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歐文見到老韓已經是兩年前、自己被調職前的事了,如今再次看見他比上一次見蒼老許多,老韓的臉上仍舊布滿皺紋,臃腫的眼袋看起來比以前腫了一倍,頭上半灰半白的短髮已經全部變成灰白色,如今看來已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
「老韓,你怎麼看起來像七十歲的老人?工作是不是非常忙碌?」
換作以前的老韓聽到歐文這樣說話,早就回嗆他了,然而他只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並疲憊地說:「你說得沒錯,最近這一年的工作量真的太誇張了。」
歐文怎會聽不出這句的弦外之音,當他想追問時,戴墨鏡的老闆拍了一下響亮的掌聲,笑瞇瞇地說:「歐文先生、韓先生,不要忘了規矩,這裡是地下商店,可不是讓你們來『閒聊』的地方。」
皮笑肉不笑的老闆特別在說到「閒聊」這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就是為了提示他們兩個不要在這裡談機密的情報,要是老闆自己不小心聽見了,不保證以後會不會被捲入他們的事情當中,為了保障自己與客人,在地下商店出現了這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別談公事與私事。
兩人當然知道這條規矩,於是歐文馬上轉移話題道:「聽說最近的入口管制好像變得更嚴格了,老闆你的貨想必也漲了不少吧?」
一說到金錢,老闆也藏不住他的苦臉,無奈聳肩後偏嘴說:「沒錯……像是這個從歐洲貨,能夠干擾十米內所有電子儀器的小型手榴彈,人稱『微笑爆彈』,現在被炒價成原先四倍了!說了就生氣!」
「那老闆你的小型發訊器還有貨嗎?」
歐文問完後老闆抬頭挺胸,他的墨鏡與光禿禿的頭剛好反射店內的燈光,跟他牙齒一樣雪白,同時他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說:「當然還有!你要多少?見你是熟客,我能給你打折扣哦。」
「那我要三個,另外還要五個一次性的易容面膜。」
老闆聽到要求後馬上拿出計算機,飛快地敲出按鍵,最後計算機放到歐文的眼前說:「……總數是這樣。」
歐文看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皺眉,向老闆抱怨道:「老闆,你不是說好有折扣嗎?」
「折扣已經算好了給你了,不過你知道的,入口管制嘛,沒辦法啊,我得生活,我的部下也得生活啊。」
「哼,真會說話。」歐文心裡雖然知道這個價格比市價貴了很多,但是只有這家店才願意跟警察有往來,迫於無奈只能硬吃差價。
歐文從自己褲子的暗格上拿出一個如同卡片般大的長方形盒子,一打開是數十張被疊成硬幣大小的美鈔,鈔票上的號碼都是隨機,來確保自己不會被追蹤,當然他從頭到尾都戴了手套,確保自己的指紋不留在任何地方留下。
歐文在桌上放下美鈔後,老闆也戴上手套與驗鈔器,徹底檢查是否真鈔,良久,老闆笑得連藏在深處的金牙都展現出來,懷著真誠的笑容對歐文說:「多謝光顧,你的貨會在老地方再交收,你的聯絡方法是?」
歐文給老闆一張紙條,而紙條上是他其中一個用完即棄的電話號碼。
「收到了,那麼再次感謝你的光顧。」
為了避免被人懷疑,歐文先讓老韓離開地下商店,自己則在半小時才出來,兩人相約在某一條沒有監視鏡頭的後巷,在歐文趕到來見到先來的老韓正在抽煙,而地下也看見五個明顯是剛抽完的煙頭。
「最近壓力很大吧?」
「……沒錯,從這一年頭起,高層突然塞了很多案子給我們調查,我們網絡安全科幾乎每天都在加班。」
「讓我猜猜,案子都是關於『Blue Mood』?」
老韓點頭示意正確,歐文再問道:「高層叫你們調查的原因是?」
「我不知道,高層也沒有告訴我們……但是我猜測這是比他們還要高級的人下的命令。」
說到這裡,歐文的眼睛再次燃起仇恨之火,對天笑了一聲後說:「從兩年前被調職,我就一直調查其中的原因以及凱恩那家伙的底細,我相信那個比高層還要高級的人就是凱恩靠山!」
「……」老韓不說一句話,把手上的煙放回口中並以沉默表示,似乎正在等待歐文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恐怕就是市長蘭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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