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奧狄斯向琳達開始講述那兩段青澀美好,但結局是遺憾收場的戀情。
奧狄斯第一段戀情是在學生時期,那年他十七歲,高中二年級,他被同校高一的後輩告白。
奧狄斯仍記得她是個子小小的女生,有着蓬鬆及肩的長髮、圓滾滾的大眼睛,個性非常活潑開朗,小小的身軀散發滿滿的朝氣與活力,給人像是可愛小狗的感覺,讓人不禁對其溺愛,在學校來說雖然不到校花級別,但也是校內排頭十名可愛的女生了。
奧狄斯對此抱住「交往也無妨」的心態接受告白,只是他記得在告白前並不認識她,而後來那女生也承認向他告白的原因也是因為奧狄斯長得高大,長相也符合她的喜好而已。
然而這段情侶關係只維持了兩個月,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相處問題,女方希望奧狄斯時常陪伴與愛惜自己,但是奧狄斯十分需要個人空間來練習樂器及創作歌曲,而且年少的他並不懂逗女朋友開心,兩人後來常常因相處問題而爭執。
「奧狄斯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
「我就是不懂!怎樣?」
「你……你!我告訴你,你也不需懂!我們分手吧!」
最後由女方提出分手,奧狄斯亦沒有挽回,兩人的情侶關係就此結束。
「那時候真的太年輕了,絲毫不懂女人的心啊……」奧狄斯如此總結第一次交往的感想。
奧狄斯背後傳來琳達朗爽的笑聲,她笑說:「你現在還是很年輕啊?」
「但你也沒有大我很多吧?」
琳達以笑聲回應,並興致勃勃地問:「那第二段戀情呢?」
「第二段……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但那次我真的傷心了很久,說是刻骨銘心也不為過。」
第二段戀情是奧狄斯在咖啡廳打工的期間,那年他十九歲,他的對象是二十四歲打工的咖啡師前輩,她有著紅色的狂野短捲髮,膚色為健康的古銅色澤,一見便知道是曬太陽曬出來,同時身高一米七二公分,有均衡修長的四肢,配合她爽直、不造作的性格,不禁令人聯想起平原上的野豹,那專注於「獵物」的犀利眼神,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除了咖啡師的身份,她還是一名業餘的滑板選手,不時會參加一些公開比賽,還能得到不俗的名次。
兩人在工作期間很快熟絡,奧狄斯喜歡她較為男性化的性格,她也喜愛奧狄斯外表冷酷、內裏溫柔熱心的性格,但是兩人並沒有正式確立關係,而是自自然然地成為情侶。
那天是聖誕節晚上,咖啡廳提早關門,老闆與一眾員工在店內舉行聖誕派對,在經過一夜狂歡後,醉酒的她交由奧狄斯照顧。
在凌晨的大街,奧狄斯扶着她慢慢走路回家,彼此的身體雖然很接近,但是奧狄斯此刻並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他更在意自己能否安全送她回家。
這時她冷不防向奧狄斯問:「你覺得我吸引嗎?」
奧狄斯不由思索地回答:「當然吸引。」
「不是……我是說異性上的吸引……」
奧狄斯為了不讓醉酒的她傷心,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後回答:「也很吸引啊,你很會照顧人,我最喜歡你認真沖咖啡的樣子了……」
聽到這話後她情不自禁吻向奧狄斯,震驚的奧狄斯立即推開她,奧狄斯以為她只是醉了才作出這舉動,但看到她一副含情脈脈、快要哭出來的神情,他當下便知道,這表達愛情的吻,奧狄斯二話不說地吻回去,於是兩人自此成為情侶。
「哼……難怪我喝醉的時候你照顧得不錯,原來是有豐富經驗啊。」
面對琳達的挖苦,奧狄斯苦笑了一聲,然後接着說:「我們下班後會去酒吧聽駐場樂隊的表演、會去聽演唱會、也會約會到商場逛街……但我們的關係維持了大半年,有一段時間她像是人間蒸發,怎麼聯絡都沒有消息,也沒有上班,過幾天後她帶着拐杖上班,並告訴我她要轉去另一間咖啡廳,因為那邊提供更高職位與薪水。
我問她這樣不就沒空了去訓練滑板及參加比賽了嗎?她只是冷冷地說她腳在前幾天受到十分嚴重傷勢,醫生評估她不適合再進行高強度的滑板動作……」
奧狄斯馬上明白,醫生這句話意味她不可能繼續當一名滑板選手了,奧狄斯善心地說出各種安慰的說話,並鼓勵她在康復下可能再度成為選手,只是越是安慰,她便更難受、更痛苦。
「到時候我年齡也不少了,我想……也是時候放棄了。」
「但……但是成為職業選手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你這樣就放棄……你甘心嗎?」
奧狄斯的話如同尖刺般狠狠撃中她的內心,她無奈地笑了幾聲,含淚說道:「再見了奧狄斯,記住趁你還有時間,不要放棄你的夢想……」
從那天起,她便再沒有聯絡奧狄斯了。
「原來有這樣悲傷的經過……不過真替她們感到可惜,竟然看走眼了。」
「……謝謝你。」
琳達的稱讚如同一陣暖意傳到奧狄斯的內心,為了不讓氣氛冷卻起來,他反問琳達:「好像都只有我在說,有點不公平吧?那琳達你有交過男朋友嗎?」
沒想到琳達很快就回答:「有,我交過一任男友,不過這經歷也有點沉重,你想聽嗎?」
「當然。」
琳達開始娓娓道來她的交往經歷,那年是琳達已經升上大學三年級,她在學期初選了西班牙語文化研究的課程,她在課堂上第一次認識他,他是協助教授上課的男助教,他有着整潔的鬍子遍佈雙頰,他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知性,他笑時臉上更會浮現出深深的酒窩,顯得格外迷人,而且他在知識淵博的同時還口才流利,他待人親切、和藹可親,深得學生們的喜愛和尊重。
在交課堂作業時兩人有了第一次的接觸,琳達被他的風趣幽默吸引,就這樣每當下課後兩人都會聊一會才離去。
兩人剛好都喜歡音樂及藝術,越聊越是投契,兩人感覺電波對上了,很快便有了第一次約會,是去藝術館看展覽,兩人都相談甚歡,然後便有了第二、第三次的約會,在第四次約會結束時,兩人確立了情侶關係。有時他們更會在學校的音樂室約會,琳達彈起鋼琴,助教拉起小提琴,兩人會合奏古典樂,也嘗試即興音樂,在悅耳的演奏中互相傳遞愛意。
不過兩人都認同不應該把戀情公開,避免遭到其他人的閒言閒語,就這樣平安地渡過半年,正當琳達以為這段戀情可以一直發展時,她從同學那邊聽到了她是第三者的傳言,起初她並不相信,後來經過打聽後才發現是真的,該名男助教原來早已結婚生子。
琳達感到被背叛與痛心,不敢相信男助教隱暪自己,連續好幾天都吃不下、睡不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但她還是抱住一絲的希望,去找他確認真相及理由,卻沒想到他竟然怪罪自己,認為是琳達故意傳出消息,導致現在他的妻子要求離婚,甚至還被學校辭退工作。
琳達看到臨近情緒崩潰的他,反而牽起一絲的同情,她安慰以助教的才華很快就會找到工作,卻沒想到換來他的暴言:
「我好不容易才有到這份工作,你這個富家女怎會明白我的感受!」
琳達聽到這番話後,她這下認清了眼前的男人並不值得她留戀,二話不說賞了他一個巴掌後轉身就走。
她解釋自己第一次便遭遇如此肝腸寸斷的戀情,使她至今仍沒有勇氣發展下一段關係。
奧狄斯沒想到琳達的經歷是如此的沉重,他安慰說:「真是辛苦你了,竟然遇到這種事,最錯還是那個男人,真是狗屎人渣。」
「沒事啦,已經都過去幾年了,我也不曾留戀那段情了,果然還是得找個好男人啊……」
只見奧狄斯默默地回答:「……你可以找我啊?」
琳達「噗哧」笑了出來,壞笑說:「找你幹嘛嗎?」
奧狄斯馬上開始後悔了,覺得十分羞怯,吞吞吐吐地說:「找我……找我當……」
「喵~」
在窗外的遠處忽然傳來的貓叫聲打斷了兩人,叫聲似是柔和的嗚咽聲,像似一個女子在夜晚中孤獨地哭泣;有時叫聲又似是憤怒的哀鳴聲,像似表達牠對愛的渴求以及孤獨的不滿。
奧狄斯心想這是正是打破尷尬的好機會,於是問琳達:「好淒厲的叫聲呢,不知道是誰家的貓?」
「這是附近一隻雌性野貓,應該最近到了發情期,已經好幾天是這樣叫了。」
這讓奧狄斯覺得更尷尬,只好這樣回應:「原……原來是這樣啊……野貓也是挺寂寞呢。」
「對啊……你不覺得生活在都市的男女其實與他們很相似嗎?」
「為甚麼你會這樣覺得?」
「因為大家都活在盲目的快樂之中,我們的生活已被商家用各種娛樂填滿,而且都只能在社交媒體上看見大家光鮮的一面,根本沒時間去好好了解身邊的人……」
在琳達解釋的同時,奧狄斯感覺背後的她好像又更靠近自己,快要貼到自己的背上。
「於是大家就只能像野貓一樣,在夜晚娛樂場所嘗試找到排解寂寞的對像,但一旦滿足後又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之中,漸漸變得麻木,遲早會失去感情,淪為迷失在情慾森林的人……」
奧狄斯感覺琳達越來越靠近,甚至感受她的氣息已經到了自己的耳邊,害他頓時雞皮疙瘩,不敢睜眼。
琳達見他沒表示,伸出手指用指尖輕掃奧狄斯的後背,同時在他的耳邊低語道:「你是怎麼想呢?」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