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斯所長帶歐文走出改造中心,坐上了由司機駕駛的轎車。在路程中普林斯像是試探地問道:「歐文刑警,你參觀完改造中心了,不知你覺得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經過了參觀,歐文的內心感到很不舒服,他不知道這裡的病人到底受了怎樣的治療,好像都變成只會笑的人偶,這裡絕對對得起改造中心這個的名字。
雖然如此,他還是不敢把真心話說給所長,於是經過思考後,他選擇說出違心的話:「我覺得改造中心拯救了這麼多病人非常棒,難怪大家對改造中心的評價這麼高。」
普林斯所長對歐文的回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自滿地說:「哎呀,這還得感謝法案的出現,提升了大眾對心理健康的重視,要不然改造中心也不會出現,大眾也不會支持,對吧?」
「嗯,所長說的沒錯,只是……」
「只是?」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邀請我區區一位刑警來到訪。」
普林斯所長只是輕笑了一聲,說:「不用急,待會到達目的地後再告訴你原因吧。」
差不多十分鐘的車程,轎車來到了附近郊外的山上,下車後歐文隨即看見一座被鐵絲網重重包圍的軍事堡壘。
「這裡是軍隊以前為了抵禦敵軍而興建的地下堡壘,已經荒廢了好幾十年,在幾年前才被我們改建成另一間改造中心。」普林斯所長向歐文介紹道。
「我可從未聽過這裡有改造中心……」
「畢竟我們不允許非相關人士與媒體接近這裡,因此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跟我來吧。」
兩人在堡壘的大閘前接受安全檢查,兩人必須把身上的金屬及電子物品留下,並由持有武裝的守衛為他們帶路進入堡壘。
他們通過了只有一人闊度的入口,走下了狹窄的旋轉鐵梯,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鐵閘門後,一個巨型的地下空間就在眼前出現。
空間的兩旁都是單人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道幾乎密閉的鐵門,在鐵門的中間只有一道小窗來連接外面的空間。
歐文雖然不感到意外,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這……這裡真的是改造中心嗎?」
「名義上雖然是這樣沒錯,但就如你所看到的,這裡其實就是一座地下監獄,想必刑警你也聽過,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會被關進這裡吧?」
「的確跟我從其他人聽到的傳聞一樣……」
歐文不知危險靠近其中一道鐵門的小窗一看,突然間半張臉靠近小窗,用充滿血絲與黑眼圈的眼睛盯住他,嚇得歐文隨即往後退。
「……我還聽說你們會把犯人用在一些不人道的實驗上,這也是真的吧?」
普林斯所長拍了幾聲手掌,佩服地說:「沒錯沒錯!刑警果然知道不少啊。」
「不,我並不知道太多……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帶我過來。」
「你來看我們進行的實驗就知道原因了。」
接著他們一行人走過了監房區,來到了實驗區。他們透過玻璃看見被注射了麻醉劑的犯人被帶進了實驗房,用皮帶綁住他的全身後平放在手術床上,為犯人接上擁有「哨兵」公司標誌的探測儀器後,用電擊器刺激醒他。
犯人一醒來看見自己被綁住便不斷掙扎與大叫,很快就被實驗員戴上口球塞住嘴巴,然後實驗員們開始對犯人進行一些像是拔指甲、折斷手指等等的酷刑,伴隨犯人痛苦的悶叫聲,探測儀器上的數字瞬間上升,旁邊的實驗員觀察並記錄儀器上各項的數據,
在一旁看著的歐文受不了而轉頭到別處,但看見普林斯所長沒有移動的意思,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不到五分鐘,探測儀器發出了警報聲,實驗員們立即停下酷刑並為犯人注射藥物,犯人隨即失去意識,同時間實驗員迅速為他包紮傷口,整個流程非常流暢、一氣呵成,歐文推斷出他們進行這些實驗已經行之有年。
「這下我可明白了……」
實驗完結後,歐文對普林斯所長開門見山地說:「這間改造中心就是為了這些實驗而成立的吧?而且跟哨兵這間公司肯定也脫不了關係吧?」
普林斯所長摸起小鬍子,微笑對歐文說:「不愧是刑警,果然很快就猜到,其實所有的改造中心都受到了哨兵的大力支持下才得以建立,作為回報,我們得進行實驗,為他們收集數據來改進探測儀器……」
接著普林斯所長走到歐文的身邊,繼續說道:「以前我們找到很多犯人來進行實驗,但因為犯罪率不斷下降,我們的實驗對象開始短缺,所以今天帶你而來的目的,就是想跟你們合作。」
「合作?我們?」
「沒錯,你跟你的拍擋是專門負責調查與反法案相關的案件對吧?這次我們幫你嚴刑審問明天送來的嫌犯,問出有關案件的內情,而作為代價,以後你抓到的犯人都要轉交到我們這裡。」
普林斯所長的眼鏡與笑容都隱藏不了他眼皮下的奸狡與貪婪,歐文見此覺得他非常噁心。
即使犯人犯了重罪,但他們亦絕不應該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要我把他們送到這裡只為了你們的實驗?沒門!
抱住這想法的歐文,想也沒想便直接回答道:「請容我拒絕所長你的建議,告辭。」
普林斯所長沒有阻止,只是說了一句:「我會等你的。」並站在原地看著歐文的離去。
從這天開始,歐文便失去了一直以來對法案的信任,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明白自己只是一名刑警,他雖然得知了政權下的黑暗,但是自己的職責卻需要保護它,並把「犯人」們拖去哪個無盡的深淵。
而作為引路人,歐文明白自己早已半身踏進深淵之中,只會慢慢被侵蝕,最後變成其中的一部分。
歐文已經回不了頭,他只能繼續前進,直至死亡。
ns 15.158.61.3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