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目光透過人群聚焦到人寵的身上,有惡意的,戲謔的,飽含性欲的,還有令人瘋狂的。
「把他給我。」一個清麗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人群好奇的開始張望。
畢竟聽聲音那屬於一個女人,真是稀奇,在七海諸島這種雌性地位低下的地方敢買雄性人寵的一個女人?
不少人揣著惡意和看笑話的心思四處張望著,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位膽大的千金做出此等有辱門風的行為。
「喂,我說把他給我,你沒聽到嗎? 」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打斷了阿克吃驚的表情。
人們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尋找到她的主人。
一個華貴的身影映入視野,各種昂貴的飾品被帶上額角,脖頸,手環和腳踝,那些昂貴的說不上名字來的東西在火球的光芒下閃射著令世人豔羨的美麗。
她行走的時候仿佛是人間的火焰,不時有鱗片從她的裙擺掉落發出輕響,眼睛裡有著金瞳,目光傲慢卓越。
「那是蛇尾嗎? 媽媽。 」詢問的聲音從孩童的口中傳來。
她揮動自己的手示意,脖頸上的水晶散射出接近恢弘崇高的光芒,天上的火球躲在烏雲背後了,把世界的舞臺讓位給那位存在。
阿克戰戰兢兢的抖動了他肥碩的身體,嚇得幾乎不敢喘氣,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如此一位高貴的陛下會出現在七海,即便是方國的主人也必須向其低頭,行向神之禮。
突然間,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蛇尾的金瞳投向遠處的海域,天空低了下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醞釀著。
在人群眼光不可及的深處,有邪惡在洋面生成,火球重新從烏雲背後出現發射出更為其強大的光芒,照射在海面上形成的巨大旋渦裡。
有時候人間的恐懼像是不真實,如果說邪惡具象化是什麼樣子,那大概就是那東西的樣子。
它有著長長的身體,像是鋼鐵熔鑄的山,海岸上的風聲瞬間停息了,邪惡的背脊上有著許多陰影模樣的東西,看起來是蠕動著的枯樹,隨著那怪物的走進,一些膽大的僰人才發覺那像是一些類人生物的軀體,他們像是被用粘膠一樣陷入了那巨大噩夢的骨骼裡,兩手鋪張著,向下垂著,又像是有力量要讓他們升起。
僰人們驚慌的開始逃離,它比正中天的火球還要高,陰影投射在地上,數個頭顱向下滴著泛著惡臭的東西,裡面有些什麼在蠕動。
它張開嘴,像是大型猛獸的巨口,浪潮聲也無法蓋過背脊上那些東西恐懼的尖叫,人寵感覺血液倒入了腦中,痛苦讓他無法哀嚎出聲。
「大天啊,您的僕人與您同在。」
「殘缺的生物,妄圖割據主體存在的叛逆。 」
無邊的憎惡張開巨口。 吞下了整座海島,人群中哭泣的聲音,人群中絕望的嘶吼,最後化作鮮紅的肉醬流流入海灣,人死前的悲鳴呼喊著,所有人都被擠壓,所有人都在被吞食,後來悲鳴也沒人聽到,沉寂的海洋歸於沉寂。
人寵幸運的掉入了海中,沒有被吞入那巨口。 他看著血水從他高頭上降落下來,混著小小島嶼的泥土,驚恐的像島嶼的方向看去,整個地面被巨口截去了三米深,一切地上的造物都被咀嚼,只漏下一些殘缺的樹根和底下的巨型蟲逃竄著,體型有三人首尾相連那麼長。
人寵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生疏 ,他到底生活在一種怎樣的世界裡? 蟲互相撕咬著對方,來逃避陽光帶給他們的恐懼,在地面上偶爾可以看到這種蟲子的幼體,只有小拇指那麼長,奴隸曾經聽人講起過七海諸島下全是這種東西,甚至世界上每一塊土地下都是這種東西。
他們才是上天真正的造物,地上的所有不過是給他們的餌料。 到僰人和野裔老死後,靈魂就在地下被他們吞食,每吞食一個就會長出一張臉孔,那是生前之人的,他們借助樹根的力量孵化他們的子嗣,每一個人的屍骸都是他們的創造所。
所以島民們沒有土葬的習慣,他們害怕死後依然日日夜夜受折磨,不得安息,他們有的焚燒了自己,然而靈魂依然沉到地下,有的人想送入諸洋,然而那是諸多邪惡的目的地,人的靈魂若是進入將永恆困在黑夜裡,再也聽不見聲音和光影, 每個意識都會被海底嚼爛咽下。
他恐懼著,溫海的水溫不能溫暖他冰冷的思維,突然水下浮現了一片連成一片的黑色陰影,有上千米長,什麼東西在上升。 死去的靈魂不會被那巨大怪物吞食,他厭惡生靈的靈魂。 然後將他們吐出,死者的哀嚎蓋過天上火球的光。
他感到恐懼到了極點,他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依附的,在這種人力所不能及的場合下,唯有等待死亡才是唯一的歸屬,那東西浮上了海面,是死去在諸洋中的漁民,殉葬者和海下人的屍骸,他們呼喊著同伴,渴望生者的血肉。 想要吞食掉落在海面上的人體殘骸,人寵被拽了下去,臨死前他感到骨頭被嚼碎,魔物們撕咬著他的大腿和胸腔,額頭給開了一個洞,他們貪婪的伸出舌頭吸允著,傳來陰暗的海浪聲。
他沉入了海底,神奇的是他還或活著,他的腦袋破了好多個洞,什麼東西鑽了進去,他們躲在裡面窺探著外界的所在。
「不,你死了。 」他聽見有人這麼對他說,用的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
「你是誰。 」他堅定的環顧四周,海底並不像他在古籍看到的那樣,周圍被幾株螢光燈球包圍著,呼吸也依然順暢。
「我自有恆有。 」他感覺腦子裡有東西這麼說到,然後場景中傳來巨大的抖動,空間裂開伸出一隻巨大的手握住了他的頭,然後捏爆了他的頭,腦漿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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