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來帝京時乘坐馬車，衛宣回程時自己騎馬回去，途經朔望城，她在城門剛開時便進城內，喬裝一番後在離衛家不遠處的茶攤吃了一頓早膳，她看到準備出門的衛皓，精神奕奕地走了出來，而後又有個女聲叫喚著，小跑步出來拿了個小包給他，兩人耳語一番後，女人才推著衛皓趕他去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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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身材嬌小，長得一張鵝蛋臉，容貌清秀，有股溫婉的氣質，看到她和衛皓親暱的模樣，便猜到這是新娶進門的大嫂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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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點就是衛父出門，許久不見但依舊精神矍鑠，一旁小攤販還會熱情地打招呼，衛父都會親切地寒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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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兒在早市開得正熱鬧的時間提著籃子出門，她挽著陳氏的手，兩人感情看起來很好，一路上有說有笑，嘰嘰咕咕說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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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不想露臉，眼下她不宜再與衛家有太多牽扯，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她捧著一杯粗茶，看著這熙來攘往的早市，耳邊盡是攤販的吆喝聲，鼻間都是食物香氣，心情覺得十分放鬆，精神緊繃了好幾個月，只是這樣在茶攤閒坐著已讓她感到心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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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陸在她走前塞了幾張銀票和一荷包的碎銀，她便想著要買點東西給衛家，匆匆走到城東的糕餅舖子，挑了兩盒最貴的禮盒，托夥計送到衛家，就說是衛父從前的學生所贈，藉著這樣的名義送禮便不會被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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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完禮物給衛家，想要再給衛雅買點伴手禮回去，她再去李記買兩罐醬牛肉和一大包的肉脯，全是衛雅最愛吃的東西；又到布莊拉了幾呎布、買了幾身現成的裡衣，再添了些生活雜物，女兒身在軍營裡多有不便，裹胸和月事帶都需得多備幾份，她請夥計按照要求的尺寸裁成長條狀，這樣她後面再縫製會快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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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騰下來身上又多了一個大包袱，在人群中太過明顯，便趕緊離開朔望城，午時出城，能夠趕在日落前抵達下個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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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為了準備那些小東西，在路上停留一陣子，沒日沒夜的趕工縫製，待東西都備齊後才前往山海關，抵達軍裡已經開始日常的訓練，營帳裡都沒人，正好方便衛宣安置手邊的東西，她先去找了王子諭回報狀況，結果王子諭去處理換防的庶務，並不在院內，只能請看門的老頭傳達口信，待他回來後再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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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便走到校場跟著一起訓練，大家看到許久不見的衛宣都熱情的湊上前打招呼，一時間她備受注目，隊伍都亂了，韓國信罵了幾聲這才收斂了，讓他們持戟跑步，而衛宣則是被單獨叫出隊伍，他看了一眼許久不見的衛宣說：「看起來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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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負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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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信笑了笑，本想揉揉她的頭，但想到衛宣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眼下又是男兒身的裝扮，便改了從前的習慣，拍拍她的肩說：「如此甚好，書信傳遞耗時，再快也要三、五天，沒有得到妳消息的那幾天，將軍就跟著擔心了好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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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是否也安好？」衛宣問：「我以為你會隨著去處理換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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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此次前去除了換防還需招待官府欽差，總共會待上約十天的時間，將軍讓我在營內守著，有事立即報予他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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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有些擔心，她甚至沒注意到對王子諭自然萌生的擔憂情緒，只滿心想著王子諭身邊沒人守著，面上雖然不顯，但低垂的眼眸還是透漏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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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柒毋須擔心，將軍身邊有一支精銳跟著，更何況將軍早已不是從前的模樣，他不會有事的。」韓國信說著，他是王子諭身邊暗衛的頭，除了王子諭之外，從前桀敖不馴的秦柒也就只願意聽他的話，韓國信對王子諭的忠誠十年如一日，既然他這樣說，衛宣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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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且先休息，明日再來跟著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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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被韓國信趕出校場，無所事事的她便提著醬牛肉和肉脯到衛雅的房間，卻見平日裡住滿人的診間竟然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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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抓著頭思忖著該如何是好，正巧見到陳豐匆匆趕來，她打聲招呼問：「大家都去哪了？怎麼都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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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豐在櫃前不知在翻找著什麼，他說：「都在隔壁營聽課呢，只是我今天的筆竟然斷了，天啊！筆頭竟然斷了，我寫了這麼久的字還沒遇過筆頭斷掉的！我這是走了什麼霉運。」衛宣在陳豐的抱怨聲中品出了些屬於衛雅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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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課？聽什麼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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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吧，前陣子有個兔崽子偷溜出營找相好，回來的時候被誤認為刺客，當即射殺，誰知道這個人竟然是兵部尚書的表姪，因為怕事後兵部刁難，將軍便問是否能搶救，只是那箭正好射到胸口，傷及心肺，貿然拔箭十分危險，最後還是衛雅把他救回來的。」陳豐語速極快，看得出來很著急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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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衛雅動了手術救活人，開胸取箭這事前所未聞，這件事驚動了董醫監，之後衛雅不知和他談了什麼，董醫監決定開一個醫學講堂，幾個資深的醫正和衛雅都是講師，負責授課，每隔十天上一次課，今天是第二堂呢，正講到那個......細菌！我得趕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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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聽得一愣一愣，感覺她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頓時也好奇起來，她把伴手禮往衛雅的櫃子裡一塞，匆匆跑出門說：「是不是在隔壁營上課？我騎馬帶你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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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豐喜形於色，他感激說：「那趕緊吧，省得我再跑回去，有夠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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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共乘一騎，在陳豐指路下到了學堂，是個臨時搭建的棚子，上面僅用茅草覆蓋做頂，看起來十分簡陋，室內約莫能容納三十人，前排五位年事較長，看起來都是有官階的軍醫，餘下的多是二、三十歲的青年，眾人正熱烈討論著，嗡嗡的聲響不斷，陳豐走進棚內，只剩下最靠角落的位子，他匆匆坐下，也投入了和旁人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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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也找了個旮旯角落坐了下來，就見講堂正前方衛雅正與前排諸位大夫們討論，他們手指著銅人比劃著，衛宣注意到這銅人上標註的不是她所悉知的穴位經絡，而是一個更像是經絡卻有著五臟六腑標示，只是人群擋住了視線，衛宣看得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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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比了個手勢請眾人就坐，又拍拍手示意安靜，堂內嗡嗡的聲響便嘎然而止，便聽到衛雅說：「上堂課提到傷口處理手法和環境對傷口照護的影響，在董醫監和幾位醫正的見證下，我做了幾組實驗，如今結果已經出來了和大家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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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幾片肉，依不同的手法放置在不同環境下。」衛雅示意桌前幾個食物罩，打開後便有腐臭氣息傳來，眾人不禁皺眉，但都是見慣各類傷口的大夫，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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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放在乾淨且陰涼通風環境處的肉片，經過兩天後，高溫環境使肉開始有點腐爛，而對照組就是放茅房的肉片，可以看得出來腐爛程度更加明顯，這說明環境的整潔會明顯影響傷口，但為什麼同樣是放在陰涼通風的環境，會造成這顯著差異呢？眾人皆知是茅房髒污的緣故，但實際上造成腐壞的原因為和？答案就是細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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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菌是肉眼不可見但真實存在於我們環境的生物，像是食物發霉、腐敗、發酵，便是菌類的繁殖造成的，除此之外大多數的傷口炎症、吃壞肚子、瘟疫都是菌類造成的，而這個實驗是為了證明菌類的存在，不是屎尿的髒污造成腐敗加速，而是屎尿內的細菌造成的，希望諸位能理解這其中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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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依序說明了其他幾組實驗組和對照組，包含潮濕碰水的、直接泡上金汁的、泡了金汁後又泡過祛毒湯的，一組一組比較後說明，傷口照護的處理手法之重要性更加深植人心，除此之外衛雅研製多年的祛毒湯引起大家的反響，這可是「秘方」呀，但衛雅竟然大方的將配方交與大家，並鼓勵眾人嘗試和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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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夫深明大義，軍中同袍能因此受惠，乃趙國之幸事。」董醫監感慨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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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逸不才，研製多年也只得改良麻沸散和祛毒湯而已，但傷病照護所需的遠大於我所開發的，除了丸藥，還有工具，因此還需要各位大夫的協助，讓傷病外科的醫療體系更加完善，增加戰時治療的存活率。」衛雅謙虛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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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看著眼前的衛雅，他態度謙虛有禮、舉止進退得宜，他講課時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提及專業知識時的衛雅眼底有光，對於知識的渴望和熱情使他看起來閃閃發亮，像顆璀璨的寶石，竟叫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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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著衛雅在屬於他的領域裡大展長才，二哥可真威風呀，能讓這些老醫監拜服，本事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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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的課程在他簡單易懂的說明下竟毫無冷場，連衛宣這樣的外行人也能聽個六、七成懂，雖然都是超出她認知範圍的東西，但是在衛雅的舉例、實驗和佐證下讓人有種茅塞頓開之感，終於知道從前衛雅看診有諸多的要求和囑咐並非他吹毛求疵或刻意刁難，而是真的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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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衛宣都覺得收穫良多，更別提其他的軍醫們有多麼興奮，在最後的問題討論時氣氛那個熱烈，討論的聲音幾乎都要把屋頂的稻草給震下來，整個課程討論一直到了日薄西山才結束，眾人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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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看了一眼等在門外的衛宣，她牽著韁繩乖巧地等待著，幾月沒有風吹日曬的操練，皮膚又白了回去，看起來還瘦了些，看起來肥厚笨重的軍服經腰帶一勒，竟顯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她身材纖細但姿態挺拔，即使只是枯站著依舊站得筆直，像是湖畔的羽鶴，挺立而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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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回來了。」衛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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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來了。」衛宣笑笑的沒應他的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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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上下看了一眼，說著：「沒有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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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二哥給的藥粉全給別人用上了。」衛宣笑嘻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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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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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也沒騎馬就這樣散步聊天，看著遠處夕陽隱沒在黃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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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現在可是紅人了，連講堂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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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有了人脈和資源，之後要做事也就方便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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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你是最怕麻煩的，開講堂這種事情你會拒絕。」衛雅怕麻煩，也不愛湊熱鬧，在外頭板著個臉，對外人總是清清冷冷，只有醫術和病人能讓他提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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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看著遠處晚霞想了想，他確實是怕麻煩，或許是在現代工作的緣故，推擋閃躲飄的職場技能練得純熟，無關緊要的雜事能少一件事是一件，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就是冷漠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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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一個人埋頭苦幹是不夠的，就好比藥方的研擬，沒有絕對好用的藥方，只有適合病人的藥方，多與人經驗交流，可以少走冤枉路。」衛雅說：「藉由開講堂這個機會，可以宣導衛生常識、提升醫學知識、促進交流的目的，益處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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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你的祕方嗎？你就這麼給人了？」衛宣也同樣不解，衛雅的丸藥確實比其他大夫有用許多，在朔望城時早有名聲在外，但在那時也沒見他有多熱心分享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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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深深看了衛宣一眼又收回視線，他說：「這裡是戰場，是存活率極低的環境，和在老家那裡是不同的，我在朔望城不出頭，是因為那裡有本事的大夫不少，我也不願出這個頭被人當眼中釘，但是在這我若繼續藏著掩著，就是至受傷將士們的性命於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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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衛宣看著遠方，她說：「我只是擔心那些醫監、醫正欺負二哥，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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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雅真是哭笑不得，他一個成年男子竟還要被一個小女生擔心被欺負，感覺自己作為二哥的那點臉面在她這都蕩然無存了，他說：「若我真的被欺負，你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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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想了想，她說：「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是，至少讓他們知道你有我在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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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被軍法處置？」這種手段過激，衛雅覺得自己有義務矯正一下衛宣偏頗的價值觀和行事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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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蓋著布袋打啊，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是誰。」衛宣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那表情上全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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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衛雅選擇放棄與她理性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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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被發現了也沒關係，我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之後就是比誰的靠山大囉。」衛宣語氣輕鬆、滿不在乎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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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夕陽下少女的面容，眉眼間帶著淘氣和得意，鮮活而靈動，原本那些想吐槽的話便收了下來，他彎了嘴角淺笑著，只能說被妹妹罩著的感覺......不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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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幾章快樂的（？）軍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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