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稚子年幼,不懂禮節,本座代他向你的致歉。玉觴,你退下!你年少輕狂,被董大人此等大臣抬舉也因自己的一時之氣而出言侮辱之,來人!將二少君禁足於暮睴宮,没本座的命令,私自出宮、口不擇言的話,便削去其宗室身份,貶為庶民!」帝后猛然而起,眼睛銳利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玉觴。
「十年的寒窗苦讀,本少君尚末經歷,母后不必如此動怒,雖未苦讀十餘載,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多少人因權術之爭而獻上性命,爭位奪權本就不是兒臣所願,如若母后執意如此,玉觴便請辭於大殿之上,永不上朝為政。」
樂千柔看着眼前倔犟的他,本想出言阻止,但母后更凌厲地說:「家國,是你這一輩子都放不下的擔子!身份,是你永遠擺脫不到的責任!誰允許你這樣放肆!來人!把這個黃口小兒帶下去!董大人,你請起!玉龍可不能失去你這樣的砥柱之臣。」
「謝帝后明察,董少卿定鞠躬盡瘁,輔佐玉龍成就大業!」董少卿臉色一暗,暗笑起來。
「有事請奏,無本退朝!」
隨著這聲音剛落,原本還肅静林立著人的朝堂,頓時散盡,只剩下一張早已空置已久的龍椅和剛剛坐暖的鳳椅,樂千柔眼神呆滞地看著人去樓空的太極台,沒有言語,但她下一秒去了鳳儀殿拜見帝后,帝后都已頭痛下榻為由,回絕了樂千柔,並派宮女月秀回話,打發她走,但出鳳儀殿前,月秀給樂千柔遞了一個茱萸香包,上面還繡着蓮花,但卻是未曾開花的,上面的蓮子仍然青蔥,欲蓋彌彰的掩蓋着,她正看得入神,月秀又再請她出殿,樂千柔看到這香囊,突然想起了什麼,便拜別了帝后回夙瑤殿。她回到夙瑶殿後,心緒不寧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茱萸、未熟的蓮子,茱萸,是古人避瘟疫的植物,蓮子則是通憐子,所以……明白了……那我不用費心,安坐於殿中,靜觀其變。
昭溫澤在闢處看着安坐如泰山般,他忍俊不禁,走進去殿中笑着說:「夫人,虎毒不食子,靜觀其變,這是棋局,但總會有其破綻,母后坐觀這些老狐狸多年,她也絕不會突然向一個臣子道歉。現在那董少卿,該會為母后這歉疚之態而有所警惕,若有謀反之意,定會氣焰熏天,更有底氣去說任何事,挾天子以令諸侯,輔佐幼帝的肱股大臣,多麼光明正大的攝政理由。若不是,他亦只是憂慮我這儲君不堪重用,想保着仕途的話,激將法也讓母后有所顧慮,因而保住他的官位。」
「可是如此冒險的做法,母后真的不會因一時之仁而不把玉觴禁足?她又怎麼確保董少卿一定會入此局?」
「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母后何必罰得如此重?肯定是因為她明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戀朝堂,想逍遙自在,順水推舟下,董少卿不得不敬而遠之,保着自己。」
「為何董少卿不乘勝追擊?」
「很簡單,他打着的是憂國的名號,母后都親自躹身道歉,給足了臉面,他自然把矛頭指向玉觴令他隱退朝堂,多麽光明正大的理由,玉觴越胡鬧,他越奸計得逞,玉觴越不被母后支走,他反倒没有制肘,反之,母后支走玉觴,他便没有鬧下去的理由了。」
「母后......竟是這樣布局?」
「不然......你認為母后真的會是大義灭親的人?哈哈,她是不可能這麽容易放過董少卿的,董少卿他以下犯上,他肯定會有所警惕。所以啊,夫人你安心坐等結果便好。」
「溫澤......突然覺得你......很可靠。」
昭溫澤沾沾自喜的笑着說:「我還要依靠夫人幫我生一個小綿袄或者大胖小子啊,自然是會可靠的啊。」
「你!好呀,現在連你也沒個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