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亞雷不禁啞笑。
他躺在纈草鋪成的毯子上回想小時和古加的經歷。
那個時候的他害怕極了,他躲到古加的懷裏,讓他能夠輕輕的,輕輕的拍打他的後背。
他的心跳動的厲害,恍惚中他卻感受到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心裏在跳動。
他扶手摸上古加的胸口,聽那轟鳴般的雷聲震動他的耳膜。
他感受到骨血的聲音從他的手下復活了,那死去的東西要被人帶回來。
在看到那隻母貓血紅雙眼的一刻,那幼貓的痛苦,仇恨和哀愁進入了他的靈魂裏,他聽到無數邪惡的生物在苦寂悲涼的宇宙贊頌毀滅,死亡和落寞的瘋狂樂歌,那種驚人的音樂輕易擊碎了他的理性和自我。
王庭把幼小的孩童當成實驗品,讓他們除去人類的感情,接受理性和科學的教育,但那理性由恐懼塑造,恐懼的邊界即是理性的邊界。
那些絕對的痛苦,瘋狂的感覺,不顧一切的毀滅,人與人之間互相的仇恨,即死的幼貓和被剖去人皮的俘虜絕望,讓他得以窺見日常生活之下的巨大邪惡和醜陋。
自以爲是的人類理性不過是大天的玩物,要的時候,王庭把理性奉爲神明,不需要的時候,用比最惡毒的話還要尖酸的語言去詛咒它。
在剛才的一刹那,亞雷被瘋狂裹挾了,他感到粘稠的黑暗之物從死去的生物身上覆蓋到了他的靈魂裏,他聽到恐懼的尖叫,死者的呐喊,無數悲慘的受難者在他的耳邊低語那巨大邪惡的亙古偉力。
而他趴在古加身上的時候,倒在古加懷裏的時候,他聽到那蓬勃的,少年人的心跳聲和喘息聲,那些瘋狂的樂曲就遠離了他。
諸多邪惡之物用最醜陋的尖叫,嚎哭和詛咒來贊揚他們的主,他們想要把他們的主帶回到現世裏去。音樂不光是空氣的震動,耳膜的組合,而是敲打著的宣告宇宙毀滅的樂鼓在垂死者的哀嚎裏裹挾著所有的有生之物陷入瘋狂。
而他躺在古加的懷裏,少年人悅動的心跳聲讓那些巨大的邪惡恐懼,將無數世界陷入永恆黑夜裏的罪惡退卻了,讓他們驚恐的逃離了。
他輕輕摸索著古加的手掌,看到那皮膚的柔軟光環,他把自己的手拿到自己的臉上去感覺,沒有什麽特別的,但當他握住古加的暖和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頰,他感到巨大的無法自控,如洪流一般的感情爆發在自己的身體裏。
他像是無辜者落入一個陌生未知的宇宙,但那不再是無數的苦痛,背叛和欺騙,瘋狂的樂曲,鮮血的洪流,無數死者和醜陋生物的哀嚎和地獄般的場景擁簇著難以名狀的亙古邪惡。
而是如同伊甸一般的美好,溫馨和愛,這些感情如同洪流一般裹挾著他,他感覺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所愛,他感到巨大的感情,不可言喻的愛和超越這個世界的偉大溫暖。
那愛勝過戀人的低語,母親的懷抱和戰友的後背,軟化仇敵的鋼劍,撫去一切的傷痛,背叛和遺忘。
唉,是否有人擦去我們流了億萬年的淚水?讓苦痛,遺忘和仇恨再也不要來到這個宇宙裏。
他躺在世界的懷裏,躺在美好的夢境裏。
幼時的他觸碰過很多東西,堅硬的岩石,清涼的水流,溫順的毛髮,婆娑的年輪,嬌嫩的 花瓣,甲殼的紋路。
但現時現刻觸碰到的是他最熟悉的古加,從千篇一律的人類皮膚下,他感到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ps(一會補全, 這個到底是有人在看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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