」衛宣梗著脖子繼續說，「認真操練、努力精進......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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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看著她如小兔子般怯懦的模樣，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你就過去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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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吧，你這樣我滲得慌。」衛宣囁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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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瞪著衛宣，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木箱，和衛雅的藥箱差不多大小，上面還帶了一把小鎖，他有些不自然地說：「這些是大嫂給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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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看了一眼表情突變的衛雅，用鑰匙打開了小鎖，驚見裡面幾條月事帶，衛宣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她趕緊蓋上木箱說：「大嫂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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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哥說一家人不應瞞著大嫂，大嫂聽了也很敬佩你的忠勇，想著軍中多有不便，大嫂做了特地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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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替我謝謝大嫂。」之前在城裡扯了幾尺乾淨棉布想要做月事帶，結果現在得了許多條，可以用上許久都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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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體質濕寒，天氣冷的時候尤其不舒服，裡面還有幾瓶丸藥，如果不舒服的時候就吃一顆。」衛雅尷尬說著，前世作為醫生，孩子都跟著接生過了，這些事情於他而言沒什麼好害羞的，但看到衛宣那紅透的耳朵，不知怎麼地也跟著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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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特別能忍痛，連刀傷箭傷都不放在眼裡，更別提月事來時那一點悶痛了，但她依舊十分感激地說：「能否幫我謝謝大嫂，我手上也沒什麼東西可當謝禮，還是我寄點錢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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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俗，衛家有父親和大哥撐著，前陣子大哥還當了掌櫃，家裡不缺那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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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衛宣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手上除了錢之外沒什麼稀罕物可以當謝禮，皺緊眉頭苦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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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多想，家裡都很好，你若真要謝，就寫封家書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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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現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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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借了一張桌子開始寫信，兩人閒聊著衛家的瑣事，不自覺就聊到了天黑，衛宣領著小木箱回到營帳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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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凌晨天將亮之時，衛宣背著包袱和任兆平等人一同和第五部兄弟道別，就見衛雅拉著馬走過來，馬後綁著一輛小拖車，上頭一堆書籍和木箱，衛宣等人不明所以，衛雅招招手讓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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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還來送別這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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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客氣，只是問你要不要把包袱放上來，讓馬一起拖過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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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不明所以看著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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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去第四部？一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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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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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拿著一封信晃了晃，信封上寫著調職令的大字，衛宣瞪大眼睛，衛雅笑著說：「調職而已，小意思，大爺我現在想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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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不只現代小孩難教，古代小孩也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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