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 by Wanda1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SUcdDqT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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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的命運。」預言者奧巴迪亞對我說。
只因為千年前流傳下來的聖歌曾經與我的靈魂產生了共鳴?但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也沒有能力,這樣的我又如何能肩負這個世界的未來?我甚至懷疑,千百年來負責指引靈魂方向的預言者也出了錯。
就和失去天賦的我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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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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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孩趴在窗邊,凝視著對面的白色塔樓。
白色塔樓是伊絲神殿的一部分,與神殿主體皆以雪白的石灰華砌成,斑駁的朝陽穿透鏤空的牆面,使整棟建築物猶如成了光之居所。男孩專注地望著一名司祭順著階梯攀爬而上,男子身著的水色袍子在鏤空的白塔後若隱若現,宛若藍天的碎片。
男孩生得清秀漂亮,蜂蜜色的髮絲柔順地貼著耳際,一頭金髮在陽光下散開一圈光暈。他清澈的藍眸彷彿可以反射他心中正萌生的願望,他想變成一隻鳥兒,飛到對面去一探究竟,和司祭先生說說話,問些他從來都不明白的奧秘。不過男孩從窗櫺朝下一望,一臉失落——他所在的閣樓與對面的白塔間聳立著一道高牆,那是一道以光滑的花崗岩砌成,高達十公尺無法攀爬過去的城牆。
啾啾。男孩身後傳來鳥鳴聲。
受到小小驚嚇的男孩回過身去,奇怪的是,除了亮晃晃的陽光充斥室內,沒有任何飛起飛落的小生物。男孩跳下可以讓他眺望到高窗外的木箱子,去尋找聲音來源。
閣樓裡保存許多古書,地上還有好幾本男孩早些時候拿來閱讀的書。一本攤開的書頁上繪滿了各種精美細節:邊緣填滿了彩色花朵,中間捲曲的雲朵與金色的陽光襯托出伊絲女神與祂的七位神明。男孩走過書側時書畫上的描金閃爍,好似所有神明同時向他瞥了一眼。
鳥鳴聲再次傳來。男孩在一個陳舊雅致的木書櫃前停下腳步,歪著頭仔細聆聽。
「小鳥兒,你不會卡在書本後頭吧?」男孩連忙要抽出書櫃裡的巨大古書,書有半個他那麼高,重量更是非比尋常,他一時拉不動,再一用力,便感覺整個整個書櫃一震,牆壁裡面傳來嘎啦嘎啦的齒輪絞動聲。書櫃緩緩移動起來,像扇門般滑動開來。
原來書櫃是個機關暗門!
男孩冷靜地看著,對暗門習以為常似的,反而是一隻藍色小鳥從縫隙裡飛出來,掠過男孩時,他才露出驚訝的表情。
鳥兒怎麼飛進去的?男孩疑惑地想著,並觀察著開啟中的暗門,喀的一聲,經過好幾百年歲月鏽蝕的承軸裂成了兩半,暗門開到一半,便突然停住了。
男孩決定進去瞧瞧。窄小的空間對男孩來說並不是難事,他側著身子鑽進去。他以為神秘的小鳥兒是個啟示,是伊絲神回應了他的祈禱,眼前會出現一道通往對面世界的階梯——結果暗門後面只是一堵死牆。
男孩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正當他要抽身離開時,他忽然注意到牆裡有個閃爍的東西,那個東西的位置很低,只有孩童才會留意到。他好奇地伸出手,把那個東西從磚塊間抽出來。
男孩回到暗門外看看自己挖出了什麼秘寶,沒想到只是一本破舊的古書,斑駁的書皮上鑲著一面布滿黑鏽的鏡子。男孩望著鏡中模糊的倒影時,心跳不自覺地加速,而且,書皮上有七道金屬鎖!
這本書怎麼這麼多鎖?男孩不解地摸上鎖時,一股疼痛竄過手指,宛若被蛇咬著。他驚呼一聲,本能地抽手,吸吮著不知為何受傷的手指。一滴鮮血沾到有著樹木刻紋的鎖上,然後隱沒不見。七道鎖忽然一併鬆動了,隨著剝落的書皮一塊兒掉落地上,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
彷彿某個封印被解開,男孩耳邊響起了一陣模糊不清的低語,又旋即消失。
心跳聲大到難以承受,男孩緊張地環顧四周,內心交雜著不祥預感與奇異興奮。他瞪著半開的暗門,將書緊緊抱在胸前,踮起腳尖,像隻貓般無聲地倒退。
四周沉靜得詭譎。
「王子殿下!」閣樓的門碰地一聲打開了。
「唔哇!」被嚇了一跳的男孩下意識地將書本藏進自己的背心中,「怎、怎麼了,瑪莉阿姨?」
「陛下正在找您呢,您趕快到大廳去,要是被陛下發現您又在這邊逗留的話,會⋯⋯」奶媽一臉緊張地說。
「會怎麼樣?」低沉的嗓音出自一名中年男子,那身繡著金絲與珍珠的黑色華服,宛若閃爍絲絲雷光的雨雲,使他四周的空氣變得像是暴風雨前夕般令人窒息。
「陛、陛下⋯⋯」
「出去。」名為加圖的國王有著一張猶如生鐵鑄成的威嚴面孔,一頭金髮摻雜了操勞而生的灰白,臉上脣髭非常仔細地削薄,下撇的嘴角顯示他此刻的不悅。
瑪莉阿姨擔憂地看了一眼男孩後,將木門慎重關起,留下閣樓內氣氛尷尬的兩人,和男孩懊悔沒及早收起來的滿地書本。
「拉斐爾.白瑞瑟斯,你過來。」
「是的,父王⋯⋯」拉斐爾戰戰兢兢地向自己的父親走去,一時忘了自己的衣服中還藏著剛剛那本書,走到一半,書掉落在自己的腳上,沒注意到的男孩就這樣踢到了書,跌倒在地上。
跌倒在地的男孩驚慌地迅速爬起來,看見那本書正好被自己踢到了父親的腳邊。
「《神之聲》。」加圖用厭惡的表情唸著書本封面上的標題,並且質問男孩,「你告訴我,讀這種破書有什麼用?」
「我很喜歡,覺得很有趣⋯⋯」拉斐爾小聲地說。
「喜歡?有趣?」加圖憤怒大罵,「身為我唯一的孩子、蘭提斯國的王位繼承人,你一天到晚只懂得看這些沒有用的書?」
「我⋯⋯」
「這些毫無意義,虛幻不實的東西,對你的未來根本沒有幫助!它們不會讓你成長,甚至會讓你的思想退化!」越說越生氣的加圖把那本書用力地向拉斐爾砸過去。
「這種書通通都應該燒掉!不准你再踏進這裡一步!」國王憤怒地轉身離開閣樓,重重摔上門。
來不及閃躲的男孩被書本砸中了臉。破舊的書禁不起強大力道的破壞,書頁一張張分離散落在地面。淚水,一滴滴落在泛黃的紙張上。
閣樓裡的古書挺過了歲月的摧殘,卻躲不過一位父親的憤怒之火。在國王的一聲令下,數千本的藏書連同建築物本身被大火燃燒。木材和紙張被高溫的火焰燒得啪啪作響,而被軟禁在房間裡的拉斐爾看著這一切,傷心地坐在窗邊默默掉著淚。
「為什麼⋯⋯為什麼父王總是不瞭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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