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眼見這個充滿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要消失,琳達抿嘴並沮喪地低頭,像是為了與這位朋友作最後的道別一樣,不自覺地用雙手掃了一下木造的酒吧臺面。
她蹣跚地離開吧臺,慢步環顧「Seven Hall」的四周,令人恐懼的骷髏頭裝飾已經全數撤走,只能看見雪白一片的空牆,剩下的只有空虛與遺憾。
接著她走到觀眾席,抬頭看著這個狹窄細小的半圓舞台,有不少失意、不受大眾重視的歌手曾在這裡演出,而台下的觀眾都是懂得欣賞他們的表演。無論是歌手或觀眾,一想到他們都會將會失去這個地方,琳達心中頓時感到惋惜之極。
隨著思念漸增強烈,琳達的回憶亦更加清晰,她想起了她第一次來到厄運街、在第一次聽現場的重金屬音樂表演、第一次因為表演而感動得流淚,也想起了第一次來這裡與奧狄斯約會。
琳達在當時只知道奧狄斯是一個寂寂無名的街頭歌手,為了測試他是否合格的招募對象,琳達選擇把他帶到這裡,看他能否接受小眾音樂以及這間酒吧。
在這招募的過程中,琳達卻發現與奧狄斯越聊越投契,不自覺把困擾自己的事情告訴給他,對他投入了真實的感情。
當然曾接受間諜訓練的琳達知道混合一點真實的情感會對招募十分有效,但是她看見奧狄斯敢於追夢以及反抗自己的父母,那些都是她以前不敢嘗試去做的,使她對年紀比自己小的奧狄斯產生了好感。
在後來從雷德口中得知他舅舅的事後,也使她更同情奧狄斯的遭遇,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成功,這時她對奧狄斯產生了名為「愛」的感情。
只是琳達沒有想到在招募過程時導致他心靈受傷,她並不知道當年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對待他,一直隱瞞舅舅的死訊直到奧狄斯問起,不知道奧狄斯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對他有所隱瞞。
這之後她一直感到愧疚及痛苦,傷害了她喜歡的人的心,在這個觸景生情的情景下,她忍不住眼眶泛紅。
安德魯在看見琳達的失態後,放下了手上的紙箱,停下搬運的工作把還沒收起的酒杯拿出來,即興調了一杯「瑪格莉特」,走到琳達身邊交給她,安慰道:「不要傷心,這地方總有一天會重生的。」
只見琳達沒有接過酒杯,繼續站住並強忍著眼淚不要流下,安德魯馬上就猜到這與奧狄斯有關。
當天奧狄斯在大樓與琳達單獨聊過後,奧狄斯便先行離開,只留下哭成淚人的琳達,那時候即使雷德問她也不肯回答,安德魯心想這事一定一直困擾著琳達。
「是關於奧狄斯那小子的事情嗎?」
見背對安德魯的琳達緩緩地點頭,他便繼續問:「是有關感情的事嗎?」
在安德魯問完後,良久琳達肯才點頭承認,於是他說:「琳達,我想你知道身為間諜不能對目標投放過多的感情,組織恐怕也不會支持成員之間有兒女私情吧……只不過呢……」
安德魯再次把酒杯移到琳達的面前,燦爛地笑道:「天下間總有比那小子好的男人對吧?不要傷心,我相信你很快會找到另一個對象的!」
只見回頭的琳達怒目圓睜,一腳踢向安德魯的小腿,痛得他差點就甩掉手上的酒杯,而琳達則回到吧臺前坐下來,安德魯亦跟琳達回到吧臺,不解地問:「那小子到底有那樣好的?」
「你不會明白!跟你說也是浪費時間!」
安德魯費解地摸自己的後腦,雖然他身為酒吧的酒保兼店長,卻常常被客人說自己不會與女性聊天,想安慰她們時經常弄巧反拙。
「好啦……先不說那小子的事情了,你今日前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告訴我吧?」
「是的。」
琳達馬上擦乾自己的眼淚,快速轉換心情至工作模式,嚴肅地說:「昨天我的父親,也即是H市的市長蘭道夫,邀請我去這個週末的晚宴,我答應了,而且我自己也調查過了,表面上是慶祝法案十週年的晚宴,但是在名單上卻滿是政商界的重要人物……」
「嗯……這晚宴恐怕並不簡單,所以你要去前去一查究竟嗎?」
「沒錯。」
琳達搶走安德魯手上的「瑪格莉特」,並且一口氣把酒乾了,連店長都被她的豪邁所嚇到,雙手叉腰說道:「真是的……只有你才會一口氣把調酒喝光的。」
「就是這樣,沒其他的事了。」
「我會向組織上報此事,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嗯?」
安德魯正想再為酒杯添杯時,轉頭就發現琳達已經趴在吧臺上睡著。
「……這家伙其實是想來買醉吧?」
安德魯無奈搖頭,把外套放在她的身上後自己繼續收拾酒吧的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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