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高迪。」歐文向身前的年輕法醫問候,他有著不符合醫生裝束的曲長髮,面若呆子的外貌更是令他看起來像是假扮醫生的演員,但其實才剛滿三十的他已經是這間解剖室最資深的法醫。
「歐文先生沒事吧?你看來很疲倦呢……」
對於高迪的真誠關心,歐文搖頭示意沒有問題,不打算嘘寒並直接道:「不用擔心我,我帶來了一具新鮮的屍體,趕緊工作吧。」
「明白了,交給我吧。」高迪接著舉起姆指往解剖室指,對歐文有默契地笑道:「我知道你會來旁觀的,對吧?」
歐文聽到後會心一笑,回答:「當然,如同往時一樣……」然後回頭再對刑警說:「其他人在外面等我吧。」
兩人依照程序穿上解剖用的保護袍,水鞋、手套、面罩等待的全套保護衣物,再推著菲爾的屍體進入解剖室。
高迪打開包起屍體的外套,一看見屍體的狀況就立即推斷說:「這還真的是『新鮮』呢,屍斑、屍僵才剛出現……這大概才一至兩小時而已!」
高迪隨後把屍體翻過來,檢查身體與四肢的受傷地方,不用片刻便說:「背部與四肢有嚴重的骨折現象,看來是從高處墮落造成……」
高迪把屍體平放後,拿出解剖刀從屍體的胸口下刀,檢查內臟的受傷狀況。
「內臟的出血非常多,基本上可以排除死後在高處被扔下來的可能性,因為這樣的話內臟與血塊都會較少……這下可確定死因是高處墜落,背部著地後使內臟破裂出血而死的。」
基本上高迪的判斷都與情況完全吻合,但高迪欲言又止的表情使歐文禁不住問:「怎麼了?還有奇怪的情況嗎?」
「有是有,一般來說要是被人從高處推下的話,在空中會作出四肢掙扎的動作,不會是仰卧的姿態著地,難道死者是自殺嗎?到底為……」
「好了。」
歐文打斷高迪的疑問,緊接說:「你只要寫好屍體調查報告書就好了,其他你不用知道。」
高迪立即察覺到自己多言,馬上道歉道:「對不起!我的老毛病又發作了,真是的……」
「不用道歉,懂得問為什麼是一件好事……」之後歐文再向高迪解釋道:「只是這個案件情況比較麻煩,越少人知道內情會更好。」
「我明白的,畢竟歐文先生你都是負責重大的刑事案件嘛。」
把屍體用黑袋收好後兩人脫下保護衣物,期間歐文見氣氛有點尷尬,轉移話題問道:「是說你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法醫呢?」
只見高迪撓頭苦笑回應:「哈哈,現在社會幾乎沒有犯罪,已經很少非自然死亡的屍體了,自然也不需要太多法醫,同行很多前輩都因此退休或轉行了,所以我才一個人在晚上值班,因為沒人手了……」
高迪把衣物扔到洗衣籃中,接著說:「……或許不久解剖屍體都會全交由機械人負責也說不定了。」
這時歐文好奇地問:「同行都離開了,那麼你為什麼還要當法醫?」
「不如我問歐文先生吧?為什麼你也要當刑警?」
「我……」
高迪的反問使歐文一時啞言,見到此反應的高迪卻自豪地說:「歐文先生,我啊,是因為熱愛這份工作才繼續當法醫,屍體雖然不會說話,但是我們卻能從中看到死者想說的話,像是剛才的屍體身上有很多近期留下、非常深入的指甲抓痕,你能想像他自殺前有多痛苦嗎?」
「我不知道……」
歐文抬頭似是看著遠處,繼續說:「但是調查出他自殺的原因正是我的工作,高迪我啊,也是熱愛這份工作才繼續當刑警的。」
語畢,兩人有默契地相覷一笑。
另一面,凱恩走到網絡安全科的辦公室,即使是晚上亦有不少職員在當值,喝著咖啡盯著電腦螢幕工作,因為這裡是二十四小時運作。
凱恩對職員出示刑警的證件,表示想見這部門的負責人後被帶到深處的房間,打開房門,一位熟識的面孔坐在椅子上,他正是歐文與凱恩在重案組時期的前同事——老韓。
「嗨,老韓很久不見了。」
老韓臉上布滿皺紋、臃腫的眼袋與半白半灰的短髮,都顯露他是一位歷經滄桑的人。
已經年過半百的老韓,看見凱恩毫不賞面地乾咳幾聲,不耐煩地回應道:「我說你小子,這次又為了什麼麻煩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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