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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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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沒有絲毫生氣的空間內，依稀可見細小的光點閃爍，顏色不一，各有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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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空氣中隱約聽得見某個規律的滴答聲，以及不在此處的，不知來自何方的機械運轉隆隆聲音，如隔山遠雷，深深的沉浸在夢裡似的，不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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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的大小箱盒散佈在空間中，遍地的管線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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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某個角落閃過一道光，有個溫緩的聲音，劃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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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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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聽起來像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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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另一個稍微低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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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說了……這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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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逼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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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突然被截斷，空間又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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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溫度、一樣的光線，不知為何氣氛卻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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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她只是需要……」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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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個聲音氣若游絲，「我只是有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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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早說了──」那個低沉的聲音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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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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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聲音正準備發出警告，那個原本閃著白光的東西，突然閃起了刺眼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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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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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規律的滴滴聲，陡然轉成死板的單音，長響不止，讓人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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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不可聞的，似是有人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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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詭異的哭嚀僅響了一兩聲，過後，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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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
※ ※ ※ ※
卡珀西亞號，艦長私人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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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貴賓的房間寬敞舒適、窗明几淨，桌上擺著幾盤剛出爐熱騰騰的烤食，除了食物外，空氣裡還聞得到若隱若現的不知名花香，清新淡雅，讓人聞著聞著就不自覺放鬆心神，供人坐靠的軟榻上隨意散落許多軟枕，不難看出主人家閒散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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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蒂斯和綠洲號上的弟兄們，早在好幾個小時前就被救起，身上的傷也已經被妥善處理過。雖然仍有些狼狽，但她神情泰淡堅毅，眼裡閃著炙熱的希望之光，只因現正坐在主位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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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前胸長及腰腹的烏木珠串散發著淡淡檀香，近黑的深色長髮梳理整齊地披在背後，深如藍海的眼瞳，讓唐納德的膚色趁起來更顯蒼白；半垂的眼眸和削瘦的身形，閒適地斜倚在軟榻上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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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納迦諾，卡珀西亞號的現任艦長，南半球艦群的霸主──雖說是霸主，他渾身上下的氣質卻看不到半絲霸道之氣，斯文、沉靜、內斂等等修辭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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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梅爾蒂斯並不會因此愚蠢的瞧輕他，這個男人就像大海一樣，乍看之下平靜無波，但深不可測蘊含滿滿的能量；前半刻還風平浪靜，下一瞬陡變成狂風暴雨，讓你連自己怎麼翻船的都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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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一位穿著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門口，挺著胸膛大聲向房內的人報告：「綠洲號的友艦已經全部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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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唐納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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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梅爾蒂斯看著那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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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名男子愣了一下，明顯沒料到客人會越過艦長像他道謝──但他很快把胸膛挺得更高，向兩位艦長敬了禮後，迅速退開去執行下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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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看在眼裡，笑意入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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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堂的眼睛果然雪亮。」喝了口茶，他呼出甘甜的茶香，看向梅爾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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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在誇獎她身在高位仍知待人處事之道，不會隨便對人擺架子；但也小小的嘲弄了一下，她先祖們世世代代將綠洲號護得極好，即使吃了敗仗也從沒將綠洲號弄得如此破爛不堪，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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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蒂斯的大副聽出言下之意，臉沉了下來，但她沒讓他發作，只淡淡的轉開話題：「那個老是到處晃來晃去碎念囉嗦的主教先生呢？怎麼沒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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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身旁的妻子拍撫著懷中嬰兒的手頓了一下，但唐面色不改，仍舊笑著回應：「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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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蒂斯挑眉，「……也沒看到你用拐杖了呢，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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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唐欣然笑道，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膝蓋，「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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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貼在孩子背上的手，輕輕的繼續拍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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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又呷了一口茶，抬眉看著她額上的傷，狀似不經意地問：「瑪麗娜這幾年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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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梅爾蒂斯知道他想問的，也乾脆地補充：「她和藍伯特在陸地上，去執行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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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唐納德點點頭，「之前遇到了個有趣的朋友，想介紹給她認識，也是姓龍柏呢……不過，既然在執行任務的話，就不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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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柏？她皺起眉頭，而坐在一旁毫不客氣吃著水果的梅爾也突兀地嗆了一下，接著愣愣地看著唐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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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柏？」梅爾打斷，「綠洲號上有龍柏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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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從卡珀西亞號移居過去的。」唐納德笑看那個滿臉詫異的年輕小夥子，「怎麼？我以為你就是想替你努伊叔叔尋親才登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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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梅爾張口才想反駁，卻發現唐納德眼裡閃著探究的光芒，他沒好氣地閉上嘴，當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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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蒂斯狐疑的瞥了眼小夥子，但馬上又將注意力放回唐納德身上，「龍柏？同樣是研究動物的龍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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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唐納德點點頭，「不過還是先解決妳這邊的事兒吧。難得我心血來潮過來看看，果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他替自己斟了茶，這才進入主題：「那看起來不像海盜，妳戳了誰家的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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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蒂斯看著他銳利掃過來的眼神，斟酌了半晌該從何說起，這才開口：「……你還記得，大陸上的那些城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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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輕輕的噢了一聲，很快進入狀況，「妳祖父收容過的那幾位逃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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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續道：「雖然我祖父沒答應過給他們直接的支援，但綠洲號幾十年來也沒真的跟他們斷絕聯繫過──雙方勉強可以算是合作愉快的交易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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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來，菲里妲斯提供給綠洲號不少陸地上才有的資源、產物原料，而綠洲號則提供菲里妲斯必要的技術指導、緊急避難所等援助；偶爾，像瑪麗娜和藍伯特那樣對陸地充滿好奇的人，也可以在取得艦長同意後，簽妥切結書登岸，加入菲里妲斯組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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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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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太好。」她語氣有些急了，「這一代的菲里妲斯領導者在十多年前決定攻擊貴族，目標是解放所有城邦中被奴役的人類──去年時機差不多成熟了，也陸續有兩名貴族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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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略將這兩年內發生的事情概述了遍，唐納德斂眉聽著，目光幽幽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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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梅爾則眉頭越皺越緊，城邦？OK城邦他家也很多，事實上他叔叔就是一城之主，不過『貴族』？都什麼年代了還在貴族？他忍不住低聲問艦長夫人：「為什麼會有貴族啊？都不怕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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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阿姨就常常把一些奇怪的話掛在嘴邊，例如什麼『極權制度有害民主發展』、『鼓勵人民討論公事才能更有向心力』云云，大家聽久了覺得有道理，他叔叔偶爾還會撿幾句來參考參考，把土瓮城治理得有聲有色，十幾年來土瓮人口越來越多，鄰近的城鎮也開始效法，東海岸少有戰事，繁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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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夫人聞言輕聲笑了，她拍了拍襁褓中的寶貝，以不打擾兩位大人討論事情的音量，給這位有趣的客人解釋一番──她知道的其實也不多，畢竟丈夫平時對北半球的事兒不怎們上心，也不太愛提。她見過他夜裡好好的覺不睡，到書房捧著陳舊的老航海日誌細讀，好多年前更曾經請土瓮城主夫婦單獨在房中對談，談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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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性格該是沉穩的年輕土瓮城主繼承人，在會談過後對她丈夫大發雷霆，她丈夫卻不見慍色，她知道，丈夫對那本老航海日誌的內容耿耿於懷，十幾年來更是積極張羅著準備跨洋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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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海域，有百年來歷任的卡珀西亞號艦長，扎在心上始終拔不開的心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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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除了二十幾年前準備瑪麗娜的婚禮，特地將她送到大西洋上與綠洲號會合之外，不曾到這麼北邊來。」艦長夫人隱諱地說著，「不過，在唐納德上任當艦長之前，卡珀西亞號確實曾到過更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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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爾挑眉，「更北？更北有什麼東西嗎？」不就是阿姨說的北極嗎？聽說北極有一種毛色雪白的熊，他倒想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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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位艦長討論方歇，唐納德沉吟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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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麼……」他垂眸沉思，手裡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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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陷入一片沉默，梅爾蒂斯的弟兄們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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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梅爾蒂斯的大副低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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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眼神示意屬下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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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嘆了口氣，從軟榻上起身，緩步踱到窗邊眺望戶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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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席間，只聽見嬰兒細碎的嚶嚀，和母親安撫的柔軟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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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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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綠洲號艦長不介意的話……」唐納德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過來，「這場仗，就讓卡珀西亞號代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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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蒂斯胸中的大石總算放下，正準備開口道謝，卻看唐納德又背過身去，反常得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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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結束了……興許是當年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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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語意不明的低喃並沒有太小聲，恰恰能入了房內所有人的耳裡，但除了他的妻子外，沒人聽得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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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看著窗外，遙想十幾年前，那位聽他吐出真相後，不顧性命威脅，對他發怒咆哮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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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阻止這一切的，但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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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讓大家知道，沒有解藥這東西，就可以阻止探索兵盲目的深入危險地帶──但你他媽的、該死的、完全沒有任何一丁點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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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指責，句句控訴，都是他從當上卡珀西亞號的艦長，取得第一本航海日誌的閱讀鑰匙後，深夜裡迴盪在惡夢中的話，而當年，那位年輕男子，將他的防衛狠狠劈開，強行卸去他的所有猶疑，讓他赤裸裸地，聽見最真實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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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他心裡由衷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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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卡珀西亞號幾十年來，從沒有……他垂首，輕輕搓著胸前的烏木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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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他一再重複著當年的心聲，但只有自己知道，這次的心態已經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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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們會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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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德握緊珠串，始終悠然的神色終於凜冽了起來。他大概猜到了攻擊綠洲號的傢伙的真面目，不過仍不是很確定，畢竟他對末日前的科技不甚熟悉……不過，如今箭在弦上，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一一搞清楚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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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結束了，這一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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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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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交叉點就很難控制該曝光的劇情份量（倒
禮拜三的《極北伊》謝謝大家陪伴，6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vLJAJd1u
沒意外的話，希望能在八月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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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五、日的《借住幾晚》，6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5yZ66w7n
以及禮拜六、一的《店長慵懶》也請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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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有請大家多多留言支持了。6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It41g6Z6
非常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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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