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向天吐煙後垂下頭閉目沉思,他心裡雖明白為了計畫的成功犧牲是必須的,但是在他心目中他已經把奧狄斯等人看作為出生入死的戰友,隱瞞這行為對非常看重情義的加爾來說可說是一種折磨,罪惡及愧疚感隨著這一週的練習越見強烈,為了減輕這份感情,在練習中他只好一直維持自己嚴格的形象,不留任何情面與憐憫去指導眾人,在休息時間也避免與他們見面,獨自一人來到露台放鬆,嘗試斷絕自己的情感。
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辦到就好了……
感到痛苦的加爾再次吸一口煙來麻醉自己,盼望把胸口的悶氣呼出來,就在他感到無比惆悵時,雷德無聲無息地走到露台,這天她一反常態,非但沒有穿著任何紅色的衣服,反而穿著了深淺交錯藍色的西裝,不請自來的雷德問候加爾說:「看起來你一副煩惱的樣子,樂團的練習怎麼了嗎?」
「……是的,只剩下不到兩週了,他們的進程並不如理想。」加爾裝著冷靜來回答,但是似乎逃不過雷德的雙眼,她那雙綠色碧眼彷彿看穿加爾的內心,加爾被她直視得渾身不自在,直至他被煙的灰燼燙到手才想起忘記熄滅手上的煙。
「你是對樂團的同伴感到愧疚對吧?」雷德一下道出加爾的煩惱,他也只能點頭表示沒錯。
「我明白你的難處,換作是我也不敢說我能若無其事地對待同伴,但是你知道我們組織的思想,我們該直視自己的負面情緒,接受它、擁抱它,讓它成為我們的武器。」
「我知道!我只是……」
加爾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大喊,他內心莫名地感到憤怒與焦躁,是對因為自己這麼容易被雷德看穿?還是因為自己無能力消化那些負面情緒?加爾嘴裡說知道,但是其實他自己並不知道原因。
只見雷德舉出一根手指,督住他的額頭一下後,抱住一抹微笑後對加爾說:「不要緊,計畫就會交由我負責對他們說明吧。」
加爾第一次與雷德見面是在「Seven Hall」酒吧,當時他被朋友介紹到那裡表演,在表演數次後就被安排與雷德會面,由她說服加爾加入組織。
加爾加入組織已經過了數年,他也隱約感覺雷德不是組織的首腦,就是組織的二把手,因此加爾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恭恭敬敬,不過此刻他卻感到一股安心,眼前的不是組織的上位者,更是一位可以依賴與托付一切的同伴。
「那就麻煩你了。」
這天練習結束後到了黃昏時間,奧狄斯等人回到大宅的休息室中,一起討論表演計畫的詳情,手拿資料夾的加爾說道:「我們再復習計畫的內容吧,邦尼,交給你了。」
「表演結束後,舞台會發放事先準備好的煙霧彈我們趁機逃脫,跑進下水道後分開逃走,各人走到指定的渠蓋後回到地上,附近擺放事先準備好的替換衣物,要替換後記得帶走原先的衣物,最後混入人群中再到碼頭集合。」邦尼井井有條地把計畫內容一口氣說完。
「今天就到這邊吧。」
除了邦尼之外,眾人都驚訝為何加爾稀有地這麼早就結束討論,不過接下來加爾的命令更讓眾人感到驚愕:「所有人跟我出去,今天組織破例讓我們走到大宅外面。」
奧狄斯等人跟著加爾走到大宅外,來到碼頭附近的眉月型淺灘,他們在遠處已經能夠看見一群載著藍色哭泣表情符號面具、身穿深藍色制服的守衛,整齊列隊排在仍沒燃燒的篝火前。
來到篝火後,奧狄斯等人還在困惑時,篝火突然燃燒起熊熊大火,火焰有別平時的顏色,是如同藍寶石般潔淨的藍色火焰,奧狄斯盯久了感覺自己的靈魂會被吸進去,但是目光又被那迷人的顏色吸引而離不開。
隨即火焰搖曳,穿著深淺交錯藍色西裝的雷德在篝火前驀地出現,她一出現現場的守衛無一不站立敬禮,接著雷德拿出擴音器對眾人喊話道:「諸位!還記得兩年前我們有一位同志被害死嗎?」
守衛們用洪亮的聲音回答:「絕對不忘!」
「他潛入了哨兵公司,為我們得到了絕密情報,立下汗馬之功,但是他被政府的走狗陷害,最後更用自殺偽裝殺死了他,你們能夠接受嗎?」
「絕對不能!」
「如今他的外甥為了向他們報仇,願意加入我們!就讓我們一起歡迎奧狄斯!」
霎時間掌聲四起,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奧狄斯的身上,他突然感到巨大的群眾壓力,加上事前完全不知會被介紹,使他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直至雷德邀請他來到她的面前。
「不用緊張,這只是加入我們組織的儀式而已。」對比剛才昂揚的語氣,雷德以溫柔的語氣安撫奧狄斯,令他放心了不少。
旁邊的守衛拿出酒瓶,倒出藍色的酒到兩杯玻璃杯中,雷德與奧狄斯各自拿起一杯。
「把這杯酒乾了,從今之後我們就是共同為了理想而奮鬥的同志了。」
奧狄斯低頭看著酒杯,看見自己的倒影混合背後的藍色火焰,被氣氛感染的他沒有任何懷疑,他彷彿明白了這是他的使命,為了報仇,即使他必須如倒影一樣投身於藍色火焰之中也在所不惜。
隨著清脆的酒杯碰撞聲,奧狄斯正式成為「Blue Mood」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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