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戰敗的理由千奇百種，然而，三日月之所以會輸……我覺得不只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在去探望三日月宗近之前的這段時間，確認清醒無事的鶴丸國永先到了這次受傷的夥伴那裡探病關心著。
先是從第一部隊成員開始，他一間一間房禮貌地打招呼。
首先讓鶴丸國永感到放心的是大典太的反應，還是如過去一般冷淡，臉上無半點起伏，如靜止的湖面一樣毫無波瀾，沒有身受之前的戰鬥而傷了心靈；在耳聞中得知到這次出陣的刀劍男子們身心皆受到很大的影響和波及，情緒反應能依舊如依的目前也只有大典太，現在看來人好端端地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大典太以這數分鐘的沉默來對待特地探訪到此的他，這讓鶴丸國永一度以為自己被忽視了。
雖然兩人本身的交情就不是特別友好，被忽視是常態，但所謂的”忽視”正常是連理都不理、連看都不看。出乎預料之外，這次如不是錯覺?就是有什麼其他原因，導致大典太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許久未移，這讓從踏進房內以後就強烈感受到異狀的鶴丸相當吃力，漫長的目光交流總讓人不寒而慄，身子不經有些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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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有異常!
鶴丸國永都有些尷尬地想直接掉頭走人，但基於各種禮貌及他來到此的目的，都不能現在打道回府。
「您還是先出去吧!」
小夜的一句話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聞言還讓鶴丸國永投以不解神色，斟酌著用詞開口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有惹到他? 」最後這句還特地壓低了音量，視線撇向小夜的方向竊竊私語。
他可是想順便問大典太這次任務的經過，卻什麼都還沒問出口，人就被催、趕出去，在後方推著鶴丸腰部的小夜，直到將人推到了門口不遠處時才再次啟口: 「……去。」
「咦!?小夜剛說什麼? 」小夜的輕聲細語的話語讓鶴丸國永一時沒聽不清楚。
他沒想到這句話的意義沉重，讓小夜非得迅速趕走人，「在不離開，會走不出”去”。」身後環住他腰間的小夜，露出冷眼不安的神情，口中說著不明所以的話，卻也威力十足，讓鶴丸國永沒再耽擱在此，恍然間回答著: 「……好。」
鶴丸國永不記得自己是用什麼樣的面色離開那間房間的，但肯定是臉色慘白到足以讓他現在直冒著冷汗。
看來那不是錯覺，房內產生的陰陽不穩的氣場是殺氣。
雖然稍早小夜沒有明說原因，但他也預估到要是自己有膽再多待一分鐘，大典太那不明從哪來的殺氣一定會爆發出來導致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所以就說……他到底哪裡惹到人?
「看來……只能問問別人了。」
鶴丸國永默默接受著這樣的結果，轉移陣地，來到源氏兄弟的所在處。
從太鼓鐘貞宗那邊得知道消息；源氏兄弟是這次最早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兩位。回想起過去在第一部隊與這兩人合作還算融洽，建立起友好的相處，這也讓鶴丸國永也放心許多，以較為輕鬆的態度踏進房裡。
果不其然與他所想的一樣，開場相當順暢，跟以前毫無兩樣。
膝丸也關切問候著:「所以鶴丸現在沒事了吧? 」神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這也讓被指名到的人苦笑著道:「喂喂，這是我該問你們的吧!我今天可是扮演著探病的角色，躺在床上的你們才是病人吧! 」
「我們倒是聽說……鶴丸到剛才才清醒的事!現在竟然生龍活虎了? 」髭切提醒著鶴丸，言下之意更是要他多多照看自己一點。
話題焦點被轉移到鶴丸國永身上，這也讓他頓然無語，下一秒馬上轉為豪爽地笑聲道:「我好得很!可不比你們還悽慘啊!只是睡眠不足罷了!」
真虧他有臉說自己只是睡眠不足，要是這句話被伊達組的各位聽入耳的話，肯定會當場被駁回。
這睡了整夜的鶴丸國永，怎麼會只用得上”睡眠不足”來形容，還因此讓自顧不暇的審神者萬分操心，身為替主人分憂的刀劍男子，這次鬧這齣實在該反省。
但沒人聽到，相對無人駁回。
「是嗎?既然本人都說沒事了，我們也不用太擔心了。」膝丸認同了這個說詞，向後伸展筋骨同時道:「話說，三日月情況好些了嗎?我們一直躺在床上，消息都得由旁人來得知，幾個時辰前聽說已經脫離險境，卻不知現在如何?」
那是一瞬間的失落順著垂下的瀏海滑落，他再次抬起頭時，臉上流露出淡淡微笑，用著平常的口吻敘述著三日月宗近的情況，「他睡的可沉了，主人也說……或許休息久了就會醒。」
無須他多說，短短幾句已費盡心力。
深深吸了口氣來整頓心情，接續的話是他到此的原因，跑遍所有夥伴那裡，就是為了得出這個答案，這也是他最初就想問出口的話，「所以，至少在三日月醒過來前，我得先搞清楚……是哪把時間溯行軍把他傷成這樣的? 」
鶴丸國永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稍早嘻笑的模式轉為現在正經的問話，他不想被說笑含糊帶過此事，這次必須從中得出些頭緒，即使線索再怎麼微小，此刻源氏兄弟也無法撇開話題。
究竟從源氏兄弟口中得出什麼結論?
就只有鶴丸國永本人才知道，兄弟倆就只是將事實轉述出來，至於會造成聽者多大的影響和轉變，旁人皆無法知曉。
鶴丸國永沒待上多久便離開了房內，留下髭切和膝丸彼此沉默一時，他們莫名有些彆扭，閉口不語的兩人直到這嘆氣聲傳出時才徹底打斷了凍結的氣氛。
「為什麼大哥要說的這麼直接? 」膝丸緊抓起棉被一角，理不清頭緒地詢問著沉著冷靜的髭切，「這明明還是不被證實的事情。」
髭切與弟弟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對於所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不後悔，並加以提醒著膝丸，「這件事就算我們不說，鶴丸也會從旁人眼中查出異狀，與其讓他陷入猜疑之中無從得解，倒不如將我們所知道的現況轉述給他，不就是身為夥伴該有的體貼嗎? 」
「大哥這算是體貼!? 」
讓鶴丸國永知道三日月宗近之所以”沒有還手迎擊”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身為敵軍的大太刀與鶴丸國永有著九成以上的相似度，才導致自身陷入昏迷不醒的處境。
這要真的是事實，又該讓人如何接受?
「如果一五一十告訴鶴丸他所想知道的事情，算不上”替他著想”的話，那膝丸你說，什麼才算體貼? 」
體貼的定義因人而異，顯然在這方面源氏兄弟持有著相反看法，膝丸受到自家大哥的質問，一時也說不上來。何謂才是最正確的作法，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是就是無法揮之而去……離開房前時鶴丸國永神色上的變化。
那絕對不只是”接受事實”這麼簡單的事情，敵軍大太刀的存在已經成了當事者心中的謎團，後來接收到消息的鶴丸國永又會如何去理解這錯綜複雜的問題，何況乍看又與鶴丸有著極大的相關性，八成脫離不了關係，那本人所感受到的壓力絕對是加倍許多。
「就算大哥說的有理，但在這種時機點告訴鶴丸，豈不是讓他更加自顧不暇?他有多擔心三日月，我想從昔日的相處交流也看明白了吧! 」
無論是對三日月宗近來說，還是對鶴丸國永來看，在各方面都是彼此的照應。
他們倆之間存有的情感……。
已經是缺一不可的存在……。
「我知道你所擔心的……，但這已經不只是你不說、就能緩解於其中，我們也該有所質疑，那把出現在敵軍的大太刀……實在與身旁的時間溯行軍與眾不同啊!既然最清楚”有無同刀派兄弟”的是鶴丸自己，那他更應該接收到這個消息、並主動挺身調查!」
「所以……大哥是為了推他一把?」
是要引導他!
讓他有所行動!
髭切沒有明說，只是這臉上的笑容已代表著肯定。
「你自己回想鶴丸曾掛於嘴邊的話:『希望有著能相扶持作伴的兄弟』這一直是他想得卻得不到的，那現在他又是何等心態看待那把傷及三日月宗近的大太刀?想必鶴丸自己，也是現在最迫切想得到答案的人吧!」
(未完待續)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ak79KL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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