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宣在三天後跟著人牙子進入錢府，陳管事看她還算機靈，身子骨也結實能幹活，就留用了，只退回了幾個看起來眼神不端正、答非所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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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事問了她的名，登記造冊後發派到大老爺書房當粗使丫環，反正上頭的主子如果不喜歡會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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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託我多關照你，以後咱們都是錢府的下人，互相幫助嘛。」陳管事在她身邊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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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陳管事。」衛宣有些生澀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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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先跟著學規矩，等等跟著張嬸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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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事說完就走了，衛宣跟著張嬸子下去接受教導，學規矩、聽訓、認環境、了解主子們的習慣，衛宣在這波新進的下人裡絲毫不起眼，話也不多，再加上她那張早被曬成麥色的臉，一看就是農村姑娘被賣進來的，相比於一些模樣清秀可人的姑娘，這個玉蘭根本沒有半點值得注意的地方，連管教的張嬸子都只給了個「乖巧」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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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培訓後衛宣被分配到和青玉同一間廡房，錢家下人的環境不太好，六人一間的通鋪，因為曬不到太陽顯得陰暗，還有些霉味，如今才剛入夏就覺得氣味不好，可想而知到了夏天室內的氣味就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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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的位子最靠近走廊，人們來來去去的聲音特別明顯，她擺出不滿意的樣子，青玉見狀後便安慰了幾句：「下人們的環境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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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掃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青玉便帶著她到處繞繞，衛宣很快就記熟了整個府的環境，錢世光的書房門口總有護衛站崗，連日常灑掃時也會有人監督著，管得像鐵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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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書房占地頗大，除了書房和藏書閣外，還有個可以議事的小廳、可以休憩的暖閣，雖然占地頗大但出入就只有一個門和幾扇窗，窗戶的高度偏高，接近有五尺那麼高，堪稱矮牆了，身材嬌小點的還得墊腳才能看到屋內，一般人踩著板凳都不一定能跨過來，沒有點武功基礎還真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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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後面對著花園，種了幾棵槐樹，遠遠的還能看到荷花塘，塘上有一個石做拱橋，從書房的角度看去還能依稀看到人影綽綽，如果是婀娜多姿的嬌美身影，望著也是一道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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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景看著還真不錯。」處理煩心事時，推開窗戶就能見到春色滿園，是會享受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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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的花園可是帝京有名的，因此很常舉辦宴會，像是前陣子才剛辦過賞花宴，那花朵盛放時花團錦簇，美得很。」青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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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在哪裡望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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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臉色一黯，領著她到書房側面，既可以看到遊廊通往書房的路，也能看到書房後的窗和花園的方向，還是處於下風處，即使是不會武功的人有心躲在廊柱後，只要不喘大氣、不驚叫出聲，在走廊巡視的守衛們那也很難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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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徐姑姑挑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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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姑姑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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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再琢磨琢磨。」衛宣苦笑說：「連徐姑姑都失手，我又該如何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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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吧。」青玉領著她準備要回廡房休息，正巧看到一個身穿身穿湖水綠錦緞廣袖長袍的少年，年約十八還未及冠，一張鵝蛋臉，五官長得俊秀，可惜的是他走路時有些含胸駝背，多了幾分自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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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見過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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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三少爺錢尚恒說話溫聲如玉，「沒看過你，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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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玉蘭，見過三少爺。」衛宣規矩地行禮，但相比於青玉嫋嫋娉娉的模樣，她就顯得有些粗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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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秉三少爺，玉蘭五天前剛進府，在書房做灑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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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好幹活。」三少爺勉勵地說了句，又轉頭問青玉：「父親可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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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出門了，不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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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晚點再來。」三少爺說完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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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看著三少爺的背影，待他走遠了才問：「是張姨娘生的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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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除去夫人所生的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也頗受大老爺疼愛，但嫡庶有別，三少爺再努力也比不過上面兩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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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挺好的。」衛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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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爺是幾位爺裡脾氣最溫和的，他擅長詩畫，是風雅之人。」青玉說著，但她沒注意到自己在說的時候眼裡的那點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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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富貴，但對底下人並不好，飯菜只有兩道沒用多少油的素菜和一碗稀粥，吃了也只有半飽，用過糟糕的晚飯後，廡房裡的下人們聊了會天，聽衛宣介紹自己時平平無奇，只知道是個小村農家女，也不太會說話，所以對她的好奇減淡後，眾人便自己聊自己的，把不熟的衛宣排除在外，衛宣跟不上話題，只能聽著，別人笑的時候就跟著笑兩聲，充分演繹玉蘭靦腆內向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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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人的，越是沒有存在感，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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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戌時三刻熄燈，衛宣看著樑柱梳理著現況，過了一個時辰後屋內已經發出此起彼落的鼾聲，衛宣這才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就在她關門時青玉也醒了，她跟在衛宣身後二十步遠的距離，她看到衛宣一路走到花園牆角處，她就坐在牆根下，看著月亮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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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觀察了一刻鐘，衛宣似是悲從中來，埋頭在偷偷哭泣，她思忖後才走上前詢問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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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青玉遞過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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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要死了，哭一哭自己的未來。」衛宣哽咽，衛雅給的帕子上塗抹薄荷藥液太衝鼻，只是湊在鼻前一聞就眼淚鼻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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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說？」青玉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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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徐姑姑都辦不好的事，我怎麼可能全身而退？臨走前六爺給我下了毒，如果在三個月內沒辦法完成任務，就拿不到解藥，我就得死了。」說到傷心處，衛宣哭得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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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青玉沒想到是這樣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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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像徐姑姑那樣被折磨至死，就等三個月後毒發身亡，還比較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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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一息後說：「你只是初來乍到還不熟悉，這種事情從長計議，敵在明我在暗，我們還是握有優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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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勢？優勢那是建立在雙方武功、人數對等下才能比較，眼下就你我二人，我的武功和徐姑姑比差多了，你知道那些護衛多厲害嗎？你沒內力感覺不出來，但我知道，我在他們手下根本過不了三招......」衛宣說完後又摀著臉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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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無語，她只能撫摸衛宣的後背聊表安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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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我......我在暗部才待了一年就轉成暗線，武功什麼的只學了點皮毛，怎麼可能比得過徐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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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本也是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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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曹府的暗線，前陣子曹融因為貪汙被告判了流刑，我們這些人就被放了出來，六爺就把我派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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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融？前吏部尚書曹融？」青玉有些驚訝，原來左相底下的得力臂膀曹融，突然被右相抓住收賄買官的證據而被拔走，竟是眼前這人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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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我沾了徐姑姑的光，立了點功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誰知道......」衛宣苦笑著，她笑彎了的眼睛擠出淚水，流淌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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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只能繼續用溢於表面的言語來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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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先回去吧，明天晚上不是輪到你守夜嗎？早點睡好好養精神。」衛宣一抽一抽地哽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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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太晚睡了，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們再來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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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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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啊，別太晚回來。」青玉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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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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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望著青玉逐漸遠去的身影，這才起身，她拍拍身上的塵土，腳踩牆根處幾處突起的石磚輕巧爬過牆，在錢府後巷盡頭處看到等待在陰影處的張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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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你看看。」張陸看了一眼雙眼紅腫的衛宣，忍不住關切問：「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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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薄荷太衝鼻了，要不要聞？」衛宣拿出懷裡的特製帕子，朝張陸遞過去，她動作太快，張陸猝不及防，被嗆得滿口鼻，只見他咳了兩聲，往後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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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惡作劇成功，朝張陸比了個鬼臉，隨後解開包袱，裡面有飛虎爪、一綑攀繩、袖箭、匕首、迷藥、迷香、衛雅給的藥匣，她數了一下數量都正確，才重新把包袱綁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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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如何？」張陸掩住口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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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無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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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便是好事。」張陸又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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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一下，暗線們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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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前你在暗部的時候，知道是誰在訓練你嗎？」張陸看到衛宣面露疑惑，便解釋說：「暗部受訓時從不提自己背後的勢力是誰，所有的暗衛、暗線統一都是用千夜花控制，每半年吃一次解藥，若不定時服下解藥便會暴斃身亡，我依從暗部的手法，一直都用藥物控制著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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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衛宣不禁有些疑惑，自己照理來說也有中千夜花的毒，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服藥，照理來說早該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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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毒很早就解了，或許是你沒想記起這件事，但將軍早在你出入宮一年時就幫你解毒了。」張陸看透了衛宣瞬間的疑慮，便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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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毒解了？」衛宣本還在想自己的血能讓銀針變色都是千夜花之毒所致，這樣便能因果串聯了，如今又說她身上的毒早已解了，那之前衛雅說她體質特殊這件事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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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二爺秉持著『以德服人、天下欣戴』的精神，手下的人在一年後期滿就會給予解藥，十爺也曾說，若是無法憑藉自身品德讓手下的人忠誠，便是用藥物控制也不得人心。」張陸心裡難受，正道不復存在的鬱悶如鯁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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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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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甚險，阿柒務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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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思索著要不要把內心的猜測與張陸說明，但片刻的考慮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說：「定不負十爺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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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和張陸告別後便翻牆回到錢家，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埋在花園一角，這裡是她這今日逛環境時看到的隱僻處，假山側邊的石縫正好可以塞下她的包袱，加上花枝與樹幹叢生，且此處不是正常行走的路線，若非仔細翻查也很難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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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宣抬頭望著勾月在夜暮下閃著柔和的光芒，夜還很長，而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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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躡步從花園繞到書房後方，即使錢家號稱守衛森嚴，但密集巡視的地方僅限於書房周遭，而巡邏的人大多都是不會武的僕從，只有守在門口的人才是值得她忌憚，衛宣不需太費力就能到書房後側，她先在遠處張望一陣確定無人後，才拿出一片磚紅瓦片用力丟向書房的牆角下，偽裝成瓦片鬆動掉落的現象，碎裂的聲音十分尖銳，轉瞬就引起了護衛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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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吆喝聲響起，守門的護衛從側邊繞到書房後側，衛宣數脈搏計算時間，大約數到一百初的數，守衛就趕到瓦片碎裂的地方，來人抬頭看了一眼屋簷，戒備地望向四周，走近瓦片碎裂的地方仔細看了一眼，見四周沒有腳印或可疑的痕跡，又推了推後側的三扇窗戶確認沒有鬆動，在原地守了約半個時辰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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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簡單，衛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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